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替兄入职

来了！

顺着慕容临城的目光，沈乔初瞥了眼身上不够服帖的锦衣卫校尉服，立刻解释道：“因着属下明日便要去南司报道，故而想先试一试衣服，如今看来果然不太合身。”

“试衣服？在你母亲屋里？”慕容临城扫了圈屋内装饰，意味深长道。

沈乔初紧了紧手指，沈凌与沈乔初同岁，俱是十六，已经算是外男，在母亲房中试衣却是不合理，但是……

幸而她早有准备说辞，沈乔初心弦紧绷，面上却露出隐隐地兴奋：“这两日母亲生病，我想穿上校尉服让她见见，高兴一番，说不定能冲走病气。再者，属下对大人风采仰慕已久，我虽明日才要去报道，今日便已觉心潮澎湃！”

“仰慕已久？心潮澎湃？”慕容临城神色奇特，他凉凉地挑了挑眉：“沈校尉可还记得，自己明日上任点卯走哪条路？”

沈乔初当然知道自己要去南司，而不是北司，不然她怎么有底气女扮男装？南司嘛，尽是群混日子的纨绔废柴，她机灵，露不了陷……

只见沈乔初登时情深义重道：“属下自然知道，凭借属下的能力还入不了北司，不过属下一定会日日以大人为榜样，为百姓，为家国作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是吗？”慕容临城都快给她拍手了，于是他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沈乔初身上，“既然如此，我给你个机会。”

沈乔初：“……？”

“我准你，去北司报道。”

慕容临城拖长了语调，沈乔初只觉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她闻此不言不语，只因脑中空白一片。

慕容临城见状，眯了眯眼，眉宇间立刻挂上了窦疑：“怎么，你……”

不够他话音未落，沈乔初就回过了神，从善如流地接道：“属下谢过大人！”

她满脸欣喜激动，神情不不似作伪，慕容临城顿时冷睨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嘲笑地“嗤”了声，便领着一众锦衣卫快步离去。

走出清陌巷时，秦密在一边狐疑问道：“大人，按照邻里证词和咱们调查到的信息，沈家的公子约莫有些问题……”

“所以我把他放眼皮子低下看着，明日他来报道，你多注意他。时间久了，到底打得什么主意，自然就知道了。”

秦密听见慕容临城的吩咐，佩服地抱了抱拳。

至于沈乔初，她已经躺在躺椅上大喘气了，方氏顿时心疼地用帕子给她擦了擦冷汗：“我儿辛苦，你哥哥如今已是不见，你可不能再出事了……不然叫我怎么办啊？”

沈乔初闻言，心中就是一疼，她看着母亲不再年轻的容颜，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娘，明日我会去北司的！”

方氏闻言难过地将沈乔初揽进怀里：“我儿啊，当真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去找你爹爹，让他去给你求情去，还没有木已成舟呢！”

她说着想要起身，却被沈乔初拉住了衣角，只见她的小女儿眼神坚定道：“娘，我是想着，既然郡主的案子移交北司，哥哥又与郡主同时失踪，等我去了北司，指不定能查到什么线索……”

“我们总不能都干等着，说不定哥哥就在等我去救他呢！”看见方氏眉间的松动，沈乔初适时加了把火。

她却是这么想的，她心中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但除此之外，她亦有顾虑，慕容临城如今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不好惹，她还是顺了他的意比较好。

不过这些就不用告诉娘了，省得她更担心。

等晚上沈父回来，又是一番耳提面命不提。

翌日，沈乔初跨进北司大门时，正巧赶上众卫出操训练。至于慕容大魔头，正端端正正坐在校场旁一棵老树下批改公文。

沈乔初看了眼校场上兢兢业业跑圈，丝毫不敢松气的众人，吞了口口水，紧了紧自己的包裹：“属下，拜见大人！”

慕容临城头都没抬：“跟上去，10圈，跑不完，没饭吃。”

沈乔初：“……”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她差点当场来个咬牙切齿，但是人在屋檐下，沈乔初垮着脸想把包袱放下再跑，万万没想到……

“背着。”慕容临城说着悠悠抬眸，眼底带着点恶劣，“你刚来，得有个适应阶段，先就这么点训练量吧。”

沈乔初：“……”悲愤到说不出话。

“你有意见？怎么还不去。”

在慕容临城探究的目光中，沈乔初生硬地扯出一个微笑：“没有意见大人，我这就去……”

春末的天气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前日还下着雨，今天就艳阳高照，这可苦了沈乔初。只见她背着个大包袱，在校场上跑得踉跄，汗湿厚重的衣襟，脸色泛白。

已经跑完圈，在校场中练拳的校尉小旗们，还要时不时嘲讽两句这个走后门的：“早点打哪来回哪去啊，咱北司不需要娘们儿唧唧的小白脸，花拳绣腿，当花瓶呐！”

秦密则冷眼在一旁看着，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还等着这小子露马脚呢！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早已用完午饭，午休期间他们闲得发慌，便又过来看沈乔初。

日头已经很大了，沈乔初其实快要到极限了，但是她还在跑，她没有停下来一刻，即使满脸通红，即使虚汗淋漓，即使那跑充其量只能算走……

围观的不禁有人嘀咕：“倒还算有毅力……虽然是个小白脸。”

一边同僚就揭他底：“嘿，这还感慨上了，肯定是想起自己以前……”

“闭嘴！”可惜话没说完，就被同僚羞恼地捂住了嘴巴。

至于慕容临城，他早就完成公文的批改了，却迟迟没有离去，而是抱臂，遥望向校场上的一抹身影，眼神复杂。

“大人，饭菜给你准备好了。”秦密喊他，他也不应。

良久，慕容临城才转身离去：“记得给她留碗饭，别说咱们北司苛待他了……”

秦密心中讶异，但连忙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