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如嫔

姜墨予才用完晚膳，便瞧见有人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姜承徽，庄妃娘娘命你将这个食盒送到陛下处，这是庄妃娘娘特意吩咐了给陛下准备的。”

此话一出，倒是让姜墨予愣了一下，虽说陛下册封了霍氏为庄妃，可似乎并不热络，反而还不如与如嫔亲近，庄妃备了菜色，这是向陛下示好的意思吗。

姜墨予接过食盒，道：“你去吧，我这就去给陛下送去。”

只因许萍觉得如嫔对自己还算友善，今日晚膳许萍便邀请了如嫔一道用膳，哪晓得陛下不愿应酬那些婉媛，也晓得庄妃正陪着太皇太后，便想着到许萍处一道用膳，却碰到了如嫔也在。

正当姜墨予提着食盒寻过来的时候，陛下与如嫔和许萍正十分尴尬地一道用膳，席间竟是十分安静，连许萍这般心思单纯的，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姜承徽！”

姜墨予入内的时候，许萍看到姜墨予便十分高兴。

“方才我还想着让人去请你一道的，可惜你跟着庄妃娘娘在太皇太后那儿，没想到正想着你呢，你就来了。”

姜墨予将食盒中的碗碟端了出来，道：“多谢婉媛好意。”姜墨予抬眸看了陛下一眼，“这是庄妃娘娘吩咐臣女送来为陛下加餐的。”

陛下皱了皱眉头：“既然送到了，你便退下吧。”

想来陛下还是在为当初的事儿置气，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姜墨予只是腹诽了一句，便提着食盒出去了，倒是如嫔也借着由头告退了。

姜墨予走了不远，如嫔便跟了上来。

“姜承徽好快的脚程，我竟险些赶不上。”

看着气息平稳不曾呼吸加速的如嫔，姜墨予倒是愣了一下，说来二人本也没有什么往来，如嫔怎就会尾随而来。

姜墨予停下了脚步，向如嫔福了福身：“如嫔娘娘万安。”

两人本就不怎么熟识，虽也偶有见面，却从来没有私下碰过面。

“若不是方才姜承徽到来，只怕夹在陛下与许婉媛之间，我只会觉得愈发尴尬，倒是因着姜承徽，给了我脱身的由头。”

“娘娘倒是淡泊，这宫中的婉媛哪一个不想接近陛下，偏生娘娘避之不及。”

如嫔淡然一笑，道：“我不过是寻常之人，又怎会不希望自己的丈夫疼惜自己呢，只是入了帝王家，终究是身不由己，况且陛下心系许婉媛，又怎么会再多看旁人一眼，与其自讨没趣，还不如及早抽身。”

闻言，姜墨予点了点头深表认可，若真可以不入帝王家，想来如此可人儿，也会平淡而美满的过下去吧。

“原本以承徽的出身品貌，也应当会入宫侍奉圣架才是，可万没有想到，太皇太后召承徽入宫，只为了指点许婉媛宫中规矩。”

对此，姜墨予倒是觉得挺好的：“臣女虽是入宫，不过只是担一个虚名罢了，想来不多时便可出宫回府侍奉父母了。”

面对如此乐观的姜墨予，如嫔摇了摇头，道：“只怕承徽想得过于简单了，既然入了宫，又将承徽调任庄妃娘娘身边，想来短时间内并不会让承徽回府。”

其实对此姜墨予并不觉得意外：“娘娘方才已然说了，入了帝王家便是身不由己，入宫侍奉贵人也由不得自己。”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下来，一弯新月挂在空中。

“此时也不早了，我还要回去服药，便不与承徽同行了。”如嫔正欲离开时，又说道，“许婉媛是个豁达而不拘小节的人，他日她若能得其位谋其事，想来也是后宫之福。”

姜墨予没想到如嫔会有这样一番话，微微一愣，可转念一想，这般淡然的人，或许也不愿与气性大又不好相与的庄妃为伍。

回到漪云殿之后，姜墨予交了差事，便回了自己房中，只见翠柳已然备下了洗漱的物品。

“你倒是个勤快的，只不过我同你也并无二致，都是宫里头侍奉的人，何况我们在行宫，也不必如此讲究。”

翠柳歪着脑袋笑道：“承徽是太皇太后钦点的女官，况且又不是在宫中入册的宫人，那就是请入宫的客人，我哪能与承徽相提并论，再者在承徽身边，我也能学点儿东西。”

翠柳是自小便在宫中长大的小宫女，早已习惯了宫中的规矩，凡事都依着规矩行事，也只有在没有旁人的时候，才会像个孩子似的和姜墨予说话。

“你在宫中多年，想来也知道些宫中的事，你对如嫔有多少了解？”

听到姜墨予提到了如嫔，翠柳想了良久，道：“如嫔娘娘是个十分恬淡的人，她似乎也是从小入宫的，养在太皇太后身边，听说她也是官宦之后，祖父还官至宰辅呢，只不过这位大人去世之后，如嫔娘娘家中便开始没落了。”

如此听来，出身官家又经历家道中落，也难怪一身书卷气，又是自小养在宫中的，也难怪如此淡然了。

“罢了，你早些回去歇着吧，想来明日便要回宫了，要是睡不着便收拾一下物件吧。”

翌日一早，陛下便下令回宫了，行宫之中一阵手忙脚乱，也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收拾妥当，车马这才开始缓缓前行。

“果真还是承徽有先见之明，昨儿晚上我便已经将物件都收拾妥当了，今日一早见着旁人手忙脚乱的，真真觉得我自在多了。”

姜墨予笑看着翠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吹捧我呢，往后可不要这般说了。”

如今是春日里，沿路风景秀丽，姜墨予一时间竟看住了。

因着上林宫与宫中路程并不是太远，不过仅两个时辰的路程便已经回到了宫中。

这会子已是过了午时，众人早已是饥肠辘辘，便各自回去用些吃食。

姜墨予放了翠柳去用午饭，自己便随着庄妃回了漪云殿中。

“罢了，你们不用在身边伺候了，折腾了这半日，身上乏得很，都散了吧。”

正当姜墨予也要离开的时候，庄妃却向她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