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散功

沉默片刻，秦瀚那深邃的明眸闪过一丝坚毅，扑通一声，再度跪在老者面前。昨日之辱让他深知，在这大陆之上，只有强横的实力，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所以，他要变强，要变得比所有人都强。

“老先生，请教我使用龙力。”

“你这是干什么？”

见秦瀚垂头跪在地上，那老者眉毛轻挑，目光中涌出一抹柔色，秦瀚虽未明说，但老者心中明了，眼前这少年心中之所想。

“请老先生，收我为徒，教我使用龙力。”

秦瀚的声音之中，略带坚毅，目光直视那漆下的泥土，单手撑地，便对着老者行了拜师礼。

“好好好...快起来。”

那老者见秦瀚这般，快步向前，双手托起秦瀚，那因岁月而变得有些浑浊的眸子中竟闪烁着些许荧光。

“我不是拘泥于礼节的人，拜师这种礼节，免了即可。”那老者看着眼前这满目真挚的少年，心中颇为感慨，就算他不拜师，自己也打算传授这龙力的使用方法，可如今，秦瀚这般举动，确让这老者感动万分。

“好...好....好啊.....”

上下打量着面前这独臂少年，那老者的神色，竟有些激动，双手拍了拍那少年的侧臂，眼眸之中，仅是欢喜：“我名古一，你便叫我古老吧，原本算得上是这大陆上的巅峰的存在，但后来发生一些事情，我被封印在了这玄灵玉戒之中，随真龙脉一起落到了南疆。至于这其中所发生的事情，现在便不告诉你，免得你分神，等有朝一日，你修为大成，自然会知道。”

秦瀚微微点头，其实就算老者不说，从老者对真龙脉和龙力的了解，秦瀚也能大致猜到老者的修为。而至于老者所说的事情，他虽是好奇，但他心里清楚，能将这般强者封印在玉佩之中的人，绝对不是自己能了解的，所以他也便不再多问。

“这孩子倒还很懂事。”

见秦瀚只是点头却不发声，古老心中赞许，随后又看着那满目坚毅的秦瀚，手掌凭空一抓，却只见一道金光凝聚，下一刻，一本金箔一般灿烂的古籍凭空而现。

“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我古一，也一定倾囊相授......这是我自创的功法，命名为九龙诀，是为修炼龙力量身定制的，不过与之相配，你必须要散去功法，方可从头修炼龙力。”

“散去功法？”

闻古老之言，秦瀚微微挑眉，虽说自己修为不高，但这四星灵者也是自己花了几年才修炼出来的结果，若是要他化去修为，到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刚刚那强大的龙力，也确实是狠狠地撼动了他的心脏，在他的认知里，从未感受过如此强悍而凶猛的力量。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人的身体也容不下两股力量，这么浅显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老者微微仰头，一副说教的模样。

“这......”

秦瀚垂下头，内心似乎无比的挣扎，照理说，既然已经拜师，就应该相信师傅所说的话，可面对自己这得来不易的修为，秦瀚有些动摇。

“其实散去修为，对你来说，还是一件好事。”那老者看着有些举棋不定的秦瀚，双眸微眯，缓缓言着。

听着古老的话，秦瀚有些愕然，他还真不知道，散去修为，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龙力本就是一种极为狂暴的力量，在觉醒龙力的时候，体内那未被驯化的狂暴龙力，会不断冲击你的经脉和肉体，若是一不小心，便会落得终身残废，甚至是神形俱灭，所以，散去修为，便等于给了你一个重新修炼经脉的机会。”老者看着眼前满目茫然的少年，肃然的说到。

虽然秦瀚天赋惊人，可归根到底对这龙力却是一窍不通，听老者这么讲解，方才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其实老者所言，秦瀚也并不是一点不懂，基础，在修炼之中乃是重中之重，许多天赋尚佳的修炼者，为了急于求成，在基础之中寻求捷径，可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却发现经脉完全容不下自己的灵气，便以灵气，一点一点改造自己的经脉，可却因为错过了修炼基础的最佳年龄，终生停留在一个阶段，无法突破，所以纳灵者的修炼，是一种慢功夫。

见秦瀚不语，老者将那手中金灿无比的古籍收了起来，随后肃然的看着眼前这少年，凝声说道：“而且龙力的修炼，也绝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引出你体内龙力的时候，你的身体便如同堤坝，而你的经脉便是堤坝中的水渠，觉醒龙力，便如同将你体内封闭起来的偌大洪流开闸放水一般，经脉的粗细决定着龙力的流量，而身体的强弱，则决定着你能承受的龙力冲击的强弱，所以，让你散去修为，也是为了从根本上强化你的身体。”

听着老者的讲解，秦瀚恍然之间有一种明朗的感觉，不觉间跟着老者所言的，点起头来。

就这般沉思片刻，秦瀚方才缓缓抬头，在他那明亮而又深邃的蓝眸中，闪烁着那超乎常人的坚毅，微微攥拳，自牙根中缓缓吐言道：“我这修为，散就散了！”

