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

　　“鬼呀！”

　　王小六儿吓得一声怪叫，一道直线似的就跑了！

　　不知是错觉怎的，他跑的越快，就越感觉不对劲儿，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飞也似的在在身后猛追！

　　王小六心里害怕极了，脚底加紧，嗖地一下冲上大堤，却不想，这边刚从路边的草丛里蹿出来，就觉得胸口一闷，伴随着一声尖叫，哗啦一下，一个人影儿倒翻在了路边。

　　王小六也撞了个趔趄，险些趴在地上。

　　捂着胸口抬头看时，他瞳孔猛缩，倒吸一口冷气，吓得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竟然是陈璐！

　　陈璐正骑着自行车往回走，抽冷子让鬼探头的王小六儿撞翻在地，她怒不可遏，抬头一看是王小六儿！

　　四目相对，有如同仇人见面！

　　“你！你瞎啊！”

　　陈璐气得够呛，抓起石头朝着王小六儿就打了过去！

　　王小六吓得一蹦跶，尥蹶子就跑了！

　　“王小六儿！有种你别跑！”

　　“我不是王小六儿！”

　　“去你大爷的！”

　　陈璐也追不上他，追两步没追上，骂骂咧咧地把车子扶起来奔着卫生所去了。

　　王小六儿钻到屋儿里把门反锁了，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这才缓过来。

　　他连忙打了点水，把伤口清洗了一下，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屁股和大腿上，好几个不大不小的血洞正在往外冒血，有的地方，甚至已经高高地肿了起来，吓得王小六儿赶紧奔着村里的卫生所去了。

　　他最担心卫生所没人，因为此时天很晚了，照理说，卫生所的人早下班了，可等他一瘸一拐地跑到卫生所外面时，发现一辆自行车停在外面，卫生所那边还亮着灯。

　　这大半夜的，竟然还有人在！

　　王小六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赶紧跑了过去，刚刚抬手要敲门，却不想，这手举起来还没落下呢，忽听得一声惊呼。

　　“啊——”

　　声音不大，而且十分短促，像是有人尖叫失声又被人一把捂住了似的。

　　王小六儿耳力惊人，感觉不对，当即一沉身子，屏气凝神。

　　这仔细一听，里面果然有人，还不止一个！

　　这似乎是一男一女！

　　我去？

　　什么情况？！

　　王小六儿轻轻一推门，从门缝儿里看过去，正看见，大门里头的院子里，一个戴着眼镜儿，人模狗样的男的正搂着一个穿着牛仔裤儿和短袖白t恤衫的大姑娘在搂在一起亲嘴儿呢。

　　他仔细一瞅，原来是陈璐！

　　等等！

　　这男的谁啊？

　　王小六儿仔细一看，骤然发现，此时抱着陈璐不撒手的那个人，正是陈璐的姐夫吴广才！

　　王小六儿当时就懵了！

　　这吴广才，可是陈璐的亲姐夫啊，他老婆，是陈璐和陈美共同的大姐，听说怀孕了，还大着肚子呢！

　　咋的，这俩人大半夜的在这儿搞上了！？

　　“姐夫！姐夫！你冷静点儿！”

　　陈璐看起来有点儿不乐意，并不激烈地挣扎着，此时，男人已经从身后搂着要将她压在了一边儿。

　　她还死死地攥着男人的手，直往下掰，身子也不住地往下蹲，试图挣脱，“姐夫！你冷静点儿！你先听我说行不行……”

　　陈璐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哀求的味道，“这要是让我姐知道了，可咋办？再说了，这里是村卫生所，让人看见了，我还怎么活啊！你别这样！”

　　“诶呀，这大半夜的，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哪能有人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男人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起来，颇有些急不可耐的模样，“璐璐，你也不是不知道！姐夫馋你的身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要你从了我，我以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的事儿，我肯定给你办明白了！”

　　“姐夫，不是这事儿！”

　　陈璐直冒汗，看起来是真急了，“先冷静一下！冷静一下行不行？这里真的不行！”

　　“去你的，我才不管那些呢！今天，你就说出什么来，我也非得要了你！”

　　男人红着眼睛，有点儿上头了，他不顾陈璐的反抗，一把将她抱到旁边，摁住了，伸手要扒她衣服，看样那子，估计下定决心要霸王硬上弓了！

　　陈璐吓得花容失色，额头冒汗，“姐夫，你冷静点儿！你再这样我叫人了！”

　　哪知道吴广才还挺厉害，一把捂住了陈璐的小嘴儿，“叫人！你试试啊？你敢叫，我今天就弄死你！”

