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冰泉水滑洗凝脂

“吃饭啦。”莫大娘将一大盆小米粥端上桌子后，对着后院喊了一声。

莫虎闻声赶过来，洗了洗手后贴着墨青衿身边坐下来。

桌上有一摞厚实的面饼子，一盆可以照见人影子的稀粥，还有一碟子油辣小菜。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后，墨青衿皱眉看着身边的莫虎。

天气这么热，这厮贴的太近了。

莫虎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微笑着给莫家夫妇打了饭，把里面干的米粥都分到了两个碗里，然后又把余下的米粥都舀到墨青衿的碗里，最后自己打了一碗清可照人的粥汤放在自己面前。

莫家夫妻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满意的神色，这莫虎当真知道心疼人。

莫大娘又把目光落在莫虎的身上，真是越看越满意。莫虎身形高大，孔武有力，长相俊美不说，还是个知道敬重老人的人，这人品就很难得。

墨青衿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眼神变化，喝了一口米粥以后道：“爹，娘，我明天去一趟县城。”

“去县城？”莫大娘放下筷子看着她。

墨青衿微微点点头：“这些猎物拿到县城里可以卖个好价钱，我再去买点儿别的东西回来。”

莫木匠闻言，点点头：“这是应该的，也该给莫虎买些新衣裳了。你身上的银钱够么？”

莫虎现在身上穿的还是莫家以前的儿子那个真正的莫虎留下来的旧衣裳。他比莫虎高，衣裳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小了。

墨青衿微微点点头：“我有银钱，爹不必担心。”就算没有，把那朵灵芝卖了也就有了。

饭后，莫大娘抢着去洗碗，把墨青衿赶出了厨房。

墨青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最后耸耸肩，转身出门，踢了踢坐在篱笆墙下纳凉的莫虎：“去熬药。”

自从莫虎自己能下地活动了，墨青衿就把煎药的活儿丢给他自己了。

莫虎起身，正准备去后院的时候又被墨青衿叫住了：“这个给你，捣碎了敷在伤口上，其余的可以放到药里一起煎。”

莫虎接住了她扔过来的一堆水灯盏和白叶藤，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才问道：“这个，往药里放多少合适？”

墨青衿也是一愣，她虽然知道这两种草药治疗刀伤很有用，但是她又不是郎中，怎么把握得准具体的用量？

“大概这么多？”墨青衿犹犹豫豫的抓起一小撮草药。

“大概？”莫虎轻轻磨牙，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墨青衿，“你确定？”

墨青衿的语气有些底气不足：“那就直接外敷吧。”

莫虎微微挑眉，笑容暧昧：“我背上有些伤口够不到怎么办？”

墨青衿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转头冲着屋子里面的莫木匠喊道：“爹，你帮莫虎敷一下药。”

莫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下来。

夜里，凉风吹过。

墨青衿注意到莫家夫妇的房间里传来了鼾声，而莫虎住的房间也很安静，想来是已经睡着了。

她这才抱着自己的干净衣裳从杂物间出来，抓起竹竿往院子外走去。

黛蓝色的夜空万里无云，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银色的月光铺洒在地面上，落在泛着微微鳞波的河面上，伴随着蛙叫虫鸣，一切都静谧而美好。

她谨慎的四处看了看，发现附近并没有人，才寻了一处隐蔽的树丛间脱下衣服，然后赤脚踩着微凉的河水迈入河中。

她一步一步的往河水中间走，直到凉快的河水淹没她的头顶，一圈圈的涟漪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墨青衿在水底停了几息的时间，然后猛地钻出水面，一甩头，长长的湿发在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落在水面上。

她微微俯身掬起一捧河水泼洒在胸前，河水只及她纤细白皙的腰间，上半身则被皎洁的月光笼罩着。

月光下，墨青衿毫不扭捏的展示着自己凹凸有致的姣美身体。她的胸前丰盈白皙，腰腹平坦纤细，似乎稍微用力就会折断，修长笔直的双腿交错在水下，整个人宛如最为细腻的羊脂白玉精雕细琢而成，美得惊心动魄。

然而，她的背上肩头交错着几道深深的刀伤剑痕，甚至还有一处箭伤贯穿她的左臂。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足有七八处，致命伤也有一处，就像是完美无瑕的美玉上多了几分裂痕，让人心生遗憾。

银色的月光，清透的河水，岸边有无数的萤火虫明灭不定，河中女子闲适沐浴，一切都美得仿佛是个梦境般不真实。

忽然，附近的树丛里有一阵细微的骚动。

墨青衿瞬间潜入水下，杀气腾腾的眼神望向岸边，手中抓紧了竹竿，整个人绷紧。片刻后，树下钻出来一只青蛙，呱呱叫着跳到水里去了。

墨青衿收回目光，或许是她这几天把自己的神经绷得太紧张，太过疑神疑鬼了。

匆匆的沐浴完毕，墨青衿换上衣服以后就往回走。

推开院子门时，她却正好看到莫虎从后院走过来。

看到墨青衿的模样，莫虎摸了摸鼻子干笑两声，明亮的月光将他有些发红的脸色照得清清楚楚：“你出门去了？”

墨青衿微微点点头，怀疑的看着他：“你去干什么？”

莫虎干咳一声：“房间里没有夜壶，我只能去后面解决问题了。”

墨青衿转身，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莫虎去后院解决了什么问题。

看到墨青衿走进房间并轻手轻脚的关上门以后，莫虎才松了口气，又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深深地看了一眼墨青衿的房间门，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他回到房间，翘着腿将手臂枕在脑后却怎么也睡不着。片刻后苦笑一声，睁着眼看着窗外头的月光，直到明月西移，东方薄暮。

一大清早，莫家夫妇就吃了早饭准备下地，而墨青衿也准备好了进城。

莫虎一脸疲倦的推开门走出来，漂亮的桃花眼下面挂着深青色的黑眼圈，像是一夜没有入睡。

接触到墨青衿有些疑惑地眼神，莫虎黑着脸转过头，坐到桌边开始吃饭。他一口一口狠狠地咬着饼子，倒像是和面饼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墨青衿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个人又在抽什么风，索性也不去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