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铭记

秦备用陈诉事实的语气说：“王斌，你有目击到牛萌萌在5号客房中杀人的经过吧。”

“我、我没有！”王斌仍不死心，做着最后的负隅顽抗。

“案发的第一现场是在二楼的5号客房吗？”中年刑警问道。

“没错，你可以在那间客房的床尾地板处看到血液残留，被原本放在门口的脚踏垫盖住了。应该是牛萌萌杀完人离开房间后，王斌进入房间，清理案发现场时挪动的。”

“你真的是在5号客房内杀的人？”中年刑警问向低头不语的牛萌萌，后者只是一味的摇头、哭泣。

“门把手上有血液残留，不出意外是牛萌萌的。”

王斌慌乱的说：“不、不对！人是我杀的！是我在5号客房杀的人，然后把尸体拖到卫生间——”

“说话前过过脑子。”秦备冷漠的打断，“时间上根本不够，你在我们面前拐过走廊拐角，跑去卫生间把皮夹克套回到尸体上，然后再装作若无其事的跑回来查看情况，只间隔了一分多钟。如果不是牛萌萌如你预期的拖住了我们，你漏洞百出的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实施。”

“那是因为！是因为......”王斌绞尽脑汁，却想不出半句争辩的话。

“你说什么都没用。”秦备叹了口气，“证据就在牛萌萌手上。”

“在手上？”中年刑警问。

“对，牛萌萌的手指之所以会受伤，和杀人脱不开干系。不善使刀的人弄伤自己再正常不过。更何况那柄剪刀的刀刃几乎全部没入死者胸口，可想而知凶手行凶时的力气有多大，因此割破手指没什么可意外的。牛萌萌手指肚上的伤口很深，这就是证据。”

“原来如此，我懂你的意思了，这果然是最直接的证据。”中年刑警连连点头，用赞许的目光打量着那位一头卷发的年轻人。

“是什么证据呢？由佳莉没弄懂。”由佳莉好奇的问，即便事已至此，她仍没有从牛萌萌身边走开。

“是血液啊。”秦备回答，“牛萌萌手指处的伤口有可能沾到了死者的血迹。即便没有，去检查一下凶器剪刀，也一定会发现上面沾有牛萌萌的血。毕竟割破她手指的，正是那柄夺人性命的剪刀。”

“不是的......人是我杀的......你们为什么都听不懂我说话呢......人真的是我杀死的，他只能是被我杀死的啊！都是我的错啊！！”望着抱头痛哭的王斌，屋内的一众人心情沉重。他拼尽一切只为了那个镜花水月的幻梦：保护早已逝去的妹妹。

“抱歉，惹出了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牛萌萌终于抬起头来，声音嘶哑的说，“秦备是吧？你说的没错，是我在那间客房里杀了人。但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我不是有意要杀人的......”眼泪扑梭梭的滑落惨白的脸颊，“是他、他强迫我——”

“死者打算强奸你。”秦备直白的说。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牛萌萌目瞪口呆的望着秦备，甚至忘记了哭泣。

“我在房间内发现了这个。”秦备从口袋中掏出手帕，交到了中年刑警的手中。后者打开后，发觉手帕中包着一个小巧的运动相机。

“这是死者的？”中年刑警惊愕的问。

“原本是死者用来记录他强奸牛萌萌的经过，但却成了记录他人生最后一幕的见证者。”秦备厌恶的说，“手帕记得还我。”

“诶呀呀~由佳莉再送给备备一块就是啦。”由佳莉的开朗显得与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

“即然杀人经过都被录下来了，你明说啊。”中年刑警无奈的说。

“你管我？”翻了个白眼，秦备冲由佳莉招了下手，“走吧，这没咱们的事了。”

“好滴。”由佳莉乖巧的走过来牵起秦备的手。正当两人打算走出房间，牛萌萌出声叫住了他们：“秦备，由佳莉，谢谢你们啊。”

“你谢我干嘛？”秦备莫名其妙的问，“你不恨我多嘴多舌吗？”

“当然不会。”牛萌萌用力摇了摇头，露出凄惨的微笑，“如果不是你说出实情的话，即便我今晚能走出这栋房子，我也可能会死在某处十字路口或是跳下哪条大桥吧。”

秦备无言以对，只是默默点了下头。

牛萌萌看向表情呆滞的王斌，对她说道：“我还是要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

王斌自嘲的说：“不用谢我，我就是个小丑。”

“不，你不是。你用你认为对的方式贯彻了信念。说心里话，我很羡慕你过世的妹妹能有你这样的哥哥。”牛萌萌羞赧的低下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从你口中了解你妹妹的过往。”

“你、你愿意听？！”

“嗯，”牛萌萌用力点了下头，“我想只要我们铭记挚爱的人，他们就不会真的离去。”

“好！好的！我一定、一定会讲给你听！”王斌嚎啕大哭，像是受了万般委屈的孩童。

秦备在心中默默祝愿这两人能够走出各自阴霾、重新启程。

等一切尘埃落定、离开那栋二层小楼时已是接近拂晓。望着车窗外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秦备不由得叹了口气，无语的看向身旁仍神采奕奕的青梅竹马，他吐槽道：“你怎么不累呢？”

“因为我一直在休息啊，没怎么说话的，不像备备，一刻都闲不下来。”由佳莉乐呵呵的说。

“你还真是悠闲。”

“诶呀呀，好害羞～”

“我不是在夸你！”翻了个白眼，秦备将车座椅调低，抱住双臂、人向后躺倒，他闭上双眼嘀咕道：“到家了再叫醒我，我眯会儿。”

“好的呢，备备今天辛苦了，睡吧睡吧。要不要由佳莉给你唱摇篮曲呀？”

“打住！你五音不全，别折磨我了。”

“哪有啊，我唱歌很好听的。”说着由佳莉就唱起了歌，引起秦备的强烈抵制。

在吵吵闹闹中，这辆淡粉色的甲壳虫平稳的行驶在空旷街道上，等待初升的朝阳唤醒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