　　“姐夫！诶！呜！”

　　就在吴广才正要行凶的瞬间，忽然门外传来了一声咳嗽！

　　“咳——”

　　那声音，阴阳怪气的，而且声音不小。

　　有道是贼人胆虚，照理说这一声显然不大，但却如炸雷一般，咕咚一下响在院子里，直把院子里的两个人吓得一哆嗦，齐刷刷赶紧蹲在地上。

　　吴广才吓得脸都白了。

　　陈璐也没好哪儿去，此时也已经一脸是汗。

　　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砰砰跳，赶紧看向外面，然后仗着胆子大声问了一句，“谁啊？”

　　“啪啪啪，啪啪啪——”

　　外面有人砸门，却没人回应！

　　陈璐心念一动，霎时间，如获大赦！

　　她赶紧一推蹲在地上慌忙张望的吴广才，“你还看什么呢，赶紧走啊！有人来了！”

　　吴广才也吓得不轻，他在村里，还算是个体面人，这要是让人撞见自己跟自己的小姨子扯些没用的，说出去还不让人戳了脊梁骨？

　　他头上冒汗，也不敢再耽搁，赶忙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你从后门走！”

　　“我知道！”

　　吴广才狼狈逃走，惊魂未定的陈璐也也赶紧穿好衣服。

　　她定了定心神，一边拢了两下耳边的头发，一边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谁呀？说话！”

　　“我。”

　　随着“咯吱”一声，门开了，王小六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陈璐一看是王小六儿，起初一惊，然后马上来了脾气。

　　她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他一脚，当时把王小六儿踢得一撅哒。

　　“大半夜的，你不穿衣服在大坝上瞎溜达啥你？”

　　王小六儿一听这话，有些脸热，干咳一声忙解释道，“什么瞎溜达！瞎溜达的！你啥也不知道，就别乱说好吧！”

　　“咋的，大坝上光屁股乱跑那个不是你啊？”

　　陈璐白了王小六一眼，把门关上了，跟王小六一起往里面走，却又很意外地发现王小六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

　　她不知道王小六儿咋的了，挺纳闷儿，“诶，你，你腿咋了？”

　　王小六儿一咧嘴，“嗨，别提了！不知道让啥给咬了，来找陈大爷处理一下！陈大爷呢？”

　　他口中的陈大爷，是陈璐的父亲，也是卫生所的大夫。

　　王小六儿明显是奔着人家来的。

　　陈璐听完这话，却是一撇嘴，白了王小六儿一眼冷哼一声，“你是来找你陈大爷的啊？你陈大爷去给人看病了，还没回来呢！现在这里，我说了算！你要干嘛？跟我说吧！”

　　“跟你说？”

　　王小六儿报以不信任的小眼神儿，上下打量，短暂的沉默之后一咧嘴，“那我还是回去吧！”

　　王小六提溜着裤子要开溜，却不想，陈璐一把揪住他的后脖领子将他拽了回来。

　　“诶诶诶？你干嘛？”

　　“什么我干嘛？我还想问呢，你想干嘛？”

　　陈璐抱着就肩膀一脸的不服气，“王小六儿，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谁呀？我说我爸不在你就要走，你这是摆明了不信任姐姐我啊？哼，不就是想打个消炎针处理个伤口么？咋的，就这点事儿，我爸行，我就不行啊？你知道不知道，我也是学医的！医科大！要说的话，单论学历我都比我爸厉害多了！”

　　“是么？”

　　王小六儿怀疑脸，上下打量。

　　“看啥，本来就是！你赶紧的！你说吧，你到底咋了？”

　　“我不说了么，洗澡时候让什么东西给咬了！我想找陈大爷处理一下，怕感染。”

　　陈璐上下打量，“那你是让什么玩意儿给咬了？”

　　“不知道。”

　　“那，那……”

　　陈璐眼皮一耷拉，“我看看，咬哪儿了？”

　　王小六儿捂着屁股，脸微红，往后躲了躲，“还是算了吧，我还是等陈大爷回来再说吧！”

　　“啧！”

　　陈璐看王小六儿要走，脚一踹墙，拦住去路，像个社会大姐似的抱着肩膀一咂吧嘴儿，“你给我站住！”

　　“干嘛呀……”

　　王小六儿一脸无奈，弱弱地看着陈璐。

　　陈璐眼皮一耷拉，看看，又想想，然后一挑眉，笑嘻嘻地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劲儿，“小样儿吧，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这是让人咬哪儿了？神神秘秘的，还不让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