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蛮

　　“照拂亲故友，镇压十方敌。”

　　殷浩然嘀咕。

　　重生回来，自当弥补前世的一切遗憾。

　　此外，一切曾经的敌人，都要镇压。

　　纵然殷浩然是至高神，也不知道如今这一世和前世有没有关系。

　　但凡前世的敌人，自然都要杀。

　　他是杀戮神主，不是圣母，难道这一世他们攀附上来就饶他们一命？

　　“不过，以我的性格和定下的成长路线，他们应该会迫不及待的要来踩我吧？”

　　殷浩然冷笑。

　　有着无穷的记忆和远超当世的见识，以及超出这个时代，甚至数千、数万个时代的卓识。

　　即便殷浩然有着莫大的信心，也不会轻易去树大招风。

　　底蕴是底蕴，不是实力。

　　没有实力以前，树大招风只会英年早逝。

　　何况，这世间可并不平静。

　　越是招摇，就越是死的快。

　　因此，殷浩然给自己定下的路线是暗中发展，不到关键时候绝不暴露，即便暴露，也要毁尸灭迹。

　　因为，这个世间，这片星空，这个神界，无论自己到了什么层次，总是有那么些恐怖超常的存在的。

　　就是八神门第一神主，也不敢说傲视混沌宇宙无敌，更何况是殷浩然。

　　武道一途，存活才是根本。

　　这一点，殷浩然已经证明，绝对经典的例子！

　　而想要存活，绝非是靠实力，而是知识。

　　这是无数武人修者，乃至神祇，亿万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下至凡人，上至神祇，都通用。

　　这所谓的知识，倒不是经商治国的知识，而是对天地宇宙，诸多秘辛的了解。

　　了解太少，见到一颗色彩斑斓的石头都以为是什么炼器神材，结果很可能会被怪石一口嚼的粉碎。

　　无论实力到达哪一步，都绝对有超凡存在远超于他的。

　　只有了解秘辛，了解天地宇宙，才能趋吉避凶，安然成长！

　　“今后要修炼什么功法呢？”

　　弥补遗憾容易，要带亲朋故友一起飞升神界，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首先就要自身实力过硬。

　　刚醒来没多久，殷浩然那就皱眉思考起来，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

　　那套“老人功”显然不能修炼的，太魔性了。

　　事实上，它也的确超乎想象的妖邪，是从神界流传下来的，后来才知道真名为《不死阴阳神功》。

　　此功在神界是祖神级功法，下界的是残缺中的残缺版。

　　以濒临死亡来体悟阴阳生死，若能突破，就能顺利进阶。

　　而手腕上会多出一个阴阳神环，属于修炼此神功伴生的神通。

　　修炼到巅峰时，战力将无可比拟，阴阳神环一出，宇宙星空都崩灭，乃是神界排名前十的强大神通。

　　当然，此功的特点就是：不死还阳，一死成空。

　　若不死，突破后拥有的寿元将比其他人多出一半，甚至一倍、数倍，十分恐怖。

　　若死了，那就是死了，啥也没剩下，一切成空。

　　前世殷浩然就因为这套功法，后来差点被那个创出此功的老妖婆给纠缠上，可把殷浩然恶心的不轻。

　　想到那个千娇百媚，风华冠绝神界的……老妖婆，殷浩然更坚定了不碰这门功法的决心。

　　“既然不修炼这《不死阴阳神功》，我该修炼什么呢？”

　　殷浩然眉头紧皱，很是纠结。

　　他前世经历与见识可谓丰富，不过这些记忆都被身躯内那神秘的脑海给封存了。

　　因为记忆太多，若全部释放出来，他的识海非得撑爆，灵魂混乱到自爆不可。

　　即便如此，殷浩然的选择也是浩如烟海，让他一时难以抉择。

　　正在这时，厚实绵软的被褥里，忽然传来了一声模糊的响声。

　　这声音已经多少年没有听过了？也记不清了啊。

　　“肚子饿了啊，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殷浩然慨叹一声，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吃些东西，填饱肚子。

