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丑是我自己

云袅袅大声叫住了想离开的郁妘妡，“阿莲丫头护主不力，太后娘娘已经替庶姐你好好教训她了。”

郁妘妡如毒箭似的眼神狠烈毒辣，“妹妹，你怕是真的落水之后脑子也糊涂了。那阿莲是你的丫头。”

“唉，不瞒姐姐说，那御湖一通落水，我好似醒了一般。”云袅袅巧笑倩兮，那倾城的美貌更是让郁妘妡心头酸苦，暗恨不已。

“姐姐原说将阿莲送我做奴婢的，可这奴婢的卖身契一没给交到妹妹我手上，二进宫都敢丢主子一人自己不知去哪儿疯玩，这样的奴婢妹妹我可不敢要呢。”

“你！”

这阿莲原本就是康王借着自己的手将人塞进丞相府送到郁娉婷身边的，原本郁娉婷多么好糊弄的一个人，根本不会想到什么卖身契，郁妘妡心里暗恨，也不知道这次御湖落水，阿莲被太后责罚，郁娉婷又好似不愿意嫁入乐王府，这整个变动脱离了她的掌控，让郁妘妡很是不舒服。

云袅袅瞅着自己的母亲沈丹薇的身影从寿喜堂出来，突然“哎呀”一声，自己扭身扑倒了地上，宝盒也跟着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郁妘妡急忙要去拉她，却被云袅袅一起带着摔倒在一旁。

“姐姐，这是祖母给我的，你虽然喜欢我也不能给你的呀，你怎么能推我呢？”云袅袅趴在地上，呜咽起来。

这一幕正好被沈丹薇瞧了正着。

她快步而来，眼神利利，连忙扶起自己的女儿，朝着郁妘妡厉声道，“妘妡，你妹妹本就落水身子虚，加上这桩婚事，你祖母才给她这些嫁妆，怎么，你是敢抢了？”

“不，母亲，女儿不敢！”郁妘妡来不及站起又连忙跪倒，“女儿不敢抢妹妹嫁妆！”

郁娉婷，你好样的，居然敢明目张胆的陷害我！

“娘，您饶了姐姐吧，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只是觉得这宝盒原是祖母留给她做陪嫁的，没想到祖母给了婷儿，姐姐这才没忍住……”言外之意，就是郁妘妡来抢她东西呗。

云袅袅想着原书中郁妘妡在郁娉婷和乐王定下婚事后可是和康王多次相见设计乐王和丞相府的，她茶里茶气的坑郁妘妡，可不就是要让她好好“呆在”丞相府里。

她既然要过着美好的咸鱼生活，郁妘妡就不能再在丞相府里兴风作浪！

“看来秦姨娘整日吃斋念佛也没有好好教导你尊老爱幼，敢欺辱到你嫡妹身上，尊卑不分！”沈丹薇本就不喜秦姨娘，更是对郁妘妡心怀不满。

之前郁娉婷在郁妘妡的怂恿下一直和沈丹薇拧着来，事事都顺着郁妘妡说的做，她做娘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又无可奈何，娉婷根本不听她的。哪知这进了一次宫，娉婷好似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昨日晚上她和娉婷仔仔细细地分析这桩婚事时，便已然明白她的女儿已经长大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娉婷故意要坑郁妘妡，但是她乐得配合自己的姑娘。

“女儿万万不敢啊！”郁妘妡红了眼睛，跪着挪身到沈丹薇面前，“女儿只是和妹妹开玩笑，且不说这是祖母赏给妹妹的嫁妆，更遑论妹妹是母亲嫡女身份高贵，女儿是绝不敢抢的！”总有一天，她要让这对母女跪她的脚下，尝尝她曾经的滋味！

沈丹薇冷哼，“婷儿要嫁给乐王，宫里会要派教养嬷嬷来，婷儿婚事已定，你的婚事我和你祖母也有头绪了，丞相府的女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你，这几日我听着府内人说你借着给老夫人买点心的由头频频出府，怎么了，是你完全忘了礼义廉耻，还是觉得这丞相府容不下你！”

“女儿知错，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郁妘妡咬白了下唇，不敢辩驳。为了让郁娉婷爱上康王，且为康王心甘情愿的嫁给赵玉瑾，郁妘妡可是为郁娉婷做鸿雁传书的那个“鸿雁”，为了不留下证据，不敢往来书信都是口耳相传，这不得不让郁妘妡多次借口出门。只是上辈子沈丹薇虽然有心要管但是因着郁娉婷的婚事根本已经无暇顾及了，而这次，云袅袅直接釜底抽薪，坑你没商量。

