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工匠

第一届技艺职称考试结束后，由兵仗局的官员给有职称的工匠颁发技能职称证书。证书颁发完毕后兵仗局掌印太监李德佑开始上台训话。

“皇上仁慈，见不你们这些工匠受苦，安排了这次考试，给了你们一个能吃饱饭甚至能当人上人的机会，你们要感谢皇爷的恩德。”

“陛下的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此后一定尽心尽力为陛下办好每一件事情。”

“我回家就供奉皇上的长生牌位保佑皇上千秋万岁。”

“陛下的恩情我们永世不忘，下辈子当牛做马继续报答。”

……

台下的工匠们纷纷感谢朱由检的大恩大德。

“皇上说，你们最好的感恩方式就是做好手头上的每一件事，凡事都务必要做到最好，要精益求精。加工一个工件的时候差了一点就是差了一点，多了一点就是多了一点，切勿敷衍了事，把差不多当成合格。”

“我等谨遵陛下教诲！”

……

“对于这次考试的结果，咱家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不是很服气，觉得考评官给你打分打低了，觉得有些人水平和你差不多或者比你差一点的人评的职称却比你高，又或者是这次考试没有发挥出自己平时的水平。”

听了李德佑的话，台下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对呀，条子的水平明明和我差不多却得了中级工匠职称，而我却是初级工匠职称。”

“唉！我这次临场发挥失常，要不然也是有可能评个高级工匠的职称的。”

……

“你们不用担心，这次没有考好还可以下次再来，陛下说了技艺考试每两年举行一次，以后将成为惯例。咱家活这么大岁数了向来只听说过儒生考取功名，这次皇上开了先河，你们工匠可以考职称了，这可是开天辟地的大事。”

“轰！”李德佑得了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工匠们的头顶炸响。书生可以通过读书改变命运，他们也可以通过磨练自己的技艺考职称改变自己的命运了，不仅是他们，他们的儿子孙子都可以。他们这些匠户再也不用过形同乞丐一样日子了。

“陛下圣明！”

“皇上万岁！”

……

工匠们兴奋得叫了起来了，现在一片欢腾的景象。

中国的老百姓就是这么淳朴，你要是能带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心就向着你，拥护你。

你要是欺压他们剥削他们，让他们生活穷困潦倒活不下去，他们就会团结起来反抗你，把你打倒，把你掀翻。

就像唐太宗李世民说的那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待现场稍微安静点后，李德佑继续说道：“皇上对此次的考试不是很满意，没有一人能评上少造作，大匠只有三人，高级工匠只有21人，皇上对此很失望。”

“草民定会苦练技艺，增长学识了下次一定要考得少造作之职称。”张海生双手紧握拳头意志坚定的说道，他是工匠中最有机会拿到少造作职称的人。

张海生出生铁匠世家，他原本是一个铁匠，万历47年（1619年）随军军出征参加了萨尔浒之战，亲眼目睹了女真铁骑的凶悍，当真是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大明的军队在女真八旗兵面前如同羊群一般被驱赶屠杀。只有城头上的火炮才能挡住女真人摧枯拉朽的攻势。

战后回到京师后他便开始苦心钻研铸炮技术，希望能够铸造出轻便威力强劲的野战大炮。使大型火炮转运不再那么艰难，在野战中能够派的上用场。为此他还专门学习西方的冶金学和几何原本。

在这次考试中他把制作轻便的大口径野战火炮的构想写出来，削薄炮管的厚度不仅能减轻火炮的重量，还能增加火炮的散热速度提升火炮的射速。

考评官对他的这个设想也很感兴趣，只是他无法解决炮管管壁削薄了后，容易炸膛的问题，故没有获得少造作的职称。

对于这个问题考评官也给了他建议，那就就是直接用钢铸炮，或者用熟铁铸炮后通过渗碳法，把熟铁变成钢，只有把高强度的钢做成炮管才能够让火炮在薄管壁得情况下也能承受高膛压。

只是用钢铸炮太难，如何炼制钢水是一大难题，他研究过冶金学知道熟铁、钢和生铁的区别只是含碳量的不同。

他曾经在古籍中查阅到在汉代有一种炼钢的方法叫“煎钢法。”是可以直接将生铁炼成钢水的，这种钢水可以用来铸造钢炮。只是这种技术早已失传了，古籍上也记载了个大概。

煎钢的方法是将生铁放入炉中待其半溶后，不断搅拌铁水，减少铁水里面的碳。随着温度的升高，生铁中的碳含量逐渐降低，逐渐变成钢。

看起来好像不难，实际操作起来却十分困难。有两点很难把握，一是搅拌的时长和力度，二是炉温的控制，稍有不慎就会把生铁练成熟铁，那一切都会变得白忙和了。

不知道古人是如何把控这个度的，可惜具体工艺已经失传了。只能把自己的想法报上去看能不能批到一笔钱来专门研究这个课题了。

至于第二种方法，效率太低次品率也很高不具备大批量铸钢炮的可行性，除非是第一种方法行不通了，否则张海生暂时不做考虑。

李德佑勉励了几句张海生后又继续对工匠们说道:“皇上会在兵仗局开办一所夜校，教你们识字，提高你们学识，争取不做一个睁眼瞎。”

“同时皇上也会在西山附近会开办一所叫做《皇家职业技术学校》的学堂，主要教授各种技艺，毕业后可以直接获得中级工匠职称，优秀的可以获得高级工匠职称。”

“但是只会招收6岁以上15岁以下的学生。陛下给我的招生名额是1000人你们要是有优秀的适龄孩童可以先报上来，考评官会择优录取。”

对于识字工匠们感兴趣的人并不多他们觉得练好手头的手艺更重要，他们年龄都不小了，又不用去考秀才识字有什么用？

但是对子孙的教育，中国人向来是不会含糊，相信各位观众老爷也是深有体会。

工匠们对自己孩子或者孙子能不能进《皇家职业技术学校》十分上心，不管孩子有没有这个能力会不会被考评官挑中，他们都要去争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