　　忽然，殷浩然眼前一阵晕眩，只感觉眼前一黑，金星乱闪，连忙双手一撑，闭上眼睛缓着神。

　　脑袋刺痛中，殷浩然意识到，自己这是躺太久了，而且身子空虚。

　　猛然间起身，导致身躯未能适应，这才有些晕眩。

　　“我好像没有生过什么病啊，怎么会躺那么久？”

　　殷浩然头疼不已。

　　武者一途，一开始就是炼体的，轻易怎么会生病？

　　只不过脑海中的记忆太过久远了。

　　殷浩然也不是很确定，自己在这期间有没有生过病。

　　缓了许久，殷浩然才挪动屁.股，准备找鞋子下床。

　　吱呀~

　　这时，早有些老旧生锈的木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动。

　　一个娇小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

　　殷浩然一愣。

　　看向门口的削瘦身影。

　　而那道身影也是愣住了，半晌才疾步跑来，拉起殷浩然的手道：“少爷，你醒了？把小蛮吓死了。”

　　“小……小蛮？”

　　殷浩然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娇小柔弱，身形削瘦，却难掩其清丽姿容的少女。

　　记忆一点点涌出来。

　　殷浩然记起来了，这个少女是自己的婢女，是母亲留下的管家秦伯收养的女儿，比自己小两岁。

　　自己十二岁那年，这个少女才十岁。

　　被秦伯安排跟着自己来学院，照顾自己饮食起居。

　　而今虽然四年光阴过去，可小蛮却没有长大多少，十四岁的少女，像十二岁的小姑娘似的。

　　但脸盘子已经长开了，褪去了稚嫩，多了清丽和几分愁苦。

　　殷浩然依稀记得，小蛮是小有修炼天赋的，可惜家族不可能供养一个婢女进学院修炼武道。

　　在自己前世被赶出学院之后，小蛮也好不到哪去。

　　被家族安排嫁给隔壁镇一个家族的少爷当暖房丫鬟。

　　后来有几次，经过秦伯小屋的时候，殷浩然都听到秦伯压抑的悲怆哭泣。

　　数年后，殷浩然曾见过小蛮一次。

　　那时候她早已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但才二十许岁，已经半头白发，形容枯槁。

　　那个少爷把她折磨的不成人样，子女也个个不孝，把不受家族重视的气撒到母亲头上，要多恶毒有多恶毒。

　　殷浩然还记得，那是小蛮人生中第三次哭成了泪人儿。

　　第一次是自己八岁时欺负她，把她惹哭了。

　　第二次是离开家族，进入学院前，小蛮一步三回头，望着秦伯哭的梨花带雨。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她哭着说：“为什么那晚你不要了我？那样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侍女了。”

　　后来……她死了。

　　带着一丈长的白绫，孤身进入深山，吊死在了一株歪脖子树上。

　　被人找回来时，她尸身都丢了半边，血肉模糊，只有素手上紧紧抓着一个布娃娃。

　　那是八岁那年殷浩然惹哭她后送她的。

　　这一桩桩的事情成了他的心病，无数年彻夜难眠，懊悔无比。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别吓小婢啊少爷。”

　　小蛮见殷浩然神色迷茫，目光哀伤，以为殷浩然又出什么幺蛾子，连忙摇着殷浩然的身子呼唤道。

　　“我没事。”

　　殷浩然摇摇头，回以一个安慰的笑容。

　　见状，小蛮才轻舒了一口气。

　　“我怎么躺在床上了？好像还很久了。”

　　殷浩然问道。

　　记忆太久远，这样的小事，他实在记不起来了。

　　“少爷你真不记得了？”

　　小蛮又担忧起来，秀眉轻蹙。

　　“我很好，只是有些头疼，记不清了。”

　　为避免这令人心疼的小婢女无端担忧，殷浩然不得不再次解释。

　　“少爷你是被气晕过去的，那天……”

　　听着小蛮将那天的事情徐徐道来。

　　殷浩然这才想起，自己是有那么一次，着实被气着了，然后活活晕了过去。

　　自那以后，自己就更成了整个学院的笑柄。

　　“我十六岁……”

