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年以后

北胡逍遥王府，一年以后。

“云飞哥哥今日收获如何？”一个身影从屋内闪了出来。

“我哪次收获少的？喏，你瞧！”方云飞将猎袋递给李灵芝。

“哟，还真不少，野鸡，野兔，还有一只小貉子，云飞哥哥现在箭法是越来越准了啊！”

自从方云飞来到逍遥王府，李灵芝是整天与他粘在一起，方云飞大她一岁，文韬武略却比她高出不少，尤其箭法超群，每次出门打猎都能猎到许多猎物回来，每次都将猎物赏给郡主身边的一群下人们。

“只是这北胡，天寒地冻的，猎物都躲起来了，只能捉些野鸡野兔之类的，要是在我们夏国，小麂子，傻狍子多得很，说不定还能捉一头熊瞎子回来，那才带劲。”

方云飞说完，觉得李灵芝的眼神不太对，似乎带有杀气，才觉自己又说错话了。

“是胡国！”他忙纠正过来，不敢看李灵芝的眼睛。

方云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似乎害怕这位郡主，但明明她对自己很好。

“你是不是又想家了？”李灵芝善解人意地问。

方云飞一时黯然，心里想着：家，我哪里还有家啊。

“没有，这里就是我的家。”方云飞不想说些让别人跟着难受的话。

李灵芝接着说：“我知道你这种感受，就像我想我娘一样。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再回来了，但就是很想见到她。”

方云飞很感激这一年来，身边有个知心的人，每当他觉得上天对他不公的时候，想到李灵芝又觉得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

“父亲说过，如果哪天云飞哥哥自己想离开了，随时都可以的。”李灵芝的声音越来越小。

“嗯，我知道，我跟王爷提过，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但我永远不会忘了这里。”方云飞从来没有忘记过回到夏国，梦里他无数次惊醒，他梦到那个永生难忘的黑夜，他一定要回去，回去复仇。

“只是不忘记这里吗？”李灵芝的声音更小了，几乎只能自己听见。

方云飞却听见了，他知道这一年来的朝夕相处，李灵芝和他的情义与日俱增，自己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岂能不动心，但他知道自己命运未卜，也许只能给她带来遥遥无期的等待，因此他不想伤害她，他只能选择将这份感情压在心底。

“郡主，你说什么？”方云飞假装没有听见。

“没，没什么。”李灵芝果然如方云飞所料，没敢再说一遍。

北胡女子虽说性格豪放，但在情爱面前，如天下所有女子一般，还是有女子本能的羞涩。

“你回到夏国，没人照顾你怎么办？”李灵芝转移了话题，但也是她很担心的事情。

“没有问题的，自从服下那株千年雪莲，我的身体已经和常人无异，郡主可放心。”

“话虽如此，但你毕竟伤及心门，还是处处小心为好。待我寻得那万年灵芝，一定会彻底医好你的伤。”

方云飞知道这一年来，王府动用了许多人力物力和财力，到处寻找万年灵芝，但那万年灵芝岂能说找就能找到，倒是让市面上的灵芝价格上涨了几倍，甚至有许多骗子拿着假的万年灵芝上门讨赏。

“谢谢王爷和郡主的救命之恩，我这辈子如果不能相报，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是谁要做牛还要做马啦？”逍遥王迈着大步从正门走了进院来。

“爹爹回来啦。”李灵芝欢喜地迎了上去。

方云飞也忙拱手行了个礼。

“哎，不必拘束。你们刚才聊什么呢，接着聊，我也听听。”逍遥王大大咧咧咧地，难怪郡主也是类似的性格。

“云飞哥哥说要回夏国去。”李灵芝抢先说道。

“哦，什么时候要走？”逍遥王说道。

“什么啊，云飞哥哥又不是现在就要走，爹爹这是在撵云飞哥哥吧。”李灵芝很不悦父亲的问题。

“回王爷，就在近几日。”方云飞回答道。

“什么啊。”李灵芝有些着急，“怎么会这么快就要走？……你的身体！”

方云飞知道她是舍不得自己走。

“男子汉大丈夫，有仇必报。为你父亲和兄弟报仇，这是应该的，我不会拦着你。”逍遥王很是佩服个少年的气概，也很同情他，小小年纪就担负如此血海深仇。

“但是你报完仇，可一定记得回来啊。”逍遥王看了身边的女儿一眼。

“你要是不回来，有一个人可要去找你咯。”

“爹爹，你胡说什么呢。”李灵芝一张粉脸涨得更红了。

方云飞有时真的很喜欢这对父女的性格，从来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们从未嫌弃自己的身份，王爷的独女与自己交往也从未阻拦过，甚至还很希望他们能走得近一些。

“你的剑法练得如何？走之前，再练一趟给我瞧瞧。”

方云飞这一年来，得逍遥王倾囊相授，将自创的冰火剑法传授给方云飞。

方云飞没有推辞，拔出佩剑练了起来，一套剑法耍下来，行水流水，逍遥王不住点头。

“你这小子，还真不赖，老夫当初创这套剑法之时，没有想过这套剑法竟能耍得如此漂亮。”逍遥王似个老顽童一般，从来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有这套剑法傍身，你出去我也可以放些心了，只是遇到顶尖高手，还不可与他们硬碰，一定要记住，打不过就溜。”

“爹爹，你就爱吹牛，你是怕遇到真正的高手，你的这套剑法不扛事吧。”李灵芝一边故意嘲笑道。

他们父女俩互怼是常事，方云飞已经见怪不怪，但他还是想替逍遥王辩解一下：“不是王爷的这套剑法不厉害，只是武力的强弱不能只看剑法的招式，还要看内力的积累，剑招的强弱关键是看如何用内力驱使它。”

“哎，你看，还是四郞明白学武的真谛，你这个丫头只会动嘴皮子，让你好好练功，你看你都练的什么，将来遇到危险看你保护你。”

“怎么？爹爹现在就不想保护女儿啦？也罢，以后有云飞哥哥保护我，就不劳烦爹爹了。”李灵芝又偷偷看了一眼方云飞。

“保护郡主，我方云飞在所不辞。”方云飞忙说，他明白郡主的意思不是字面表达的这么简单。

逍遥王也想再打扰他们，知趣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