虽然心疼自己的修为，但这十五年自己所遭的白眼与歧视，让秦瀚深知，只有不断的变强，才能赢得他人的尊重。

“好，不过我要告诉你，修炼这龙力，可是要比修炼灵力更为辛苦，你不怕？”那老者微微点头，脸色微沉，正色言道。

“怕？”

秦瀚咧嘴一笑，眼神之中倒是充斥着几分坦荡与坚定，“若是连修炼都觉得苦，那还怎么成为强者。”

“不错，不错。”

那老者畅笑一声，眼前这少年所体现出的毅力与成熟，让老者颇为满意，心中围着少年又加了几分，随后将目光顶在秦瀚手中的玄玉戒中，缓缓言道：“你手中的玄灵玉戒，是当年我以九天玄玉所造，催动戒指，可以让你自身的龙力或者灵力极速恢复，不过，每次催动，至少要间隔一天，否则将会使玄玉戒崩碎，以后，这戒指你就配在身上吧，在你龙力不足的时候，能够起到极大的作用。”

“这戒指是老师造的？”秦瀚有些诧异。的看着食指上那枚微微泛着柔光的戒指，心中满是惊讶：“不是说炼器师只能炼制兵器么？”

“那为什么不叫铁匠？”

古老挑了挑眉，满是不削的说到：“炼制兵器，那只是低品炼器师，真正像我这般层次的炼器师，可以炼制任何器件，包括身体。”

“那....老师，你有几成把我能帮我接上左臂。”秦瀚的明亮的眼珠转了转，看着眼前那老者，小心翼翼的问道。

“差不多十成吧。”

十成？

秦瀚那脆弱的小心脏再次一颤，方才莫大先生才说，就算是火尊莫禾那般六品的炼器师，也不敢说有十成把握街上自己的左臂，可这老者却不然，竟说有差不多十层的把握可以接上自己的左臂。

“只要找得到能经受得住龙力的兽骨，我便可以帮你炼制左臂。”那老者看着秦瀚这般狐疑的神色，继续言道。

“兽骨？”

秦瀚不懂，却只是发出一声轻疑。

“没错，你是真龙脉之身，寻常的材料根本无法炼制你的手臂，必须要前往魔兽山脉之中，寻找一条合适的兽骨，接上你的左臂。”

“魔兽山脉？”

秦瀚眉头略皱，这魔兽山脉之中几乎都是上古所留下的强悍凶兽，这里即是修炼者的天堂，也是修炼者的地狱，生死历练无非是修行练功的最好办法，但也有不少修行者因实力不足或是勿入了山脉深处而命丧于此，而也有无数修炼者在山脉之中修行，或是发现一些天材地宝一跃成为大陆顶尖的强者。

可这些对于自己来说还言之尚早，莫说自己化去了修为，就算是以自己巅峰的时候，凭着一只手臂，也没有把握能在魔兽山脉之中生存下来。

“对，在魔兽山脉之中历练，方才能在修炼中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有些魔兽更是有着些许龙族的血脉，以他们的身体为引，才可以帮你接上左臂。“那老者看出秦瀚心中的疑虑，随后笑着解释道：“不过你放心，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徒儿，我便不会用你的生命开玩笑，没有十足的把我我是不会让你进山的。”

“不过在进山之前，我会将你培养成一名炼器师。”

“炼器师？？？”

“怎么，你不想？”老者听着秦瀚有些错愕的口气，眉梢一挑，问着。

闻言，秦瀚微微一怔，随后又低垂着头，看着眼前那片泥汪汪的草地，皱着眉头说到：“这大陆上，是个人都想成为炼器师，可成为炼器师的条件如此苛刻，我又怎么.......”

话说一半，秦瀚猛然抬头，目光之中尽是一抹狂喜之色，张着大嘴惊问道：“难道我达到要求了？”

“不错。”

就这般看着秦瀚那惊讶之中带着一抹狂喜的神情，老者捏着胡子笑了笑，随后又上下打量着秦瀚，方才说到：“你有龙力催化的真龙之炎，火焰的纯度甚至在我之上 ，而且通过刚刚的观察我发现，你的感知力虽不算绝强，但也是同龄人中出类拔萃的存在，所以，假以时日，你的成就，或许比我还要高。不过想成为一名炼器师，必须要成为一名灵者，所以，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先散去灵力，将龙力引动出来。”

“嗯....”

微微点了点头，秦瀚自然明白老者的意思，目光愈发坚毅，深吸一口气，旋即盘膝而坐，双眸缓缓闭合，不出片刻，那健硕的身体便在黑夜之中映显出几抹肉眼可见的的微光。

半柱香之后，秦瀚才将体内那辛苦修来的灵力尽数化了去，有些略发虚弱的站起身来，看着眼前那老者，面色有些苍白。

“老师，修为，我已经散了，什么时候，可以觉醒龙力？”

“不急，真龙脉的力量异常强大，想要觉醒龙力，还是要强化自己的身体。你刚刚散去修为，这些日子先好好适应一下没有灵气支撑的身体，等你彻底适应了自己的身体，老师在帮助你炼体，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身体达到足够承受龙力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