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十七处缺陷

　　武道有缺！

　　这又是他们这些小萌新不知道的常识。

　　而这，同样也是至少地届之后，才会接触到的东西。

　　正如那沈青云，他也是丝毫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败的那么莫名其妙，如果他有所了解，就该起疑心了。

　　当然，殷浩然不怕怀疑，这也必然会被其家族长辈看出原因，但也不算什么，低级武技被人摸清命门、罩门，太寻常了，只有中高级武技，才会被严防死守，顶多误打误撞才会打破。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这些少年少女们多少也知道各自武技的缺陷、命门等。

　　此前他们还以为，无论多强，总会有弱点，抓住弱点，也许就能越阶击败高几个层次的强者，那些天才也是这么做的。

　　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

　　炼体层次的武技有缺，而武道通神，踏入炼脉境，诞生真气后，就不再有命门了！

　　这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罗教员，为什么武道会有缺？”

　　一个眉眼俊朗的少年举手问道。

　　“武道为什么有缺？”

　　罗教员恍惚了一下，正想回答，忽然看到静静盘坐，神色平静如古井般，无波无澜的殷浩然，忽然兴起，点指殷浩然，说道：“殷浩然，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众人目光再次聚焦到殷浩然的身上，这一次不同于以前，竟有许多带着丝丝期待，实在是之前殷浩然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太大了，下意识觉得，这种武道基础问题，殷浩然必然也有所了解。

　　殷浩然也没有遮掩隐瞒什么，淡淡道：“因为炼体境肉身不够强大，体魄不够圆满，又无真气护体，所以有罩门、命门等。”

　　“至于缺陷，其实原因很复杂，并不能将其归类到罩门、命门上。”

　　“命门和罩门，是一门武技，一门功法的缺陷，而广义上的炼体境缺陷，其实包括了这个境界本身、功法武技本身，以及武者本身的原因。”

　　一番话说完，一众少年少女都呆了，李耀有种想吐血的感觉：你丫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吗？

　　如果殷浩然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严肃地回答：大约……没有。

　　要知道，殷浩然前一世修炼“老人功”，别的长处没有，就是能活，那么悠长的岁月活下来，修为进展再缓慢，也达到一个极端恐怖的地步，而其见识与底蕴等，也恐怖的没有边际，为当世之最。

　　因此，在这世间，要说比殷浩然的见识、底蕴更渊博的，估计是没有的。

　　讲台上的罗教员眼睛明亮了一下，心道这小子果然对此一清二楚。

　　“殷浩然，能详细说明一下，缺陷形成的各个原因吗？”

　　这时，一个少女举起小手，声音娇俏，如风铃叮铃，泉水叮咚，极为悦耳，向殷浩然请教。

　　殷浩然一愣，看了过去，发现是一个十分精致美丽的少女，脸蛋白皙如雪，无一丝瑕疵，有着婴儿肥，还有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模样娇憨可人，分外惹人怜惜。

　　徐璐！

　　殷浩然认得她，前一世他也奢望过与这个少女共结连理，共渡余生，因此印象深刻。

　　徐璐此女出生于通古城几大世家之一的徐家，是真正的天之骄女，从小就是所有人喜爱的对象，无论男女老少，她太娇俏可爱，太有杀伤力了，即使不喜欢她这一款的，也不会拒绝她的善意。

　　此女擅交际与揣摩人心，一向喜欢攀附强者，一直到星空中，都听闻许多她的风流艳事。

　　虽然大多不靠谱，但她出嫁后红杏出墙过，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殷浩然对她感觉不算坏，但也绝不算好。

　　至于对这个少女的爱慕，早就消失在殷浩然心底无数年了，哪怕这个丫头再娇俏可人，殷浩然也没有半点波澜。

　　殷浩然丝毫没有给徐璐面子，而是继续看向罗教员。

　　罗教员格外满意，一张老脸都笑成了菊花状，前所未有的和善、慈祥：“说吧，我也听你说说。”

　　殷浩然微微点头，这才扫视了一眼周遭的学员，说道：“武道有缺，这个‘缺’包括的范围很广，大约有三个方向。”

　　“先说境界本身。炼体境是从炼体武道修改而来，但又不具备炼体武道的完全威力，而在炼气武道上，它又并未登堂入室。”

　　“我再说说为什么登堂入室后，就没有武道缺陷了，从境界上来说，踏入炼脉境后，就可以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存在，将其炼化纳入体内。”

　　“在体内，一身真气可以充盈经脉，遍布身躯，防死每一处角落，自然无破绽、缺陷之说。”

　　“而炼体武道，其实在炼体境圆满就没有了缺陷，周身皮膜如钢似铁，浑然一体，所以比炼气武道还要早抹除缺陷。”

　　“当然，还是那句话，这并不能说明炼体武道比炼气武道强，各有所长与短而已。”

　　说到这里，殷浩然顿了顿，让这些学员消化自己说的这么多东西。

　　几息后，殷浩然才继续说道：“第二个原因，就是功法武技等的原因，其实从第一个原因就能延伸出来，明白它为什么会是原因之一。”

　　“炼体境武道有缺，因为这个境界本身就还有缺陷，是打基础的境界，符合这个境界的功法武技必然是有缺陷的，就像是给人做衣服，必然要有领子，有袖子，它就不能像牛皮袋子一样封死。”

