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20章 模拟路径
书名:我混千门的那些年作者名:月落乌啼本章字数:2120更新时间:2025-05-17 22:19:18
第四步,是穿越市区。
这是最难的一段——从赌场外围穿到南塔,至少三公里,中间穿越两道市政主干道、一处黑市供货区和一个鱼市垃圾场。
我预计用时是26分钟零40秒。
我准备穿的是赌场送货用的旧制服,外套上有污渍,还有过期的白家派工证。
遇到黑市哨岗,我会绕走巷口的厕所通道——
那里藏了一张王娟给的临时通行卡,是仿印的,但足够让我混过去。
市政干道我选择在5:39分通过——
那是第一次市政水车冲街前的空窗期,所有人都在回收垃圾,没人会抬头看我这种穿着破制服、推着空车的后勤。
鱼市我没办法伪装,只能快穿。
我在地砖上标了五条捷径,用油笔画在石缝间,脚点踩得准,三分钟内能通过,最慢也不过四分钟。
一旦进了鱼市,就离塔口只有五百米。
第五步,抵达高塔。
高塔底下,有一个废弃的蒸汽仓库,王娟的人会在那个仓库的储煤口接我。
储煤口底下是他们新开凿的通风预留井,用来安装外压风机的。
我曾去看过,斜度45度,全长13米,是个顺流结构,风一开,我会被直接吸进去,滑到底部落在旧垫片上。
我必须赶在5:58前进入那条井,否则太阳一出,塔口开始上工,一旦被看见,我就成了在全妙城最显眼的老鼠。
我预计整个行动,从动身到入井,全程47分钟。
误差不超过三分钟。
而任何一秒延误,都会让我被扫进风口、踩进井盖、撞上岗哨、或者被远处的人抓包。
我在纸上画完了整条路线,时间表一项一项地列出,密密麻麻,全是数字。
我盯着它看了十分钟,把最后那格5:58——进井旁的井字一笔一划地勾了两遍。
这不是地图,是生死簿。
坐在桌前,我重新点了一根烟,烟雾升起,在灯光下散得像无声的信号。
每一个点,每一道口,我都在心里走过无数次。
只差一次——真的走出去。
捋了无数遍后,我知道,仅靠脚程和路线是不够的。
逃,是件要动脑子的事,更是一场技术活。
我得准备几样东西,但不能太扎眼。
首先我需要一把小改锥。
不是标准的电工款,那种太惹眼。
我挑了一把旧拉环做的改锥头,柄是旧雨伞手柄削出的,外头裹着一层医用胶带。
看上去像根磨损的拆表棒。
它能拧开风口闸栓,也能掰断排气扇的网罩支架。
还有就是半盒糖粉。
普通白糖,外头套了老烟盒的壳。
里头掺了一点钠粉,是王娟那边送来的。
洒在石砖缝里,三十秒内可以引起轻微冒烟,若再滴一两滴清洁液——就能制造出设备短路一样的白雾。
时间不长,一分钟内散尽,但足够遮住一段摄像头的死角。
第三样,是一张折得极薄的铝片。
长七厘米,宽两指,弯成C型。
一头磨过,可以用来拨开通风井盖上的锁芯。
这锁芯是老式弹珠卡槽,我三个月前趁维修换了进去,是我自己选的型号。
不是为了安全,而是为了关键时刻——能让它不安全。
这些东西我都藏在调度桌下那张假账本底下,没人翻,除了我。
而勇哥对我的刁难,恰好给了我最后一层意想不到的保障。
他这人,从不信表,只信人。
他常年绕着A区和D区来回巡,就是为了盯死那些他认定不老实的岗。
尤其是对我,眼睛恨不得一天24小时长在我身上。
但他身上有个习惯——每晚八点一刻,他一定会去B口小卖间买一瓶玻璃装的汽水,然后蹲在后场烟缸边抽完两根烟,才继续巡逻。
我知道,是因为他胃不好,烟要跟汽水一起压才不烧。
这一点,没人在意,但我记在了心里。
因为从他坐下那一刻起,整个B口附近的摄像头,他都不会盯。
就算有人越过那段通道,他也会以为是后勤走错。
我还记得那天他蹲在垃圾桶旁,喝了一口汽水,说了一句:“这地风真冲,像下水道灌来的。”
我装作无意,说了句:“你喝多了,鼻子灵。”
他没理我,咕嘟喝光一瓶,又点了第二根烟。
我知道,B口那晚,就熄了。
我在心里悄悄勾下这个时间点。
八点十五到二十五分之间,B口风道,十分钟空窗。
这,正好是我逃离后最有可能绕行南塔后街的路段——
也是唯一能让人从废料巷穿出城南的窗口。
我又调出近五日的安保打卡记录,发现在这段时间里,他从不做路径记录——
每次都留空格,或者直接填例巡。
这对别人是懒,对我,是机会。
我把他的这段巡逻时间标在图上,用红笔划了一条线,延伸到鱼市北口。
风从楼顶下灌,带着一点潮湿的汽油味。
我把手搭在调度台边缘,眼神盯着那份新改完的排班图不动。
红笔在图上留下的那条线,被灯光映出一层干涩的光。
就像静脉线,埋在整个赌场的皮肤下,看不见,却随时存在爆的可能。
赌场安保系统里有一道最关键的闸,没人注意它,不是因为它藏得深,而是它看起来太正常。
监控B厅通风机房的那一台摄像头,是十年前的老型号。
它和新系统兼容不了,只能通过中继再接到主控。
平时看不出问题,但每到系统日检的时候,它总要断一次电,重启两分钟。
这两分钟,整个B厅外廊是盲区。
白幼兰知道这个漏洞,但没补。
她认为这里够偏,没人会从这走。
可我知道——只要有人盯住这段空窗,就能从冷库外廊,穿到旧风机房,绕开主道,从而直接切进后排井口。
我翻出六天前的系统记录,确认这个摄像头最近一次断电是在凌晨5:05。
我又调出七天前的记录,断电时间是5:06。
第八天,是5:04。
我明白了,它不是完全随机,而是每晚例检系统启动后的倒计时第六分钟断电,也就是说,每天5:00整重启,到了5:06前后必然黑屏。
窗口期,两分钟。
我可以用这两分钟,从通风井口跳入外廊,绕过巡逻岗,从伸缩门钻出去,直奔冷却机房。
我又翻出梁佑那几天的打卡表,发现他在5:00到5:08之间,全无签到记录。
理由写的是:“巡查中”。
我笑了。
他不是在巡查,是在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