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面试惊魂

“报警！服务生，快报警！”

甜腥的鲜血味弥漫在饮品店的空气中，血泊中的女人已不再颤抖。秦备挣扎着从倒下的桌椅中爬起，被眼前如屠宰厂般血腥的景象惊呆。他从未想过，在这个风和日丽的初夏，死亡之花将尽情绽放。

“她、她为什么会死......”秦备呢喃道。

没等秦备琢磨过味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传进店内。橱窗外的街道上，几辆闪烁着红蓝灯光的警车向着这间饮品店飞驰而来。眨眼间的功夫已停在店门前。

刑警队的人陆续下车，井然有序的展开现场勘察。为首的是一名穿着米色风衣、身材臃肿的秃顶大叔，自称姓孙，叫孙火旺，城北分局刑警队长。

让秦备有些在意的是，这位秃头警官走进店内后，对待高挑美女的态度明显不同，并没有对她大呼小叫，看她的眼神甚至透着几分忌惮。这女人究竟什么来头？秦备来不及细想，对目击者的问询工作当即展开。

“都说说自己为何出现在案发现场，”秃头警官生硬的说，“你先来！”

“我、我叫秦备，”秦备立正站好，“我是来面试的。”

“我面试他。”高挑美女说。

“你没名字？”

“曲颖。”

秃头警官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一男一女两名服务生：“你们俩在这间饮品店工作？”

“对，”男服务生点点头，“我们俩今天值班。”

“你们都目击到死者死亡的经过了？”

秦备等人默然点头。

“你，”秃头警官指着曲颖说，“描述一下。”

曲颖面不改色的回答：“我目击到死者站起身时失去平衡，摔倒后口中喷出鲜血。疑似死者男友的男人过于惊慌，逃离时不慎摔倒在我和秦备这一桌，加剧了店内的混乱，我试图对死者采取急救措施，发觉为时已晚后，立刻让服务生报警。”

法医此时完成初步尸检，走过来对秃头警官小声说道：“死因是中毒，初步判断是摄入氰化物，具体是哪种化学物质，需要进行解刨。”

“中毒？是自杀吗？”秃头刑警皱紧眉头。

“高慧不可能自杀的！”满含痛苦的叫嚷声突兀的响起。秦备转头看去，发觉是死者的男伴正在大喊大叫，“我了解高慧！她不可能突然就想不开的呀！”

“你是死者的男友？”秃头警官面无表情的问。

“对，我叫杨森，我和高慧相处两年多了。今天难得我俩都有时间，就出来吃了个饭、看场电影。散场后，我俩打算在这里歇歇脚，我就送她回家。她、她怎么就死了呢？”杨森哭嚎着问，“她其实没有死对不对？你们能把她救过来的对不对？”

“很遗憾，高慧小姐已经去世了，请您节哀。”秃头警官冷漠的回答，“你确定死者近期没有遇到重大变故？”

“没有！没发生什么啊......她没跟我提起过。”

“如果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秃头警官用呆板的语调说出的这句话。就像是一阵冷风，让几名目击者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曲颖，你继续。”

曲颖接着说道：“从我进入店内，到死者毒发身亡，这期间内就只有秦备接近过死者。”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转向曲颖指着的方向，秦备顿时成为焦点。慢了好几拍，他才慌忙解释道：“我可啥都没干啊！我就是去上个厕所。”

“这间店内的监控正在被调阅，接近过死者的请主动站出来，免得一会我去找你。”秃头警官说。

店内鸦雀无声，直到女服务生打破沉默，她哆哆嗦嗦的举手说道：“我、我接近过他们那桌，因为要点单，还要给他们端过去。”

“你没有接近过死者？”

男服务生连连摇头：“没有，我一直待在柜台后没出去过。”

“孙队，”一名警员从通向里屋的门框探出半截身子，“已经把店内的监控过一遍了。在死者进入前，店内没顾客，她进入到毒发身亡这一期间内，只有在场的这几人进到店内。没人中途离开过。”

“也就是说，”秃头警官锐利的目光在众人间一一扫过，“如果死者不是服毒自尽，下毒者就在你们之中。”

店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品味着这句话的含义。最先回过神来的是那名男服务生，他慌乱的说：“那肯定先排除我啊！从始至终我都没和他们俩接触过，我肯定没机会下毒。”

“我也没接触过那女的。”秦备紧跟着说，“我就是路过他们那桌去上卫生间。”

女服务生说：“我才是无辜的。杨森是吧，你能替我作证的，对吧？”

杨森小声嘟囔：“我当时没注意你有没有小动作。”

“你可不能胡说啊！”女服务生瞬间涨红了脸，“明明嫌疑最大的人是你，别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我为什么嫌疑最大？”杨森厉声反驳，“我什么都没干啊！”

“死的是你女朋友，你亲口说的，她不可能自杀，那不就只有一个结论了，你就是凶手！”

“你、你血口喷人！”杨森吼道。

秦备默默观察着在场人的表情，那名秃头警官似乎没有阻止这场闹剧的意思，一副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秦备总觉得他是乐意看到几名嫌疑人间发生争吵。

“店内有摄像头，下毒总得有个动作吧。监控视频应该有记录下谁有可疑举动。”秦备话音刚落，从通向里屋的门框中就传出一个声音：“监控视频就不用指望了，死者那一桌没被摄像头拍摄到，位于拍摄死角。”

“可能是之前擦棚顶时不小心碰到了吧。”男服务生不确定的说。

“甭管有没有拍到下毒的瞬间，凶手肯定是你！”女服务生指着惊魂未定的杨森说，后者用堪称怨毒的目光回瞪着她，“不是我！我没理由杀死高慧！我爱她！”

“那谁知道？唯一能证明这句话的人死了。”

“我没有杀人！”

“冷静点。”秃头警官伸手按住杨森肩膀，“你一直和死者面对面坐着，就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吗？”

“没有啊...”杨森愁眉苦脸的摇着头，“一切都很正常，我和高慧聊刚看的那部电影，就是闲聊天。我没看出她有任何想要寻短见的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