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医院惊魂

当天晚上，林锋买了医院食堂的盒饭和邵一喜两人简单吃了晚饭，就去医院门口找了家二层小旅馆住下。

邵一喜因为有少量软组织挫伤，就留在医院里挂点滴，按计划第二天就能出院。

半夜，林锋被一声尖利的哭声惊醒，他吓了一跳，抓起手机一看，凌晨2点44分。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时大时小，听上去像是女人的哭声，很是凄厉伤心，像是医院里传出来的。唉，医院这种地方的气场...他也没多想，翻了个身继续睡。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半睡半醒，林锋看见一个白色影子从天花板上扑面砸下来，他眼睁睁地看着却没办法躲开，感觉床像地震了一样在摇晃。林锋对这种扑面而来的影子并不陌生，只是这一次那影子没有直接砸在自己身上，却在床尾落了下来。林锋看不清那影子的脸，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直到那影子抬起右手，林锋看到了他右手拇指关节处的凸起，无声中他在心里确定，那是竹玉昆。他睁大眼睛瞪着那白色影子，但看不清影子的脸；他听到那影子在说话，却一句也听不清楚它在说什么...恍惚了几秒，林锋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在自言自语：“双面人今晚带走一个，昨晚已经带走了一个......双面人行走阴阳间......”

此时的林锋不知道，在医院的邵一喜也刚刚经历了诡异的惊魂一刻。

邵一喜的病房是三人间，他是第二个住进来的，不过原本那个病友家就在附近，白天来医院打完针晚上就回家住去了，所以晚饭后林锋离开，病房里就只剩下邵一喜一个人。晚上快11点的时候又进来一位病友，是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说是刚做完肾结石手术，看起来精气神儿还不错，老婆跟在一旁陪护。折腾一天邵一喜也有点累了，简单聊两句就睡下了。

半夜，邵一喜被冻醒了，心里慌得不行。那是一种湿冷，有种黏糊糊的感觉；本来冷了活动一下裹紧被子就能好点，但那种冷像是把人整个裹起来，让人动弹不得的感觉。邵一喜一边发抖，一边冒冷汗。他心里莫名地紧张，甚至有些恐惧，这时候想起一些医院的鬼故事，一个大男人平时把这些当笑话讲的，可在这半夜三更想起来还真是心里发毛。再加上那说不出来的诡异冷，让邵一喜越想心里越不是味儿。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病友和他家属呢，一想到有人陪着感觉总是好点，虽然人家两人也不是专门来陪自己的。

邵一喜清醒地躺在床上，又冷又沉重。窗帘半掩着，这时节正赶上没有月光的时候，医院院子里昏黄的路灯光透了一点进来，房间里微微能看见点影子。他看见邻床夫妻似乎也感觉到了冷，两人挤在一张病床上，不时吸一下鼻子。

突然，病房门开了，随即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走了进来。邵一喜的心一紧，不知怎的，随着医生脚步的靠近，邵一喜感到莫名的心慌，后背一阵阵地冒冷汗，他感觉整个人都被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医生从他床边走了过去，走向邻床。

接着邵一喜就听到低沉的声音：“医生查房。”邻床妻子下床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人再说话。邵一喜甚至都没顾上反应过来，医生查房居然不开灯。几分钟后听到一声“可以了。”没有人应答。邵一喜感觉到，医生临出门时看了他一眼，那是特别冰冷的一眼，他感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不久，就是那声凄厉的哀嚎，是邻床妻子的哭声。她一觉醒来发现丈夫去世了，昨天检查一切指标都显示正常，手术很成功，丈夫身体状况也不错。可是半夜她猛地惊醒，丈夫就已经浑身冰凉了。

这些都是邵一喜第二天对林锋说的。让他们俩都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不论是邻床妻子，还是医院的值班护士，都说当晚没有那样一位医生去查过房。

萨木尔古城遗址的围墙外，林锋和邵一喜坐在地上抽着烟。他们刚刚参观完这座闻名遐迩的古城遗迹。三千多年前辉煌繁盛的萨木尔王朝，不知从何时开始悄悄地湮没在了漫漫黄沙中，那金玉满堂的富丽都化作一抔黄土，彻底地对世人沉默了。古城遗址里保留相对完整的是宫殿外墙的几尊佛像、一座大殿轮廓和几间民房。本来林锋对历史并没有特别的兴趣，他只是和邵一喜一起例行参观一下这个著名的景点。不过涉猎广博的邵一喜用一段话成功吸引了林锋的注意力，他是这么介绍萨木尔的：

“那是一个彪悍的沙漠民族，有强悍的体力和高超的智力，所建立的王国也是当时周边邦国里最强大的一个。萨木尔民族崇尚人心至上，心念决定一切。据说他们从祖上继承了一件修行法器和修心秘法，类似魔法巫术一类，能让人通过控制自己的心念而改变周遭环境，甚至影响敌人的心境。不过也正是因为对心念的依赖，人心的光明和阴暗都被无限放大，让他们时时游走在善恶的两个极端，萨木尔王既残暴又实施仁政，他的臣民们会疯狂屠杀劫掠所有弱小城邦，但也会不时地慷慨救助弱者；他们时而怀着最诚恳的善意做好事，时而怀着最狠毒的恶念把坏事做绝。他们像行走在太阳下的影子，在展现光明的同时，始终和黑暗形影不离。终于有一天，一场空前的大沙暴袭击了整个萨木尔及周边，繁盛城邦一天内被沙山掩埋，90%的居民都死在了那场灾难中。后来萨木尔邦国就彻底没落了，残存的居民也不知都分散到了什么地方。”

林锋愣了好一会儿，才呆呆地问道：“你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邵一喜哈哈一笑：“这些东西正史上没有记载，我是去丰城县政府的县志档案馆里偶然看到的，那是清朝时候一个本地居民当传闻逸事记下来的。”

人心至上...心念决定一切？光明和黑暗、极好极坏...林锋一下子想到了竹玉昆媳妇说过的四千多年前的库什尔部落，也是崇尚人心至上、心正则万物正，后来遭受叛国分裂的那个部落，和这个萨木尔有没有什么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