　　殷浩然呢喃。

　　随着记忆逐渐浮现，他想起来，这是自己进入学院第四年，十六岁。

　　也就是说，自己还有两年的时间去改变目前的处境。

　　只是……哪怕自己能改变，恐怕这幕后黑手也要出手“拧正”吧？

　　是啊，毕竟娘亲是那么天才的一个骄女，万一自己成长起来，威胁到他们怎么办？

　　“与其被动承受，不如主动出击。”

　　殷浩然目光深邃，仿佛有夺目的光芒闪烁。

　　“少爷……”

　　小蛮被殷浩然此时的状态吓住了，少爷的目光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深邃、冷冽？

　　殷浩然神色一敛，含笑看向小婢女道：“小蛮，想像少爷一样成为武道高手吗？”

　　气氛凝固了一瞬。

　　小蛮瞪着眼睛，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按在殷浩然脑门，另一只手摸着自己饱满的额头，自语道：“奇怪，少爷没发烧啊。少爷还没成为高手，怎么说自己是高手？”

　　殷浩然无语了凝噎，哑口无言。

　　不错，他自己还是一个低手，这话说的是有些突兀。

　　不过这不重要。

　　“小蛮，回答我。”

　　殷浩然冷然道。

　　小蛮瘦小的娇躯狠狠一颤，琉璃般的眸子惊恐无比，她从未想过，少爷板起脸来会如此凶。

　　虽然恐惧，但小蛮还是遵从着本心道：“小蛮一辈子服侍少爷，少爷说什么，小蛮就做什么。”

　　听到这个答案，殷浩然暗自轻叹一声，收起气势，缓缓长身而起，“小蛮，我教你一套适合女子修炼的炼体级别武技。我给你讲解，你照着来。”

　　“少爷，这武技哪来的？武技秘笈都很花钱，少爷正缺钱修炼呢，可不能在小蛮身上浪费大笔的银钱。”

　　小蛮神色顿时着急。

　　“没事，我在地摊上随手买来的，几十个铜板一顿饭钱。我翻了几眼，觉得合适你修炼，就帮你买回来了。....此事不能对外人说。”

　　殷浩然说道。

　　他当然不能把真相告诉她，这是他精心选出的炼体武技，是稀世级别的。放在任何一个国家都稀世重宝，让无数高手拼了性命争抢。

　　“好吧，少爷。”

　　小蛮乖巧无比地点头。

　　她不得自己修炼这武技有多大用处，但这是少爷的一片心意，又花钱不多，她当然很开心。

　　殷浩然微微点头，随后步子微微打开，作出一个轻灵小巧的起手式。

　　小蛮见状，不由一脸怪异。

　　这姿势太千娇百媚了，果然是适合女子的武技。

　　“跟着做！”

　　殷浩然绷着脸说道。

　　不绷着不行啊。

　　他一个大男人，教这跳舞似的武技，自然有些怪异，不绷着就脸红了。

　　被殷浩然呵斥，小蛮连忙也摆开架势，跟着做出一样的动作。

　　“炼体法为外式，共有三十六式。武技招数是里式，共一百零八式。”

　　“舞动速度快慢不一，炼体和对战时产生的效果都有不同，还有皮肉、筋骨、气血等等肉身运转方式亦不同。”

　　殷浩然让她练的只有一招，有十二式，即十二个动作。

　　可皮膜的伸展锤炼，带动了部分筋骨扭转，不但骨架快散了，皮肤也一阵阵扭转拉伸，进行锤炼，感觉浑身皮肤肌理都在发烫。

　　仅此一招，她都没有练好，这比此前炼体痛苦太多了。

　　她看向殷浩然的目光，充满了崇拜和艳羡。

　　崇拜是因为殷浩然可以轻松做出这些招式动作，她却难以做到。

　　至于艳羡……实在是殷浩然教的太认真，一颦一笑，一步一扭，皆比女子还要妖娆柔美百倍。

　　小蛮身子本就没长开，又还没学到家。

　　而殷浩然不同，忽略掉声音和容貌，这动作姿态完全就是一个舞姿倾国倾城的祸水级女子，小蛮岂能不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