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眠夜

 跟着杰克和他的一班狐朋狗友，唐仁他们来到篮球馆，俩人脱去西装、皮鞋，摘下领结、手表、指环等饰物，认真地开始热身。

        “空手道黑带少年要和最新的金手套冠军决斗！”这个惊人的消息在学生中不胫而走，老师们惊奇地发现，舞池中的人群肉眼可见地显得稀疏起来。怎么回事，年轻人已经那么迫不及待了么？

        松涛馆空手道力道刚猛，招式幅度大且直接，所以深受身高马大的欧美人的喜爱。

       杰克先是两个侧弹踹踢，旋即换腿旋风高扫，动作潇洒至极，引来同学们一阵叫好。

       唐仁撇了撇嘴，武术口诀中有“腿不过膝”的讲法，这种又高又飘的腿法只是架势好看，真正对敌时只能吃瘪！

        低头吻了吻凯瑟琳侧颊，低声但坚决道：“等我！”，转身走向场馆中心。这时，周围已经围满了闻讯赶来的学生。

        唐仁双拳抱架，两脚小步跳跃。杰克则双脚前后站立，身体略微后蹲，双手呈手刀分别置于胸前和腰间。

        稍稍对峙片刻，唐仁率先启动，左脚前滑，作势出刺拳。见杰克后脚提起，又快速后退，像是根本没有动过。对付空手道这类脚步移动线路单一的武功，运用环绕步游而不击是最好的消耗方式，因为空手道的戒备式不够放松！

      又这样试探了两次，杰克前后腿对换，唐仁再次向前，这次却是左膝直接擦着杰克右膝一别，左手抱头和杰克互换一记后手冲拳！

       “嘭！”俩人几乎同时中拳，杰克反击的一拳正中唐仁胸口，而唐仁的一拳直接打在杰克脸上！

      追身逼打不放松！唐仁不顾中拳，右脚前趟，似铁牛犁地般硬挤进杰克两腿间。杰克怪叫一声，跳后一步，起脚一个前蹬，直踹唐仁裆部，想败中求胜！

        唐仁转身接腿，将它扛上肩头，借着杰克冲势起身抛送。杰克空中张牙舞爪想保持平衡，下一刻肩部重重着地，砰的一声巨响，半晌起不了身！

        这是拳击还是中国功夫？众人惊惧地交换着目光，怎么忘了唐的养父是一个南拳大师！

        杰克揉着肩膀起身，一脸的怨毒。唐仁沉稳地扎下马步，伸出一只手朝他一招，再来！

         杰克还是采取空手道戒备式，小步缓缓接近。俩人相距不到两米时，起后脚猛地扫踢唐仁胫骨，却又被唐仁斜肩撞进怀里！

        杰克收脚不及，中段冲拳直击唐仁面门，唐仁双拳抱头摇避，不等杰克脚落地，左摆拳掏腹、右上勾打颚，左平勾打脸！“啪啪啪！”三拳皆中，杰克被打成了滚地葫芦！

       空手道的腿法攻击要先提腿、屈膝，再像弹簧刀似的弹踢出去，比泰拳的扫踢多了个准备动作。虽然发力更充分，但在高手眼中，却少了隐蔽性，容易被截击。唐仁两次都是用了洪拳中的近身逼打，近身后再怎么打，就随心所欲了。

       唐仁转身挽起凯瑟琳胳膊，“走吧，别让这小屁孩扫了兴致。”

          “你站住！唐，战斗还没结束！”杰克颤颤巍巍地挣扎着站起，我堂堂空手道天才，绝不能败在一个下贱的黄种人手上！

         他大吼着冲上前，起脚高扫，横踢唐仁头部。唐仁轻松矮身避开，拧身曲臂一记沉重的右勾拳深深陷入杰克胸腹间！

        杰克双睛死鱼般瞪出，嘴里咯咯有声，捂着肚子倒地抽搐。

       “杰克，空手道不是这样练的！”唐仁冷冷地抛下这句话，挽起凯瑟琳扬长而去，围观众人都敬畏地闪开一条通道。

        “唐，这是你第二次为我出头了吧。以后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你会后悔么？”凯瑟琳一边开着车，一边闷闷不乐地问道。

       唐仁认真地想了下，“如果不站出来我才会后悔，以后别再问这种傻问题了，好么？”

       “你觉得我傻，小家伙？”凯瑟琳斜睨着唐仁，口气有些不善。

        “确实够傻的。你那么漂亮能干，却为了我——一个华人小子，去和自己的族群为敌，值得么？”

       “白人里并不都是种族主义者，我、乔伊、布鲁斯…还有许许多多人都不是。上帝告诉我们，要爱世人，要从人爱中体会到上帝的爱，在我眼里，我们、你们，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凯瑟琳在哈德逊河畔幽静的林荫道上停下车，看着唐仁眼睛认真地说。

       “你知道的，我并不信什么上帝，但我相信你。”唐仁同样诚恳地说道。

       “只是相信而已么？”凯瑟琳眼中闪着危险的光，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翘着，唐仁脑海中闪过一句抖音里的名句：憋说话…

       唐仁突然探过头去，迅猛地攫住凯瑟琳双唇。凯瑟琳身子一僵，立即又放心地瘫软下来，伸出柔荑紧紧扣住唐仁的脑袋，热烈地回应着。

       庞蒂亚克火鸟火红的车身剧烈地起伏着，远处霓虹灯闪烁，斑斓的灯光似乎是一只怪兽在车身上活了一般，有节奏地张牙舞爪着，发出吱吱呀呀不堪重负的声音，久久不肯停歇…

         良久，随着河上巨轮一声长长的汽笛，小汽车终于在一阵猛烈的战栗后安静了下来，空气中流转着甜腻的气息。

        黑暗中，依稀可见凯瑟琳白皙润泽的胳膊环抱着唐仁精壮的后背，轻轻喘息着。

        唐仁把头埋在凯瑟琳颈脖间贪婪地吮吸着，回味着。过了一会儿，发出沉闷的声音：“再来一个回合好么？”

        凯瑟琳吃吃地笑着：“你真是个贪吃的小家伙，啊，年轻真好！”，灯光怪兽又再次活了过来。

        轻柔的月光下一片生机盎然，虫鸣猫啼不绝如缕。

        又过了许久，唐仁试探着问道：“凯瑟琳？”

        “嗯~”凯瑟琳语调慵懒得似午后贪睡的猫咪。

        “你知道的，我还从来没有打过第三个回合呢。”

        “哦！天呐，你，呜…”凯瑟琳的嘴又被堵上，只能用鼻腔发出荡气回肠的长吟。

        今晚注定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