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南军搜宫

"秋芸怎么办？不能让他们知道偃儿在这儿呀！"张嫣紧张的看着叶秋芸说。

"娘娘，不怕，秋妍扶娘娘去床榻上休息，殿下，你能上到房梁上去吗？""好，可以上去。"张偃说着，就拽着从房梁上垂下来的帷幔，蹬着墙往梁上爬去，大殿的主梁非常粗大，直径大概有70公分，一个人趴上去从下往上看根本看不到。叶秋芸迅速的弄散自己的头发，脱了身上的宫人衣服放到张嫣的床榻下，露出白色底衣，走到大殿门口，对秋月说："快去我的屋里给我拿件披风！"说着从容的下了台阶，往大门走过去，当她走到大门口时，秋月也给她取来了披风，她披上冲着门外，严厉的喊："娘娘让我问一下，是哪位统领带兵搜宫呢？太后娘娘的宫里也是你们能随意搜的吗？娘娘刚睡下，就被吵醒了，我们都还未来的及穿衣呢！"

"请姑娘转告娘娘，我乃太尉周勃，因半个时辰前巡夜宫人在太液池畔发现了可疑人的行踪，是害怕贼人潜入娘娘宫内，伤害到娘娘。"宫门外的侍卫喊着。

叶秋芸心说吕后死时让她侄子吕产做了禁卫军南军将军，这会儿吕家人都死了，新帝没登基，南军也暂由周勃代管，这个周勃也是开国元老，不是太好惹，就赶紧让李梁开门。

宫门打开，一个老者，留着花白胡须，穿着黑色朝服，带着朝冠，后面的二十多个卫兵穿着盔甲。周勃带领队伍站在院子中间，跪地朝主殿叩头："老臣周勃惊扰了太后娘娘，请娘娘赎罪。"拜完，起身，跟身后的一个统领说："韩山，拿秋风舍的花名册来。"

"诺，太尉，这是花名册。"韩山说着递给周勃一卷竹简

"这位姑娘，请椒风舍的所有宫女和内官都出来点名。"周勃看向叶秋芸。

叶秋芸让秋月去喊人，五分钟之内，椒风舍的4个大宫女，5个洒扫宫女，2个内官，也就是太监，都到齐了。挨个点完名后，周勃说："韩山，你带两人去太后娘娘的主殿巡查，其他人去偏殿查看。"

"诺。"韩山应声去主殿。

"周太尉，奴婢去服侍太后起来。"叶秋芸说着跟着韩山走进主殿，两个士兵走在后面。

"韩统领，东边是娘娘的寝榻，卫士们不便进去了吧？"叶秋芸看着韩山小声的说。

"你们两个去西边查看！"韩山对那两个士兵说。

"韩统领，殿下今夜怎么出去？"叶秋芸趁机赶紧小声的问韩山。

"请殿下申时到本宫门司马门内等我。"韩统领小声说。

"韩统领今夜巡查时，请注意各宫里的宫女妃嫔有没有头发是湿的没有干透的，特别是永巷那边的。"叶秋芸小声切快速的说完。

"姑娘叫什么？"韩山虽不解叶秋芸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他记住了眼前这个沉着冷静的宫女。

"秋芸。"叶秋芸简短的说。

"禀韩统领，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两个士兵排查完了回来复命。

"好，你们先出去，惊扰到太后娘娘了。"韩山说着隔着纱幔向张嫣施礼后，也走到了殿外，其它的士兵也已收队。

"接着搜索。"周勃带着卫兵往宫外走。

叶秋芸待他们都走出去，赶紧命人关了宫门，吩咐其他人都去休息了，自己迅速的返回殿内。

张偃这时也从梁上下来了，拍着身上的灰尘，走进张嫣的纱帐内。

"偃儿你没事儿吧？吓死我了！"张嫣紧张的说。

"娘娘不用担心，刚才韩山说让殿下申时到本宫门的司马门等他。"叶秋芸看着张偃。

"好的，秋芸，你刚才是不是已经猜到是谁想害姐姐了，时间有限，你接着说。"张偃焦急的看着叶秋芸。

"这么多年，娘娘在宫中宽厚待人，不曾害过人。唯一有可能性的，就是当年生下刘恭的宫女，是否有亲人还在宫里，就连太皇太后都不知道。因为娘娘需要有一个孩子，太皇太后害死了刘恭的亲娘，刘恭6、7岁时，就会指着娘娘说害死了他的亲娘，这话是谁告诉他的？接着他就被废了，然后就不知所踪了，这个孩子究竟是死是活呢？如果他没死，如果他娘有姐妹或兄弟知晓当年夺子杀母的事情真相，并一直在宫里的某个角落里，那么他们想寻仇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叶秋芸将自己的分析一口气说完。

