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要和穆兄同日死

皇宫内。

此刻正被两人议论的瑞帝，不可避免的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皇后和坐在下面的英宁公主，以及三皇子允微，齐刷刷的看向他。

“陛下，虽然最近宫里又新选了一批秀女进宫，但您也要注意身体啊。”皇后柔声劝道。

瑞帝蹙了下眉头，淡淡的‘嗯’了一声，才打开面前的谢恩折。

看到穆睿的名字时，他微扬了下嘴角，毕竟这是他钦点的新科状元，某种程度上还是寄予了一定的期待的。

皇后见瑞帝的视线停在折子上许久，以为他是惊叹于穆睿的文笔，便故意迎合道：“穆状元的文采不错，陛下要是惜才，不如就将折子收入宣文居。”

瑞帝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他随手将奏折扔到桌上，不咸不淡道：“皇后倒是会揣度朕的心思，你也看看吧。”

皇后没听出言外之意，笑着拿起穆睿的奏折翻开，扫了几行后，脸色猛地一僵。

“娘娘，你怎么也看入迷了，难道这穆状元的文笔真有那么好？不如让我也看看。”坐在下面的英宁公主缓缓道。

皇后刚得罪了皇帝，正发愁没台阶下呢，她笑着将折子递给一旁的太监，“拿给英宁公主。”

英宁看完折子的反应和皇后差不多，只不过她顺手就把这折子的内容和一旁的三皇子分享了，毕竟法不责众嘛。

况且她觉得这折子说的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瑞帝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问道：“你们觉得穆状元这折子怎么样？”

殿内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三皇子率先开口，毕竟他一个做儿子的，要不站出来表表衷心，很容易被皇帝记下一笔。

“儿臣认为，穆状元刚入仕便直言犯上，丝毫不顾念父皇的恩德，像这种无视君上、忘恩负义的小人，应该直接罢官，永不录用。”

瑞帝快速拨弄了几下手中的翡翠念珠，沉思片刻道：“那这样岂不是更成全了他的清名，坐实了寡人的罪责。”

“张让，去把之前外邦上贡的那把匕首给穆状元送去，顺便告诉他，别辜负朕的一片苦心，好好攥史。”

“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恭敬的退出殿外。

英宁嘴角闪过一抹讥笑，她这个叔父还真是够矛盾。

说他惜名吧，他对国事对百姓又不关心，只一心弄权；说他不惜名吧，他又有所顾忌。

……

翰林院内。

穆睿看着面前的匕首，一脸失望，原以为以瑞帝的性子能一刀结果了他呢，结果竟然就这……

难道是他骂的还不够狠，或者瑞帝就好这一口？

太监张让继续开口道：“穆大人，陛下还有一句口谕，说让您不要辜负陛下的苦心，好好攥史。”

穆睿不是傻子，结合送来的匕首再去听这句话，自然知道这是瑞帝对他的警告。

看来他这次也算没白费功夫。

他一脸开心的送走了传旨的太监，感慨自己离死又近了一步。

他收好匕首，便开始着手整理史集，毕竟在其位司其职，本职工作还是要好好做的。

他把翰林院内有关先帝那一段史料的记载都找了出来，但是关键内容却寥寥无几，而且大多还都是重复的废话。

穆睿初步体会到这个任务的棘手，但是他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迎难而上，越是这样，他越要把那段历史给完整的还原出来。

否则，怎么能惹怒瑞帝，让对方把自己‘咔嚓’了呢。

他离开翰林院去找了申仪。

申仪听完他的来意，道：“穆兄的意思是，要亲自去调查当年的事情，并让我找两个帮手。”

穆睿见他概括能力还算不错，满意的点了点头。

申仪笑了笑，“穆兄，看来我们想到一处去了，我刚刚才让人上了奏折，让陛下给你派帮手呢，估计明日就会有消息了。”

“穆兄，你尽管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有事的，咱们两个虽然不能同日生，但我希望可以同日死。”

这话要是从一个女子嘴里说出来，穆睿还能勉强接受。

但你一个大男人，跟我这么暧昧，这也太诡异了吧。

况且他丫的，谁要你保护了，还同日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穆睿不动声色的拿开对方搭在肩上的手，郑重道：“我穆某福薄，不知几时就会丧命，所以我不想牵累他人，申公子以后还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申仪眼眶再次一红，差点就要哭出来，他拽住穆睿的袖子道：“穆兄，我申仪何德何能，这辈子能交到你这种朋友啊。”

穆睿见对方竟然开始拿自己的袖子擦泪，吓得赶紧把手抽出来，拱手道：“申兄，我还有要事，改日再来拜访。”

申仪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走远了，他感慨道：“穆兄的高度，怕是我这一生都无法企及了。”

次日，朝廷派给穆睿的两名帮手也到任了。

男的来自鸿国第一监察机构顺台，是台主的义子，名叫武三檀，也是望京第一庸才兼酒鬼。

女的来自四大修仙门派之一的青门，叫郁青鸾，双腿残疾，出行都只能靠轮椅，但不可否认也是个美女。

“穆大人好，嗝~。”武三檀顺手将酒壶挂回了腰间，并惬意的打了个酒嗝。

郁青鸾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算作打招呼。

穆睿看着面前的两个帮手，无奈扶额叹了口气，这与其说是帮手，倒更像是奸细和累赘吧。

“穆大人，我义父让我来帮你做事，你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办的到的，我绝不推辞。”武三檀拍着胸脯，一脸纯真的保证道。

穆睿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主意，“先去藏书阁那里看看吧。”

郁青鸾立马出声提醒道：“穆大人，这藏书阁是英宁公主的地方，没有皇家令牌你是进不了藏书阁的。”

她的声音清丽温婉，听的穆睿心神一荡，原以为这个郁青鸾是个冰山美人，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他淡淡一笑，道：“我的确进不去藏书阁，但是有人可以带我们进去。”

“谁？”武三檀和郁青鸾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