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试制水泥

“李总管（兵仗局掌印太监李德佑），水泥烧制进度怎么样了？”

李德佑满脸笑容的回答道:“奴才正准备向皇爷报喜呢，昨晚王窑生他们已经把水泥烧出来了。”

“走，去看看。”

“奴才这就给皇爷引路。”李德佑一边一边绘声绘色的介绍道：“昨儿个晚上，我们把水泥、河沙、鹅卵石、水按比例混一起搅拌做成混泥土，今儿个早上一看，这混泥土做成的砖块比石头还要硬了，拿锤子都敲都敲不坏。这一定是老天爷的眷顾，才让皇爷您得到这神奇的制水泥之术。”

从兵仗局衙门到窑厂大约两里的路程，李德佑就如同一只喜鹊叽叽喳喳叫了一路。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群灰尘扑扑的窑工被安排在窑厂的空地中间跪迎朱由检的到来，领头的叫王窑生是窑厂的负责人，水泥就是他负责研制的。

“诸位平身吧！”

“谢皇上！”

“大家无需多礼，朕这次就是来看看你们烧制的水泥的。”

“皇爷，请往这边来。”李德佑在前面带路道。

众人一起来到石灰窑旁边的空地上，空地上有三个一尺见方的预制混泥土块。

王窑生上前大胆的介绍道:“这个是用煤渣磨成粉后制作出来的水泥，这个是用碎砖瓦磨成粉后制作出来的水泥，这个颜色发白的是用碎瓷片磨成粉后制成的水泥。”

“来人，给朕试一下这个水泥墩子结不结实。”

一个虬髯大汉拎着一个大铁锤抡圆了猛的一下砸在水泥墩子上，只听到“砰”的一声灰尘四溅，水泥墩子安然无恙，壮汉的虎口被震得发麻。

“很不错，黄得功你去试一下。”

“得令！”

黄得功上前接过铁锤使劲一砸“轰”的一声，水泥墩子裂成了好几块。

“皇上，这东西比一般的石头结石。”

“大家都辛苦啦！所有人赏银10两，王窑生赏银50两。”

如此丰厚的赏赐已经相当于窑工们一年的工钱了，窑工们感激涕零跪地磕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次虽然喊得没有那么整齐但是明显的比开头那次要真诚得多。

“朕打算在西山附近的永定河边上建一个日产10万斤的水泥厂，这件事就交由你去督办吧。”朱由检对侍立一旁的李德佑说道。

“奴才一定尽心竭力帮皇爷办好这件差事不负皇爷所拖。”李德佑兴奋的跪地磕头道。

“起来吧，缺少银钱只管到王承恩那里去支取。”

“奴才遵旨！”李德佑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洋溢着止不住的兴奋。

“李德佑带朕去火器司看看，最近火器的质量越来越差了，朕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奴才遵旨！”李德佑心中暗喜的答道。海富贵，你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日过中天，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朱由检一行人到了火器司。由于朱由检要做突击检查，所以没有通报身份就直接进入鸟铳作坊视察生产情况。

偌大的生产厂房只有20多位衣衫褴褛须发皆白的老人在工作。

朕的火器司就这样？就靠这20多个老头子，朕的大军什么时候才能装配火枪实现排队枪毙的梦想？朱由检对这样的火器司十分的不满意。

朱由检走向一个正在钻枪膛的老头，亲切的问道：“大爷，今年高寿啊？”

“回这位公子爷，老朽今年六十有二咯。”

“大爷您可是老当益壮呀，一点都看不出来是年过花甲的年纪。”

“公子说您笑了，都是一把老骨头了黄泥巴都埋脖子梗咯。”

“大爷这火器司就只剩这么点人了么？”朱由检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这里平常的时候也有百来号人，前些天被成国公府的人全叫去修园子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不中用的老东西他们看不上，才继续留在这里。”

“修园子？修什么园子用得了这么多人？”

“听说是修国公爷百年后的陵寝之地。”

“火器司的人都是要为皇上打造火器的，国公爷他怎么能调得动。”

“自嘉靖之后火器司便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只要达官贵人使点小银子就可以从火器司调人过去帮他做事，比叫外头的工匠便宜。”老头叹口气说道。

“这事就没人管么？”

“管？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嘉靖年间造一杆鸟铳用粗铁40斤，反复煅打练出精铁7-8斤，用精铁锻造铳管，万历年间造一杆鸟铳用粗铁30斤，现如今只给粗铁15斤不及嘉靖年间的半数，造出的鸟铳打不了几枪就得炸膛，不知道有多少人没有伤在敌寇的手上，却伤在了鸟铳炸膛上面，我们实在是造孽了哦！”

难怪明末的鸟铳突然就不行了，动不动就炸膛，士兵们都不敢用了。关宁铁骑宁愿用笨重射程近又打不准的三眼铳，原来症结在这里，有人偷工减料导致火枪质量严重下滑了。这群蛀虫是时候要全部清理掉了。

这时胖乎乎的中年太监海富贵带着两个清秀的小太监不知从哪里走了进来。

“是谁给你们这些丘八的胆子，竟敢擅闯火器司？海富贵手拿拂尘指着一众侍卫说道。

“海公公好大的威风呀，是朕给他们的胆子，有问题么？”正在气头上的朱由检蓦然回头望向海富贵用冷冷的声音说道。

皇…皇上怎么在这里？看到朱由检的突然出现，海富贵的脑子突然间短路了。双腿一软就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奴才冲撞了皇爷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奴才不是诚心的，还请皇爷您恕罪呀！”海富贵一边磕头一边用哭腔说道，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一听说是皇上来了，周围那些正在造鸟铳的工匠们也都停了手头的工作纷纷跪地磕头，嘴里喊着草民拜见皇上。

“火器是我大明抵御外敌的利器，你竟然克扣制造火器的铁料，以次充好，有多士兵没伤在敌人手上却被自己的鸟铳炸膛所伤，有多少场仗就是这么稀里糊涂的输掉的？你这与叛国资敌又有何异？你擅自将火器司的工匠挪调他用。贪赃枉法，败坏风纪，罪无可恕！”朱由检勃然大怒，对着海富贵大骂道。

“把海富贵押往锦衣卫诏狱，让许显纯审一审，看看他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全都要给朕吐出来！”朱由检对两名锦衣卫校尉吩咐道。

感受到朱由检面目狰狞的怒火，又听到自己将要被押送到诏狱被大魔头许显纯审问，海富贵知道自己完了，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在地上一泡腥臭的黄色液体从裤裆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