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各执一词

“如果高慧打算服毒自杀，应该不会在擦完嘴后涂口红。”曲颖插话道。

“没、没错！”杨森激动的说，“高慧在起身前涂了口红的！因为她吃完东西用卫生纸擦嘴时把口红弄掉了，就补了补。”

秦备回想起了这一幕，当时高慧每擦一下嘴就抽一张卫生纸，属实有些浪费。

秃头警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经意的瞥到地上趴着的那只死去的小白狗，立刻皱眉问道：“这条狗怎么了？”

“您才注意到啊。”曲颖隐含讥讽的说。

“说啊，怎么回事？”

“舔了死者用过的餐盘，它就一命呜呼了。”

“它也被毒死了？”

“应该是。”

“具体是哪个餐盘？”

“被你们标注为证物17的那个。”

“你怎么不早说！”秃头警官恼羞成怒的问。

“孙队，我现在不是您的下属，没这个义务。”

“你！”冷哼一声，秃头警官转头看向发呆的杨森，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啊，我吗？”

“现在说还算自首，一会我问出来了，再后悔可就晚了。”

“啊？”愣了几秒钟，杨森才脸色大变，他连连摇头摆手，“李警官——”

“我姓孙！”

“孙！孙警官，您不能污蔑我啊！我怎么可能是下毒的人呢？”

“这条死狗证明了这一点。”

“为什么呢？”杨森目光呆滞的看向狗。

“它舔过你女友用过的餐盘后就死了，证明盘子内的甜品被服务生送到你们桌上后，你趁死者不注意，将毒药掺入食物中，死者因摄入致命毒药死亡。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

“你这是在胡说八道！”杨森脸上青筋毕露，像是随时会突发脑淤血，“凭什么说只有我能在高慧的餐盘里下毒？他们就不可以吗！”

“当然不行。”秃头警官冷漠的说，“虽然摄像头没能拍摄到你下毒的举动，但接近过你和死者的人，就只有秦备和女服务生，他们俩都没有作案条件。”

“那个秦备或许没有，”杨森指着女服务生说，“可你不能排除她啊！那盘糕点就是她端上来的！她就不能提前下好毒吗？”

“你认识她？”秃头警官反诘。

“我、我不认识啊。”

“你觉得高慧认识她吗？”

“应该也不认识吧......”

“那她为什么要下毒毒死你们俩？”

“为什么是我们俩？”

秃头警官不耐烦的回答：“她怎么确定那盘甜点端上来后，你们俩谁会吃？”

“呃......”杨森被问了个哑口无言。

“能容我说一句吗？”男服务生怯生生的举起手，所有人全都齐刷刷的看向他，咽下口水，他哆哆嗦嗦的说：“她是不可能下毒的。”

“你凭什么说不可能！她是你同事，你当然会包庇她！”

男服务生缩着肩膀辩解：“那个...那块蛋糕的确是她端过去的，但是那蛋糕是我亲手从整块大蛋糕上切下的，装上盘后被她端到你们桌的。期间她不可能下毒的啊。

“而且那姑娘是把那块蛋糕都吃差不多了，才毒发身亡的，这说明毒药不是被人撒在蛋糕的表面啊。否则人早就死了，不可能你们都要走了才死人。我在书里读到过氰化物，那种毒药不是见效很快的吗？”

“没错，短短数分钟就可以要人性命。”秃头警官拍了下杨森的肩膀，“走，跟我回分局，我给你找把舒服点的椅子。”

“别、别碰我！！”杨森用力把手甩开，他的情绪几乎崩溃，“我没杀人！我也没下毒！是、是你们中的谁想栽赃陷害我！我跟你们拼了！”

早有防备的几名警员立刻上前架住杨森，听从秃头警官的命令把他往店外拖，打算这就带他回分局。

冷眼旁观的秦备突然开口说话：“孙警官，能允许我说几句吗？”

“你想说什么啊？”秃头警官不耐烦的看向那个卷发年轻人。

“或许除了杨森，其他人也可以下毒。”

“你这话什么意思！”

无视秃头警官愤怒的目光，秦备低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凶手并不是把毒药掺在蛋糕里，而是涂抹在别的地方呢？”

“别的地方？”

男服务生眼前一亮：“我记得那女人毒发身亡前涂了口红，是不是凶手把毒药抹在口红上了？这是个下毒的好办法啊。”

“检查那支口红就一目了然了。”曲颖冷漠的说，“至少餐盘上沾有毒素。”

“对啊，”男服务生懊恼的拍了下脑门，“那条狗没涂口红，抱歉抱歉，当我没说过。”

秦备继续说道：“或许毒药是被凶手直接涂在餐盘上。”

“把毒药涂在盘子上？”秃头警官重复道。

“如此一来，下毒者在接近死者时就不会有可疑举动，只需要把事先涂抹过毒药的餐盘端上桌，等着死者把盘内的糕点吃完，当吃到接触餐盘的部分时，死者自然就会摄入毒素，这也符合死者是在要离开时毒发身亡的事实。”

店内压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在思索着这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的推理。

“如果凶手是把毒药涂在餐盘上，两名服务生的确有下毒的可能。”秃头警官有些勉强的说。

“我、我可没有下毒啊！”男服务生连连摆手，“我同事也不可能，下毒的只可能是死者的男友。”

“我没下毒！我为什么要毒死高慧？”

“我们更不可能要毒死女朋友啊，根本都不认识你们俩！”

“你敢说你不认识我们俩？”杨森用更大的音量吼道，“我们在你这间店都消费多少回了！你还说不认识我们俩？”

“这间店有很多熟客，又不是只有你们会多次光顾。”

“行了！都别吵吵了。”

“孙队！”一名警员快步凑到秃头警官身旁，对他耳语几句，秃头警官了然的点点头，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杨森，“你还是不打算交代吗？”

“我、我交代什么呀？我真的没杀人！”

“你没杀人，为什么在你的包中发现装有疑似氰化物的瓶子？”

“确定是在我的包中发现的？！”杨森难以置信的问。秃头警官只是面无表情的瞪着他。

“那不是我的！就算在我的包中发现了什么，那东西也不是我的！”杨森语无伦次的说，“是谁悄悄把那东西放进我包里的！肯定是这样，凶手故意要陷害我！孙警官，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你这张嘴有点本事。”秃头警官冷哼一声，“都跟我回分局！有你们说话的时候。”

在秃头警官的叫喊中，一行人垂头丧气的向店门口走去，可紧接着，一个声音止住了所有人的步伐。

“等一下。”

店内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说话的曲颖，只见她旁若无人的从拎包中拿出一包卫生纸，从中抽出一张轻轻擦拭嘴角。

秦备一头雾水的望着她，搞不清楚这人究竟在做什么。

秃头警官尤为恼火，他吼道：“曲颖，你故意给我上眼药是不？”

“没有，就是擦擦嘴，觉得不舒服。”曲颖冷淡的回应。

“擦嘴？”秦备皱紧眉头，目光从曲颖身上转移到地上的血迹，尸体已被装袋运走，地上斑驳的血迹仍在提醒人们就在不久之前，有一条生命在这里迎来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