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会再有下次了

  决赛那天终于到来，唐仁静静地坐在更衣室里闭目养神。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和比赛，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明确的估计，如果不是遇上阿里、福尔曼这类牛人的话，这个冠军他是拿定了。

        重量级比赛历来是压轴登场，好不容易等前面那些轻、中量级比赛决出冠军，时间已快到了晚上。

         “接下来将要出场的是今晚最重要的比赛：全美金手套大赛重量级的决赛！…”主持人开始调动气氛。

        “唐仁，18岁，身高1米90，臂展1米98，体重87公斤…詹姆斯.卡森，21岁，身高1米88，臂展1米98，体重91公斤…”主持人照例介绍着双方的基本资料。

          詹姆斯也是纽约人，是哥伦比亚大学二年级的学生，还是上一届金手套纽约州的冠军，不过在唐仁眼里，就是个nobody。

         “第一次参赛就打进决赛！所有比赛全部ko取胜！还创造了两个赛会最快ko记录！让我们有请，来自唐人街的华裔天才少年——唐~仁！”主持人高亢的花腔落下，身披黄色战袍的唐仁和着《将军令》的节拍，一路小步跳跃着进场，所有的华人观众全都起立欢呼：“唐仁！唐仁！唐仁！”但是更多的观众却发出了巨大的嘘声，有些甚至还模仿着猩猩的叫声！

         华人们愣住了，他们显然没有料到，在如此重要的比赛场合会遇到这么明目张胆的种族歧视。有些性急的当场就怒骂回去：“丢你螺母！”、“Fxxk you！”，却招来了更严重的辱骂，“小偷、垃圾！吃腐尸的老鼠！”、“快滚回你们自己的国家去！”

       唐仁面色铁青，穿越至今，他还从未遇见过这么赤裸裸的歧视，和凯瑟琳、布鲁斯他们愉快地相处，让他忽略了70年代华人处境的恶劣。华人们尽管在经济上成为美国社会重要的一部分，但政治地位并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在风起云涌的民权运动中，黑人族群大声疾呼、勇于抗争，让主流社会不敢小觑。可华人族群因为内敛隐忍的文化传统，反而让其他族群认为是软柿子。对他们来说，一个李小龙已经足够了，华人族群不能再出现一个现象级的英雄。

        凯瑟琳满脸涨红，气得浑身发颤，站起身指着那些起哄的观众：“我真为你们感到羞耻！白痴！”

        “滚去唐人街吧臭婊子！”

        “肮脏的母狗！你的宠物今天就要被干死啦！”纷至沓来的辱骂更加不堪入耳。

       唐仁钻进绳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热身，一边等待对手的到来。更重要的拳手后登场是惯例。詹姆斯比他资格更老，是上一届的地区冠军，还是个白人，你懂的。

         一身白袍的詹姆斯高举双臂进场，接受观众的欢呼。他相貌英俊、仪表堂堂，金色短发下，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深邃迷人。除了拳击，他还是大学橄榄球队的队长，属于校草级别的人物。

        华人观众礼尚往来，也以嘘声来招呼他，更有人对着他大喊：“你去年就是个失败者，今天还会是个loser！”

         詹姆斯强颜欢笑，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他的家庭教育不允许他喜怒形于色，他暗暗下定决心，这个可恶的黄皮小杂种，我要让你后悔踏上拳台！

         在一大群拥趸的簇拥下，詹姆斯来到了拳台上，对着唐仁友好地一笑，却发现唐仁有些心不在焉。

       唐仁的眼睛再也看不到詹姆斯的身影，再听不见主持人的介绍，也听不见场内观众们的对骂，他的眼里只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正紧紧靠在詹姆斯身旁，对他巧笑嫣然，是茱莉娅！

         詹姆斯微笑着在佳人脸侧迅速一吻，转身跳进绳圈。唐仁表面平静，内心却是惊涛骇浪。茱莉娅是詹姆斯的女朋友？！他梦里不止一次出现的女孩居然是詹姆斯的女友？

         唐仁年轻时不是没谈过恋爱，可他一心练拳，再美好的感情也抵不过现实的磨砺。女孩离他而去，他更加心无旁骛地扑到训练中去，直到遇见了茱莉娅。他无法解释自己心动的理由，或许这就是一见钟情，这就是命。

       “唐，用你的速度拖垮他！注意保持距离！”临上场前，布鲁斯大声关照道，他也注意到了唐仁有些恍惚，不过，只以为他是对决赛太在意了。这孩子有颗大心脏，他很放心。

          铃声一响，唐仁如下山猛虎般猛扑过去，刺拳加直拳，勾拳连摆拳，丝毫不歇地朝詹姆斯身上招呼，打得他连连后退。场下的华人观众一个劲儿地欢呼，“阿仁好叻！”

          乔伊却皱起了眉头，布鲁斯更是目瞪口呆，什么情况？

       詹姆斯毕竟是个冠军级的拳手，很快稳住阵脚，他左右摇闪着唐仁的重拳，耐心等待时机。

        等到了！ 唐仁一记大力摆拳落空，詹姆斯长身而起，左勾拳砸在唐仁脸侧，又一记右直拳直直地正中唐仁面门！唐仁踉跄后退几步，只觉得鼻内一热，两股液体流了下来。

        唐仁被打出血了！这是他在比赛中第一次挂彩，即使在训练时都从未有过的事！

        “你tm地在干什么！唐！”布鲁斯急得在场边大叫，这是怎么回事儿，向来冷静的唐居然完全不顾赛前的安排，像头红了眼的公牛般发起猛攻。可公牛的最终下场都不会太妙。

        唐仁的脑子里仍旧乱哄哄的，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又要让我遇见她？打败詹姆斯她会不会很伤心？反正是业余比赛，输一场又怎么样？.....

      见詹姆斯逼近，唐仁慌乱中出后手直拳，企图逼詹姆斯退开。詹姆斯下潜摇避，躲开来拳后，一记下勾拳穿透了唐仁的防守空隙，正中他的下巴！

        唐仁脑中轰然一响，等他回过神来，顶灯白炽的光芒直刺他眼睛，裁判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处传来：“……4、5、6……”，他艰难地转头，却发现茱莉娅双手掩嘴，美丽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动。

        她在为我难过？！，她认出我了！我不能就这样倒在她面前！

        仿佛一针强心剂注入唐仁身体，他翻身站起，示意裁判继续比赛。

       趁你病，要你命！詹姆斯趁唐仁立足未稳，几记重拳将他逼在绳圈上。乘唐仁上前搂抱的时候，恶狠狠地在唐仁耳边低声道：“这是你自找的，小杂种！我会像宰一只小鸡一样宰了你！干掉你之后，我还要干死你那条小母狗，她最大的错误就是跟你在一起！”

        回合结束铃声响起，唐仁猛地推开詹姆斯，冷冷地朝他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你刚才错过了什么，詹姆斯。这样的好事不会再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