第5章 各怀心思

风岚连忙进到内殿，晏初看到风岚，苦笑着叫了一声：“陛下……”，就再没力气说话了。

风岚坐在床边，握住了晏初的手，说道：“你只安心养病，什么都不用管，若下次朕再见你如此自伤，可就要生气了！”又嘱咐宫女：“从今日起，除太医外，任何人都不准打扰帝君！”

晏初费力地说：“又让陛下为臣君担心了……”

风岚用手轻附上他的嘴：“嘘，不要说话了，朕从今日起，每日都会来看你，所以你要乖乖吃药，好好养病，快快好起来！”

晏初的心里百味交集，上次风岚的到来让他本来如一潭死水的心泛起波澜，他又燃起了一丝希冀，开始积极配合太医用药。病情才见好转，他的亲生母亲就往他的心上狠狠地插了一刀。他是没办法为家族带来什么利益了，就如同弃子一般，现在唯一的用处就是趁着还没断气，想办法把他的弟弟弄进宫，呵呵，真是可悲可笑啊！

如果是以前，他会认命，乖乖按照家族的意思，然后独自一人干干净净地去赴黄泉。可现在，他不愿了，他还想为自己争一次，最后一次，他想看看老天爷是不是真的就这么残忍！

自今日起，家族再也不会成为刺伤他的利刃，只会是他手中的工具，他不再是晏家的晏初了，他是风岚的帝君晏初！

……

齐安宫中，慕城南正在窗边烹茶，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划过红梅胜雪的瓷杯，笑道：“我这茶还没烹好，你来得倒是快！”

只见平乐郡君白墨快步走进来，他见慕城南正不紧不慢地用长匙搅动着茶沫，皱了皱眉：“听说陛下又去了太和宫，你还有心情在这烹茶。”

慕城南笑而不语，放下长匙，将烹好的茶水倒入瓷杯中：“不过是去了太和宫，也值得你们这般大惊小怪！”

白墨在慕城南的右手边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笑道：“那病秧子倒是不足为惧，只是你好不容易才有跟陛下一起用膳的机会，就这样被打断了，我想着你肯定心情不佳，才来陪陪你……”

慕城南的手停顿了一下，疑惑道：“你如何得知……”

随后他眼神一变看向白墨：“你竟如此大胆，敢在陛下身边安插眼线！”

白墨又笑：“你大可去陛下面前告发我。”

慕城南锐利地眼神射向白墨：“你知道我的底线……”

白墨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从来你就只为陛下着想，你为她管理这偌大的后宫，殚精竭虑。陛下想不到的你替她想到，陛下做不到的你替她做到，你不允许任何人做出任何伤害陛下的事。可陛下对你了？”

慕城南眼中闪过一丝情绪，垂眸道：“陛下待我很好！”

白墨轻笑：“城南，我们从小一起读书，长大后一起进宫，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可是你想要的永远也得不到，因为陛下她根本没有心！”

慕城南怒斥：“住口！白墨，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安插的眼线撤了吧，下不为例，否则你知道我不会手下留情！”

白墨仍不怕死地嘲讽道：“啧啧啧，是不是我触到了你的痛处，你恼羞成怒了？”

慕城南冷冷地朝白墨击出一掌，白墨出手挡住，两人就在茶桌上动起了手，桌面上掌风凌厉，茶杯里的水掀起阵阵涟漪，但杯子茶具却纹丝不动。

“宫规不能在后宫中用武，慕城南，你今日是怎么了？”

慕城南收回了掌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向冷静自持，可今天他却被白墨的一句话轻易惹怒，甚至违背宫规……

白墨见慕城南冷静了下来，说道：“城南，你不觉得陛下自受伤后一直很反常么？”

慕城南脸色阴郁：“确实，你也发现了？但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眼线还是暂时留下，能在陛下眼皮底下安插眼线，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吗？我保证不会伤害到陛下，你不是也对陛下有所疑惑吗？”

慕城南并不答言，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看向窗外说道：“要下雨了，你回去吧！”

白墨翻了个白眼：“你都不留我用晚膳吗？”

“不送！”

“……”

太和宫里，谢锦遇望了望窗外，然后向风岚说道：“陛下，快下雨了，晚膳要安排在太和宫吗？”

风岚把正好喂完药的碗放在宫女手上，抬了抬眼：“不必麻烦了，朕回宫用膳吧！”

晏初刚想撑起身来，风岚忙按住他的肩：“不用起来，你且好生养着，朕明日再来看你！”

晏初只好躺下：“多谢陛下关心，恭送陛下。”

……

风岚用过晚膳，就有太医过来请脉。

谢锦遇问道：“薛太医，陛下的脉象如何？”

薛太医：“陛下的脉象平稳有力，未探查出异样。”

谢锦遇：“那为何陛下至今仍未想起从前之事？”

薛太医：“陛下身体未有任何异象，但之前由于脑部受损而引发的失忆之症，这种症状之前太医院没有遇到过，臣这段时间翻查医书也没有详细的治疗方法，所以臣无能为力，只能等陛下自己想起来。”

谢锦遇：“这都两个月了，陛下一点好转都没有，可有什么办法能帮助陛下快点想起来？”

薛太医拱手行礼道：“臣医术不精，请陛下恕罪。只是医书中记载熟悉的地方、人和事都有助于恢复记忆，但也有失忆之人一辈子都想不起来，陛下和总管大人心里都要有所准备。”

谢锦遇：“薛太医过谦了，薛太医乃太医院首席，医术高明，若是连薛太医都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可是事关社稷安危，锦遇也不能不着急，只希望陛下能快点想起来。”

风岚心想：我都不是真的“风岚”，怎么想得起来！嘴上却说道：“事已至此，锦遇也不必着急了。虽然朕对之前之事没有印象，但这段时间上朝并没有问题，说明朕的能力还在，不管以后想不想得起来，锦遇都应该相信朕有能力稳住朝政、保住社稷，朕也相信锦遇会帮朕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