　　这一番比喻，更是让一群学员眼睛瞪大，罗教员眼睛大亮，欣喜无比。

　　这比喻……绝了！

　　什么叫深入浅出？

　　这就是！

　　“第三个原因，是武者本身的原因。”

　　“这个也很好理解，世间生灵多了去了，同一本武技功法等给一群生灵修炼，其对武技功法的领悟，以及方向，还有施展出来的风格，都会不同。”

　　“每个人的领悟力，以及风格等都不同，这是长处，也是短处，也是第三个原因。”

　　“有的人能将一门错漏百出的武技修炼的炉火纯青，将错漏全补上，而有的人，却能将一门极品武技修炼的错漏百出，照本宣科地打一遍，然后被人乱刀砍死……这就是差距所在。”

　　“当然了，这个原因是最小的，因为前面二个原因不弥补，第三个原因有没有都一样，影响其实不大，只能尽可能弥补缺陷。”

　　殷浩然一说完，讲武堂当即就炸开了。

　　“原来是这样，武技是境界的衣服，境界本身有缺，武技自然就有缺。”

　　“炼气武道，一身真气遍布全身，滴水不漏，浑然一体，难怪长辈们都说，一前一后，天差地别。”

　　“第一第二个原因不可改变，可改变的就只有第三个原因了，自身不行也不要紧，可以让长辈，或创武学者指出来，进行修改弥补，这也是创武学者的职责和擅长手段之一。”

　　“一门武技从头到尾打一遍，然后被乱刀砍死……噗！”

　　“这讲的太明白，太简单了，感觉比罗教员讲的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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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排蒲团上，格外娇俏的少女徐璐，大眼睛眨啊眨，好奇地看着那个一脸淡然，无波无澜的少年，心中充满了吃惊和敬佩。

　　殷浩然也发现了少女那好奇的目光，却没有理会半点，又对罗教员轻轻点头后，直接闭嘴了，拿起书册继续看。

　　“哈哈，好，说的很好，讲解的比老夫还详细，更添几分生动，依老夫看，你就是走不上武道，也可以靠着一身理论知识当一个教员嘛。”

　　罗教员老怀大慰地笑道。

　　他是老派武者，对天地怀着深深的敬畏，对武道知识有着崇敬之心，现在看到一个年幼后辈如此了解武道知识，自然开心的不行，看殷浩然的目光都改变了不少。

　　“凭这点学识也能教人？别误人子弟了。”

　　李耀脸色阴郁，转头撇嘴说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你连殷浩然都不如，你有什么资格说他？凭他这份渊博的学识，在同龄中算得上绝对的天才，日后当一个教员怎么了？老夫还嫌成就小了呢。”

　　罗教员眉头大皱，对李耀分外不满，斥责道。

　　当着那么多学员的面被如此训斥，还是因为武道知识这种小事，更是因为殷浩然而起，让李耀憋屈无比，憋红了脸，忿忿道：“武道才是一切，武道学识算什么？”

　　罗教员神色彻底阴沉下来，如果他不是教员，他非得抽这小东西一顿不可，可惜，他要为人师表，不能这么干。

　　李耀又转过头，狠狠瞪着殷浩然道：“武道学者分四派，创、魔、妖、探，创排第一，你这么有本事，敢不敢切磋切磋？相互指出对方一门武技的缺陷，谁说的多为胜。”

　　罗教员皱着眉头，眼中闪过担忧，正要开口，不曾想，殷浩然已经抢先一步道：“好。”

　　李耀一愣，而后狂喜起来，指着殷浩然道：“这可是你说的，被我废一门武技可别哭鼻子。”

　　殷浩然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需要我打一遍武技吗？”

　　“哼，不需要，凭你这点武道修为，我一眼就看穿你所有缺陷了。”

　　李耀昂起脑袋，像一只高傲的小公鸡。

　　在魔学者、妖学者、探险学者三者的武道知识上，他或许没有信心，可创武学者一系，任何一个武者都不会对自己没有信心。

　　如果说，武道知识为什么还没有被这些高傲的年轻一辈武者放弃，其原因只能是创武学者一系。

　　这些年轻一辈的武者，对探险知识，魔道知识等，或许不怎么了解，也不屑了解。

　　可创武一系的知识，却绝不可能不了解。

　　因为，这是一个武者了解自身，了解武道，弥补自身，创造武技功法等的基础，这一切，都要基于这个系统。

　　在古老时候，武道一片混乱，想要创造属于自身的武技功法，境界太低根本不可能，因为没有足够的底蕴和积累。

　　能够创出一门功法武技的，只能是那些老牌强者，前辈高人，年轻人是绝不敢奢望的。

　　经过那么久的发展，综合、总结、系统糅合后，这些经验都被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武学系统。

　　其作用也是十分巨大，即使只是炼脉境，刚登堂入室的武者，都有可能创造出属于自身的武技，这就是创武知识这个武学系统的可怕之处。

　　因此，哪怕不是武者，都会想去了解这些知识，太有趣了。

　　李耀出身世家，从小就对此耳濡目染，又被系统教导过，自然不虚殷浩然一个野路子。

　　“罗教员，根据学生观察，殷浩然必有八处以上的武技缺陷。”

　　李耀对罗教员一拱手，一脸自负道。

　　罗教员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看向殷浩然。

　　“他的缺陷有……十七处。”

　　殷浩然神色平静。

　　此言一出，讲武堂为之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