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手套冠军

电视转播席上，著名拳击评论员托尼.罗布森正对着麦克风大肆嘲讽：“就在刚才，伟大的华裔少年褪去了他的光环，他的神奇已经不再闪现！不管他的同族怎么为他欢呼，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个没脑子、不理智、虚荣心作祟的菜鸟！”

        “你对他太苛刻了，托尼。”坐在他身旁的特邀嘉宾——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年黑人忍不住反驳道，“唐刚才的表现确实不够成熟，可谁又不是从菜鸟时过来的呢。我听人说起过他，他在训练中搞出来的一些小玩意儿很有意思，他不是个没脑子的家伙。”

        “雷，我知道你很提携年轻人。可经过这一场惨败后，你觉得唐还能再继续他的神奇么？大家都能看出来，詹姆斯才是更出色的那一个！”

       “比赛还没结束呢，你说这话不觉得太早了么？至少唐很顽强，他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叫雷的黑人仍然坚持他的观点。

         唐仁坐回自己的角落，嘘声和谩骂声铺天盖地向他砸来：“这下你知道厉害了吧，白人的拳头不是那么好消化的！”

        “这就是你不自量力的下场，黄皮小子！詹姆斯会杀了你！”

        “滚回中餐馆去！洗碗槽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华人观众只能保持沉默，唐仁在回合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处在下风，还被击倒过一次，如果不是铃声及时响起，恐怕难逃一劫。他们满心期待的少年英雄难道只是昙花一现么？难道他们还是摆脱不了被白人一直嘲讽鄙视的命运么？强大的屈辱感压得他们几乎透不过气来。

        盛装打扮的凯瑟琳艰难地挤过人群，来到拳台边。“唐！我知道你是最棒的，快拿出你的本事来！不要让我失望！”，她用力拍着台面大喊道，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   

       一身火红色的职业短裙套装紧紧包裹着凯瑟琳曼妙的身躯，黑色半透明的丝袜勾勒出她优美的小腿线条，美艳得叫人窒息。今天是唐加冕的好日子，她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唐仁定睛看了凯瑟琳足有十来秒，忽然灿烂一笑：“你今天真漂亮，凯瑟琳！相信我，你不会失望的，至少今天不会！”

        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并为自己的不理智行为深感懊恼。他打拳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更为了千千万万在异国他乡打拼的同胞，他要向世界证明：中国人绝不是什么下等公民！它有资格立足于任何领域的优秀行列！

       詹姆斯绝对是个卑鄙小人，他要让茱莉娅看清这个混蛋的真面目，先从摧毁他开始！唐仁十几年的拳击生涯里，从未像今天这样痛恨过一个人。

       不等铃声响起，唐仁猛地起身，高举左臂向四周致意，右拳有节奏地敲击自己的胸膛。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来吧，同胞们！让我们一起战斗！

      “唐仁！唐仁！”先是稀稀拉拉几声，听得出有些犹豫，接着，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进来，最后汇成一股声音的巨浪“唐仁！唐仁！唐仁！”

       “哈！小家伙又在鼓动人心了。他不明白，拳台上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一旁的雷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你不明白。托尼，这叫做气势！没上过拳台的人根本不会懂。

       铃声一响，唐仁又抢先占据了场中心的位置。不自量力！詹姆斯冷笑着逼近唐仁，想用重拳摧毁他。俩人都是左势拳手，詹姆斯刺拳试探两记后，右直拳直攻唐仁面门！

        唐仁脚步不动身体后闪，看詹姆斯拳势已尽，身体像弹簧一样反弹，打出一记前冲直拳！“嘭！”詹姆斯面部中拳，两股鲜血从鼻中涌出。漂亮的迎击！ 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子现在先收你点利息！

