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上善若水在不争，人间有情于无声

       我小的时候，只以人的相貌的美丑来判别和选择朋友，或许，这就是孩子独特的视角。

       芸芸个子娇小，脸也娇小，总是默默无声，即使什么也不做的时候，她总是躺在床上不起来，默默的想，想也是无声，但是每次出去买饭，她总是默默的给我准备一份，有时候粗心的我不知道，就吃掉两份，一份自己买的，一份芸芸给的。我跟芸芸成为朋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初来到师范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来了，才知道，好象人生错了，芸芸很好点破，知道了也不声张，总是悄悄的稳稳的，我喜欢她，她总是乖巧，还总是聪明，却总以为她比我大，所以要对我好。

       芸芸的生活里好象始终平静，没有太多故事，她却至始至终是我的成长故事里唯一的聆听者。

       “芸芸，芸芸，起来吧，别睡了，她们都在下面放风筝。”

       “芸芸，快起来吧，今天天气特好。。。。出去玩吧？”

        芸芸才懒懒的从被子里探探头，头枕有一本书，书店借的，言情故事，我一边催促芸芸，一边从她的柜子里拿我的风筝，一只黑色的鹰，我觉得很好看，线条很流畅，并不像书上写的那么凶猛，相反，还有几分可爱。

       芸芸穿好衣服下床，我帮她拿书，放完风筝就可以直接进教室，操场上，她们遥遥的在招手。

咪咪穿着一件纯白的衣服，衬着她那张单纯的脸，一脸无邪的笑，却夺去我手里的那只鹰，奔跑，放飞，芸芸坐在草地上翻书，我在草地上看蓝天，一只蝴蝶乖巧的飞上我的手，令我欣喜不已，“芸芸，你看，好漂亮的。”

        “跑掉了呀，哈哈！”

        远远的，看见那个高个子男生，他总是在我周末回家的时候尾随其后，他羞涩的拿着一串白色的风筝在尝试放飞，近了，我才看清楚，那是一串纸糊的风筝，这，多精巧又多需要工夫啊，我看着，笑笑，数那绳子上的风筝数，咪咪带着风筝跑回来，草在她后面疯赶，哎呀，缠绕到一起了，咪咪乖乖的看人家解绳子，一脸的坏相，高个子男孩，偷眼看看我，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我多少有些记得了，每周四下午放学后，我去校园电台播音的时候，他总是和一帮男孩子一起躺在夕阳下的听我的节目，不去吃饭，我每每从校园电台那间小屋子里眺望外面的时候都可以看到，是的，我的确写过一篇叫做《风筝漫天》的文章，我喜欢看见无数的风筝飘扬在纯洁的天空里，最好，是那白色，像白云一样，心里多少有些感动，却，也无声。

进师范以后，我和芸芸，都像是角落里的丑小鸭，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一切都平淡无奇，舞台是那些大女孩的，我们只是看客，只有校园播音那一次，是咪咪怂恿我，“为什么不去？为什么全部让给别人？”芸芸也说，“你读的很好听，真的。”我就去了，电台是间小房子，那个播音就是念稿子，平静，平常。没有想到，也成了平台。

夕阳西下，拿着风筝上楼，教室里的音乐声永远是最大分贝，在楼下听倒是最舒服，怪不得我们教室楼下的花木都长的漂亮些，学校里的学生都说，我们班个个都是才女，舞台上，光艳照人，舞台下的情书我也个个回的恰如其分，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班的情书都有专人回复，呵呵，那不知道关于这段青春该如何感想。呵呵，那时侯，我们真淘气。

雪儿在电视柜旁边练习舞蹈，夸张的冲我们笑笑。

右边墙角里咪咪冲我使个眼色，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子。我告诉芸芸去玩，就坐了过去，咪咪眼睛里有泪水，迷茫的像海滩的夜色。其实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咪咪的眼睛是天生房水过多还是积压的泪水太多。我们通常把话语写在纸上，然后扔掉，仿佛，也默默无声。

咪咪在纸上写到：“是我太幼稚，还是红颜多祸水？”

我的回复是：“不是，是他不配得到这份爱。”

咪咪说：“我为他付出了全部，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回复到：“因为他是一个卑鄙的男人，他贪图的是美貌，而不是爱情。”

咪咪写到：“我们这个年龄，是爱情吗？”

我回复说：“爱情不分年龄，只分对错，爱错一个人，放手就是了。”

咪咪说：“我很痛苦，拿欢笑掩盖痛苦。”

我回复说：“是他不配得到，你没有什么错，他是个不愿意对爱情负责的男人，看明白了，就忘了他吧，简单才快乐。”

咪咪说：“也许你说的对。”

咪咪太美丽了，在那个时代，在那些青春萌动的季节，作为女人，连我们都觉得她够美丽。咪咪表面上冷酷，说话都是冰冷的，她的心却很脆弱，咪咪让我明白，一个女人，生的太美丽也不是一件好事，想得到纯洁无暇的爱情，太艰难了。像我，还有那个高个子男孩羞涩的暗恋，咪咪的世界里，却只有开始和结束，有时候，我很心疼她。

回到座位上，拿来一只蜡烛，点燃，草也来上自习了，我把蜡烛移到我们桌子的中间，草喜欢绘画，我对草说，希望有一天，草可以为老同学我画一只燃烧的蜡烛，挂在我的房间里，草随口说，哈哈，你这家伙，〈梦里花落知多少〉，看完还笑不笑？

我说你太坏了，明明我笑的最开心的时候你拿走就是了，非等到我看哭。这个故事也太怪了。

草坏坏一笑，哈哈，你呀，就是个幻想主义，看书哭啥哭？

我说，书上的人物，也不全是胡编的，而且开始那么逗笑，结果那么惨。要是有一天，我也很惨，你肯不肯帮助我？

草想了想，说，你记得，我看过一本书，书上写，遇到困难的时候，有人帮你是你的幸运，没有人帮你，那是你公正的命运。

我说，好吧，那今天你那封信我可不替你回哈。

笑闹成一团，我们的青春，凌乱而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