“既然知错，从今日起，你就呆在韵欣苑好好学学礼义廉耻”，沈丹薇气度高华，拿出当家祖母的气势，“每日抄写女戒五十遍，抄好了送到我这儿来。”

“是！”

郁妘妡低下头应声，手心早已经掐得死紧。直到沈丹薇带着郁娉婷离开许久，她才在丫鬟的伺候下站起身来，眼神冷厉的盯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沈丹薇、郁娉婷，你们等着，早晚有一天，你们一定会后悔如此折辱我！

云袅袅顺利的坑了郁妘妡一把，心中极为舒畅，在丞相府愉快的溜达了一天之后，被沈丹薇抓住，告诉郁娉婷明日要和自己一起出门购置再进宫献给太后娘娘的礼物，这才让她回自己的倚云轩。

知道能出门，云袅袅差点一蹦三尺高，她人生的梦想本就特别简单：有钱花，花不完。能出门购物，对于女人来说，简直不能更、更、更愉快了嘛。

她美好的咸鱼生活只要郁妘妡和康王不要再把念头打在她身上，她其实也是可以和大家都和平相处的嘛。

撩开倚云轩二楼的纱帘，窗外便是府内的人工湖—翠庭湖，湖很大，湖心还有一个湖心亭，湖的岸边栽种都是依依的杨柳，现在是春日里，杨柳在微风中轻轻飘扬着柳枝，湖面被风吹皱，漾起一波一波的春日涟漪。倚云轩外的湖边栽种各色的花草，现在这个时令迎春和杜鹃有序交错的在湖岸边开得荼蘼。

真是美呀啊！云袅袅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有钱有权，真好，太“可”了。

在府内逛了一整日，这丞相府真的是大而雅致，一步一景，可见主人用心设计和布景，一花一木都打理的格外精细，整个丞相府的布局是围着翠庭湖而建的，绕湖一圈正好每个方位都有一个较大的院落，主院在最东面，她的倚云轩是在最北边，寿喜堂在最南，父亲的书房则是在最西边，东西两个大院有湖中游廊连在一起，也甚是方便，而其他院落按照北斗七星矩阵排列，零零散散的围在四个大院周围，像郑姨娘、秦姨娘等人的屋子都在正院之后；而丫头小姐们屋子也在倚云轩附近，像是郁妘妡的韵欣苑，郁妍姝的雅语阁。而像已经成年的郁娉婷的哥哥郁学修则都在相府的西大院，再向外一圈的房屋瓦舍都是奴才们住的屋子以及仓房、厨房等等了。

云袅袅又好好理顺了相府的人员，自己母亲沈丹薇是当家主母，上面是丞相郁元秉和老夫人，沈丹薇和郁元秉青梅竹马本就有情，夫妻伉俪原为佳话，育有一子一女，嫡长子郁学修和嫡女郁娉婷。如若不是郁元秉下属错会意头，趁着沈丹薇刚诞下嫡长子，郁元秉身旁无人服侍，便灌醉了他，推了秦嫣伺候。郁元秉也只在那次酒醉后幸了她一次，原本懊悔想给秦嫣银子让她离开，哪知就这一次秦嫣便有了身子，生下郁妘妡，因着丞相和丞相夫人都不喜她，生完郁妘妡后秦嫣便在府内开了佛堂，潜心吃斋念佛，不求宠爱。而另一个便是之前说的通房丫头书心提成郑姨娘，育有一女郁妍姝，此处不再表。

云袅袅心里啧啧两声，怕是郁元秉自己都没想到，这个秦姨娘秦嫣能独独忍耐将近十八年的时间，在女儿登上皇后宝座后，以雷霆手段收拢丞相府，杀沈丹薇，害死郁学修，将整个丞相府玩弄于股掌之间吧。

“小姐，秋霜来了。”夏荷、冬雪领着一个丫头来到云袅袅面前。

这几日的折腾，都是秋霜一个人看着倚云轩。也是这个秋霜和春莲的关系最好。

“你自己说吧，春莲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回府？”

原书中，春莲丫头自从被调离郁娉婷身边后再也没有回到相府，反而在故事结尾，替郁娉婷和沈丹薇收尸的，就是这个早已离开的丫头。

此女如此重情重义，云袅袅肯定是要把她找回来的！

秋霜瑟瑟了一下， 咬了咬牙，跪了下来，“小姐，奴婢不敢。春莲姐姐她……”

“有话直说。”云袅袅端着茶，吹了吹。

秋霜抬眼看着自己的小姐，满脸不可置信，“小姐您忘了么，是您说春莲姐姐总是拿乔，管东管西，破坏您和妘妡小姐的关系，这才不让她回来的……”

噗……

云袅袅一口茶喷了出去，原来小丑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