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深宫脱险

叶秋芸跟着两个厨娘顺着椒房殿后面花园中的小路，走到花园深处，看到她们蹲在一个花坛处刨土埋罐子，叶秋芸就蹲在地上，用植物挡着自己看她们埋。她们埋完后又往未央宫的西北方向走，叶秋芸一直跟她们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期间躲过了几次巡夜的宫人。皇宫太大了，两个厨娘光走没有人走的小道、花园之类的，对未央宫地形了如指掌，叶秋芸一个不留神就能跟丢了。走了约有30分钟，叶秋芸已经是满头大汗，体力不支了，这俩大婶儿的脚力也太好了。两个厨娘来到一个叫千秋苑的花园，花园里树木成荫，假山林立，不知名的秋虫在叫着，时不时传来两声猫头鹰的叫声，夜间所有的植物建筑都是黑乎乎的，叶秋芸不觉的打了个冷颤，她承认虽然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但是还是会害怕的，特别是这阴森的不知道死过多少人的皇宫，她幻想着戚夫人被吕后害成人彘后的样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今天的跟踪着实是草率了。

花园里有个亭子叫千秋亭，两个厨娘上了亭子，从亭子后面的基座下窜上一个黑影，叶秋芸不敢靠太近了，但是不靠太近又听不清楚。她就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真没想到上学时军训的项目到这里来实操了。

"你们按计划动手了吗？"黑影居然是个女人，听声音不像是本声，是经过声音化妆的，叶秋芸心说：嘿，可以，多才多艺呢，还有配音功底呢！

"东西是按计划煮的，她每个月都会喝几天姜枣茶，按照惯例应该是喝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从椒风舍传出任何风声。"瘦厨娘说。

"听说真的去请太医了，但是太医都没有进去门，就被打发了。"胖厨娘说。

"这事情有点反常，这两天你们回去打探一下消息，再换一种方法伺机行事，事成之后，还会有更多赏赐。"黑衣人压着嗓子说。

"我们下次去哪里复命？"瘦厨娘问。

"不用问，有人会给你们传话的，你们回去吧。"黑衣女人说。

"诺。"两个厨娘应声下了亭子，顺着小路返回。黑衣女人看她俩走远后，从亭子上下来，朝两个厨娘的反方向走去，叶秋芸赶紧猫起身子，弓着腰，以两旁的植物做掩饰跟着往前走。女人七拐八拐的走到太液池边，顺着太液池畔继续往北面走去，此时叶秋芸已累的气喘嘘嘘，有点跟不上。突然身后出现一排灯笼，冲她这边喊："什么人在那边？"谁知前面的黑衣女人一下子跳进了太液池，叶秋芸傻眼了，眼看自己就要暴露在这帮巡夜的宫人面前。正在她脑子飞速旋转想着应对措施时，嘴巴被人从后门捂着，将她拽入太液池边的蒹葭丛了。

巡夜的宫人们奔跑着往黑衣女人跳水的位置跑去，叶秋芸被人一手捂着嘴一手搂着上身，她被憋的快喘不过气了，心被吓得砰砰跳，心里还在想，这是谁在英雄救美呢。等巡夜的宫人挑着灯笼在池边寻找刚才的黑影走远时，叶秋芸的嘴被松开了，那人在她耳边小声说："秋芸，是我，我是张偃。""鲁王？张嫣的弟弟？"叶秋芸心里大惊。"鲁王殿下，你什么时候进的京？怎么会深夜在宫里？"叶秋芸稳定了一下刚才紧张的情绪，小声的问。"等他们走远，我们回椒风舍，我再详细跟你说。"张偃小声说，他嘴里的热气吹到了叶秋芸的耳朵上，她感觉一阵痒痒。"殿下，你能先松开我吗？我胳膊都酸了。"张偃松开了搂着叶秋芸的手，他们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远处没有灯光了，两个人开始往回走。张偃拉着叶秋芸的手，叶秋芸觉得挺不自然的："殿下，这样不好吧？""小时候都是你拉着我的手跑呢？你忘了？"张偃没有松手的意思，他牵着叶秋芸的手，熟悉的穿梭在夜色中的未央宫。他小时候经常住在未央宫陪他外祖母吕后，对未央宫熟悉的像是自己家一样，吕后为了表示对他的宠爱，直接封他为鲁王，赐了封地，只可惜刘恒即位后就会收了他的封地。

很快他们绕过所有的巡夜宫人，顺利的回到椒风舍，叶秋芸吩咐秋月锁了宫门，她和张偃径直来到正殿，让秋妍在门外守着，张嫣赶紧下榻去迎他们："你们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娘娘，你怎么躺被窝里，再受凉怎么办？"叶秋芸担心的问。"秋桃，你去烧些热水。"叶秋芸支开屋里的宫女。