        詹姆斯又惊又怒，曲臂护头近身，右勾拳猛击唐仁腰肋！唐仁先一步右脚前滑，转身右上勾正中詹姆斯下巴！詹姆斯嘴里顿时泛起一股铁腥味，齿间渗出血丝。

      唐仁上身前倾顶住詹姆斯，左右勾拳不断猛击他的身体、头部。詹姆斯根本没有还击之力，徒劳地低头夹紧双臂，试图抵挡唐仁的疯狂攻击。

       连续七八下掏腹猛击后，唐仁下劈式的右摆拳又砸中詹姆斯脖颈！“砰！”詹姆斯双膝无力地跪地。

       “停！”裁判赶紧大吼，唐仁收回作势击出的左摆拳，听话地走回自己的角落。

       “好叻！”暴雷似的叫好声顿时压过了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和倒彩声。

        “起来！詹姆斯，别输给那个黄皮猴子！”还有人在叫嚣着。

        詹姆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神有些空洞。这小杂种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了？一种无力感攫住了他的心。他猛地摇了摇头，不会的！我堂堂卡森家族的继承人怎么会输给这个下贱的黄种人？刚才只不过是大意了，再来！ 

       罗布森开始絮叨：“刚才唐做出了有力的回击，也击倒了詹姆斯一次，现在比赛又重新回到原点，双方的分数相差无几，詹姆斯仍然很有机会。”

       等裁判读完秒后，唐仁并不急于进攻，反而好整以暇地向詹姆斯招招手，“来吧，詹姆斯！我再给你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杀人诛心，今天我要给你留下终生难忘的阴影！

        詹姆斯怒吼一声扑向唐仁，大摆拳呼呼生风抡向唐仁头部，企图一拳定胜负。

         台下的雷轻轻摇头，这种看着势大力猛但攻击线路长、速度偏慢的拳对唐这种敏捷型拳手来说，根本不具备威胁力，他这辈子就击败过无数这样的对手。

        唐仁轻巧地跳步闪开，闪电般地回了一记直拳“嘭！”，嘴里嘲笑道：“还能再快点么詹姆斯，你没吃饱么？”

         詹姆斯咬牙继续猛攻，只要让我打中你一拳，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该死的杂种！

        唐仁脚步轻盈如风，在场上飘忽不定游走，

时不时用迅捷无比的冷拳在詹姆斯脸上印上一个个清晰的拳印。

        “太慢了，詹姆斯！”

        “再快些，餐厅打杂的大妈都比你快得多！”

        “加把劲儿詹姆斯，你差点就击中我了！”

        唐仁无情的嘲笑声像毒蛇啃噬着詹姆斯的心，他打红了眼，全然不知道自己的速度越来越慢。

        “詹姆斯，别上当！稳住，稳住！”他的教练场下大声急呼，可这声音全被满场“杀了那个中国佬！”的咒骂声掩盖。

         “到时候了！”感受到詹姆斯的拳头越来越无力，唐仁冷笑，该讨账了！

        连续两记精准的刺拳打断了詹姆斯的进攻，唐仁侧滑至詹姆斯外侧，左右摆拳先击腹、再击头，最后一个有力的上勾拳，干净利落地再次将詹姆斯撂翻在地！

         华人观众们拍手叫好、喜笑颜开，就算不太懂拳击的人都明白，唐仁胜券在握了！

        詹姆斯再次挣扎着站起，他不能给家族丢人，不能给白人丢人！唐仁慢慢踱到他面前，任凭詹姆斯无力的拳头打来，一只手摁住詹姆斯，另一只手一拳又一拳以极慢的频率猛击詹姆斯面部、身体，每一拳落下，都激起一片恶毒的咒骂。

         “唐这是在行刑！天呐，警察呢？”罗布森抱头，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从没有一个华人敢在公众面前这么痛殴一个白人，他不知道这会激起多少对华人族群的敌视么？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茱莉娅的哭求声在唐仁耳中是那么清晰。他暗暗叹了口气，打出一记爆发力极强的直拳！詹姆斯头猛地往后一仰，随即软软地垂坐在地。唐仁ko詹姆斯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