"是呀，秋芸说的很有道理，姐姐，你知道刘恭的亲娘是谁吗？"张嫣欣赏的看了看叶秋芸，转身问张嫣。

"好像是舅舅的宣室殿里的宫女，具体是谁我不知道，只知道她刚怀孕就被太皇太后安排住在永巷那边。"张嫣皱着眉头似在回忆着说。

"娘娘，你出入宣室殿时，有没有留意过先帝身边经常出现的宫女，有谁是后来再没有见到的？"叶秋芸引导着她继续回忆。

"好像有个叫莲儿的，刚开始经常见她在主殿里伺候，后来太皇太后让我假装怀孕后，我就没有见过她。"张嫣说。

"殿下你怎么看呢？"叶秋芸抬头问张偃。

"你在宫里留意调查一下当年这个莲儿的去向，看看她是不是刘恭的母亲，我趁着在京这段时间，和宫外调查。时辰不早了，我得赶紧去北宫门那边，让韩山想办法让我出宫。"张偃说着来到张嫣的床榻处，双膝跪倒说："姐姐保重，愿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姐姐。"

"偃儿！"张嫣听弟弟这么说话，双手拉着张偃的手痛哭起来，张偃也泪流满面。

叶秋芸看着这对姐弟告别的场景，也感触颇深。一个太后、一个藩王，外公是开国皇帝，见个面却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可能这次见面真的是姐弟俩的永别了，古代宫廷的各种礼仪、礼节，让亲人之间见个面就是这么难。

"姐姐保重，我去了！"张偃一咬牙，站起身，就往外走。

叶秋芸跟着去送她，张嫣在床榻上呜咽的哭着。

"殿下稍等，让奴婢观察一下，不要走大门，从殿后竹花园的小门出去，奴婢去给你开门。"叶秋芸打开殿门发现此时院里已经没有人了，其他人的屋里也熄了灯，她带着张偃穿过殿后的花园，开了小门，让张偃出去了。

叶秋芸送走张偃返回正殿，关好门，上了门闩，将外间的灯都熄灭，然后来到张嫣的床榻上，看到张嫣还在哭，就安慰着她，服侍她睡下。叶秋芸吹灭床边的灯笼后， 躺到张嫣的床榻上，陪着她睡。折腾了大半夜，确实又累又困，但是她脑子里还想着晚上那两个厨娘的事儿呢，明天天亮了要去膳房，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一胖一瘦两个厨娘。

天亮后，吃完早膳，叶秋芸带着秋妍和李梁，还有另外一个内官小太监一起，往膳房走去，带这么多人就是为了好拿东西。叶秋芸端着架子走在前面，其他人走后面。太后跟前的掌事宫女，气势得有啊。进了膳房，看到十几个人在忙活，摘菜的，烧水的，切肉的，蒸馒头的。

"哟，秋芸姑娘，您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膳房管事内官赶紧过来问候。

"王内官，今日太后的午膳准备做什么啊？"叶秋芸问。

"回秋芸姑娘，今天的午膳给太后准备了蒸鱼、煎肉脯、蒸饼、菜羹、鸡汤豆腐。"王内官回答到。

"太后这两天胃口不大好，不想吃膳房的膳食了，你给我准备5斤豚肉，1只鸡，3斤牛乳，两条鱼，2斤豆腐，一斤姜，一斤糖，一斤枣，3斤蒸饼，我带回去，我们小厨房自己给太后做。"叶秋芸边说，边观察膳房里的每一个人，昨晚躲到缸里根本没有看清两个人的脸。根据身形，有三个身材消瘦的都像那个瘦的，两个胖点的身材都跟昨夜那个胖点的像。

"诺，秋芸姑娘，这就给您准备，您坐外面等候吧，膳房烟熏火燎的。"王内官笑着说。

"不用了，我在这里跟嬷嬷们学些手艺。"叶秋芸说着朝在菜案上忙活的三个瘦厨娘走过去，"嬷嬷们的刀工不错啊！"叶秋芸故意夸她们。"姑娘过奖了。"瘦女人们憨笑着。

"嬷嬷们晚上都是几点下工啊？"叶秋芸故作关心的问。

"老奴们晚上收拾完也差不多戊时了。"瘦厨娘说。

"听说昨夜有人潜入宫内，还在椒房殿后面的怡兰苑里鬼鬼祟祟的，后来有个黑衣人还跳进了太液池。你们晚上下工回住处的路上可得小心了。"叶秋芸眼睛直盯着几个女人的脸，看她的反应。"啊"其中一个尖叫一下，再看手指已经被刀切流血了。正在往屋里提水的一个胖厨娘的水桶居然从手里滑落了。"哼，什么心理素质！"叶秋芸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