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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傻子嫁给病秧子

第2章 傻子嫁给病秧子

书名:月满风云起作者名:吴大宝本宝本章字数:2122更新时间:2022-05-29 21:45:11

四周喧闹的喜乐声,强行把于晓从冰冷的池水中剥离出来。等待她的,不是医院刺鼻的消毒水或是温暖的床铺。

疼痛,以另一种方式施加在于晓的身上。一睁开眼,四周是触目惊心的红色。于晓的手臂和双手被两指宽的麻绳紧紧缠绕在身体两侧,整个人坐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里颠三倒四的。

伴随着颠簸涌上心头的呕吐感让于晓的意识愈发清晰。

【谁在结婚?】于晓抬起头,发现视线被一块纱质的红布挡着,此时颠簸,是因为自己正坐在轿子里,结婚的轿子里!

【剧组现场吗?我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于晓刚想开口让剧组停止拍摄,压抑在喉咙中无法释放的声音,让她意识到了切实的不对劲。于晓,说不出话来了。

【救命……】于晓当下想的是求救,来个警察或者随便来个人也好啊。

“这就是宁尚书家的三小姐啊。”

“就是那个烧坏脑子的三小姐,宁禾?”

“除了她还有谁啊。”

“这三小姐今年也二十了吧,总算是嫁出去了。真不知道是哪个倒了横霉的娶了这么个婆娘。”

“还能有谁啊,咱们的六皇子啊。”

“那个没几天可活的病痨鬼?听宫里的大夫说,他在娘胎里就不好,先天不足的小孩是活不长的。”

“可不是嘛!他有咳疾,时常咳血。没几年可活咯!”

“傻子嫁给病秧子,倒是绝配啊!”

耳边,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好像并不畏惧轿子里的人会听到什么,即便听到了也没关系,在他们的观念里,轿子里坐的应该是个不辨五识的傻子。

那些人说的一板一眼的,显然是街坊邻居闲唠家常的语气,如果真的是群演,这个氛围也太逼真了吧。听到这,于晓的心跳在短时间内疯狂的蹦跶起来,大口喘着粗气,越是控制心跳得就跳的越厉害。被拐卖,被绑架,被人贩子抓走嘎腰子,还是在举行类似于冥婚的奇怪仪式,于晓把所有最坏的情况都想到了。

【不行,我还不想死。】先前掉进水里的窒息感,忽然涌入于晓的回忆。死,真太可怕了,她还不想死。于是,于晓奋力踹着轿子,想弄出点动静来。

那轿门十分结实,于晓用力踹了几下,全然不为所动。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三小姐啊,轿门是要您夫君来踹的,您踹怎么成啊?”

【三小姐……你们是谁啊!】于晓内心嘶吼着,双脚更加用力地踹向轿门,【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不管她怎么挣扎,四下里没人听到她的声音。

“三小姐,您可别为难咱们做喜娘的,咱们就是把您安安稳稳地送到夫家,礼数周全,拜了堂,入了洞房,拿赏钱的,您要是这么闹,咱们这趟活计工钱肯定没着落了。”轿子的左侧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三小姐,咱们知道您心肠好,您就行行好,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病,啊~”那人苦口婆心地说着,语气极尽卑微。

吱吱呀呀的轿子声戛然而止,随着轿子落地的声音,于晓一个没有坐稳从轿子里跌落出来。

四下里,哄堂大笑,这种嘲笑声于晓并不陌生。仅仅是听着那些声音,于晓便紧张地手心直冒汗。

“新娘子着急了啊。”

“这怎么还绑着成亲啊。”

“一个傻子能懂什么呀,简直是笑话,宁尚书怎么有脸,把这么个玩意儿嫁给别人丢人现眼啊。”

嘲笑,咒骂,羞辱,像利剑一样朝着于晓而来。

“哎呀,三小姐啊不能出来的。”两个喜娘,把于晓扶进轿子里,高声喊道,“新郎纳喜,迎新娘。”

隔着轿帘,于晓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男人身形瘦的出奇,宽大的喜服极不合体地套在身上。微风透过衣袖才勉强将人衬出一个人形来。他好像全靠身边的人扶着,才能站直身子的样子。

【这人该不会是要死了吧,难道真是冥婚!】于晓越想越怕。

轿门被轻踹了几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门外伸入轿子内。青色的血管,像是蚯蚓一般爬满了手背,从指甲到关节是清一色的苍白,递到于晓面前的时候,好像还在不停地颤抖。

不等于晓看仔细,身子就被两个喜娘从轿子里架了出去。跨过门槛,喜娘连拖带拽地将人推进喜堂。

随着司礼官高呼“敬天地,一拜。”脑袋被人猛地按了下去,“咚”一声过后,于晓只觉得脑袋发晕,完全不记得自己拜堂的过程。只听到“礼成”二字,喜堂里传出如雷般的掌声。

“我不嫁!”因为用力挤出三个字,于晓的声调变得极为诡异,但依旧能听出她在说什么,“我不嫁!”于晓重复了一遍。

“快,让她闭嘴。”一个喜娘说完,自己的双颊便被人用力捏住,一块撒了香的帕子用力塞进于晓的嘴里。她们又觉得不结实,于是便将另一块帕子横绑在于晓的脑后。动作利索迅速,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于晓成亲了。

不知是坐了多久,于晓觉得浑身腰酸背痛,指尖泛麻。长期伏案的人大多都有这种职业病,只是于晓万万没想到,这次发作竟然是眼下这种情形。

几个小时米水未进,于晓浑浑噩噩的,耳边也传来低鸣声。

【就算是死,也让我做个饱死鬼吧。】于晓身形摇晃着,呼吸也越发吃力起来。恍惚间,好像是木门落锁的声音。

那个纤弱的身影伴随着几声低咳,朝着于晓而来。靠近的时候,那人缓缓蹲下,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道:“你脚破了。”

于晓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鞋袜上,血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开了,但是自己却毫无察觉,似乎连痛感都没有。

那人脱下于晓的鞋袜,她下意识地向回抽着脚。正常的体温落在冰凉掌心,不自在也是常理。

“我们已是夫妻,即便被我看到玉足也没关系。”那人的声音,像是春日拂面而来的暖煦,安抚万物,舒展经由一整个寒冬而卷曲僵硬的身体。

“好些了吗?”透过红盖头的缝隙,于晓看见一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薄唇,唇下一点朱痣随着薄唇的弧度缓缓弯起,向两侧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