"我没事儿了，腹中已不疼了，偃儿、秋芸你们没遇到危险吧？"张嫣拉着他们的手。

"娘娘我们没事儿，只是，鲁王怎么会在宫里？"叶秋芸问。

"我们坐下来说吧。"张嫣说着跪坐在外间的榻上，鲁王和叶秋芸分别相对跪坐在两侧。和鲁王面对面时才看清，对面的鲁王也同样穿着宫人的衣服，皮肤细白，长着一双美人目，眉眼间跟他姐姐很像，也难怪，姐姐都是大美人，一个娘生的弟弟容颜也不差哪儿去。

"外祖母薨逝半个月后报丧的诰文才送达，我们设了灵堂吊唁，又过了半个月，接到丞相信函，说是新皇会在一个月内登基，让藩王抵京参加新皇登基大殿，我就日月兼程今日才到达京城。将随从在旧邸安置好后，我趁夜色宫门关闭前从北宫门溜进了宫里。"鲁王看着叶秋芸说。

"可是你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进宫看娘娘啊？溜进来？宫门是那么好进的吗？"叶秋芸很疑惑的看着张偃。

"北宫门的守卫，韩山是我去封地前的好友，我提前找了他，他安排我装扮成宫人进来的。现在宫里戒备不严了，太皇太后薨逝后，吕家人也被诛杀干净了，我们父母早亡，我和姐姐没了依靠，朝廷很多双眼睛盯着我们姐弟俩的命呢。如果这会儿藩王和太后会面，传出去恐怕会起事端呢。"鲁王说的很有道理。叶秋芸努力搜索着身体本主在梦里对张偃的记忆。他比张嫣小一岁，和张嫣一样深得刘邦和吕后的喜爱，秋芸5岁时被卖到公主府，成为张嫣的小丫鬟，和他们姐弟一同长大，后来张嫣嫁到宫里，秋芸作为陪嫁丫鬟跟着入宫。

"那你为什么会跟着我？我居然还没有发现你？"叶秋芸对这个问题有点迷茫。

"我悄悄潜入椒风舍时见姐姐时，你前脚刚走，姐姐把下午的事情都同我讲了，我怕你有危险，就也悄悄跟到膳房，在膳房外面的看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后来就一路尾随着跟踪那两个厨娘，直到在太液池边差点暴露。至于没被你发现这个能耐还是有的，你忘了我祖父可是久经沙场的开国功臣，我从小就习武，小时候你还陪我舞过剑呢，你忘了？"张偃说完冲叶秋芸挑了一下眉，笑了一下接着问："哎，对了，你和秋妍到底在厨房发现了什么？那两个婆子埋的是甚？"

"是发霉的枣子，给娘娘煮姜枣茶的枣全是长满霉点子的枣，娘娘吃了大量霉枣，还把霉水都喝了，才会引起食物中毒，我猜他们是想用娘娘得急性肠胃炎然后拖延救治时间，而害娘娘的性命？"叶秋芸慢慢的边分析边说。

"发霉的枣子能致人命吗？"张偃吃惊的问。

"食物发霉后，含有大量的黄曲霉素，少量进食会引起肠胃不适，量大时会引起急性肠胃炎，长久少量食用会导致肝癌，如果达到一定量会致死。急性肠胃炎如果拖延治疗，也会有生命危险。"叶秋芸一口气说完竟忘记切换成古代对各种病症的称呼了。

"黄曲霉素，是一种毒物？肠胃炎的症状可是胃脘痛？肝癌是啥？"张偃又惊讶了，眼前的这个秋芸貌似不是小时候那个秋芸了，怎么变得如此大胆而博学了。

"馒头发霉了、豆子发霉了、谷子发霉了，上面长的深绿色的霉斑就是黄曲霉素，肠胃炎的症状就是胃脘痛加腹痛，肝癌就是肝上长满瘤子，最后疼死！"叶秋芸叶秋芸解释完，又问："殿下觉得那个跳入水中的黑衣女人会是谁？谁和我们有这么大的仇恨，要害娘娘？"

"哎，太皇太后在世时，妄杀了好多功臣，以及后宫嫔妃，结下的仇家太多了。"张偃边叹气边说。

"冤有头债有主，这些跟咱家娘娘没有关系，何况太皇太后已薨逝，吕家已被灭族，再大的仇恨也应该一笔勾销了！难道是。。。。什么声音？秋妍？"叶秋芸还没有说完，突然殿外有嘈杂声，她喊秋妍。

秋妍推门进来，一脸惊慌的说："娘娘，殿下，秋芸姐，殿外有侍卫队，说是宫里进了刺客，要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