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无棣

殷雪信很满意无棣这有自知之明的行为，笑着让元初扶了他起来，元初也跟着笑：“你看，我说了母后不会生气的。”

殷雪信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你以后就不要回乐府了，留在太合宫专门伺候太子的笔墨，如何？”

乐府之人都是贱籍，通买卖，无人身自由，除非是一路坐到了乐府司治，否则一身都是贱人，当然了，像那等非常有才华被达官贵族看中了，赎了身去的另说。

殷雪信此言无疑是将无棣脱了奴籍，跃身正式宫人之例，这可是身份质的改变啊。

无棣怔愣住了，不由得抬头看殷雪信，元初已经大笑起来：“真的吗母后，你太好了。”

元初可以将一个浣衣局的宫女提到自己的太合宫伺候，但却还没有胆子把一个贱籍男子除了身份带到身边来，这确实是需要皇帝和皇后发话才行的。

“无棣，你还不快谢恩？”

无棣显然是吓傻住了，殷雪信笑了：“怎么，不愿意？”

不愿意，怎么可能不愿意呢，无棣咬牙却又有些挣扎的模样，殷雪信一眼就看出了他在纠结些什么，只道：“放心，虽然在太合宫伺候，但不必净身，我会跟皇上说明，若无其他事你只在太合宫和宫外行去，不在皇宫其他地方行走，以太子客卿居之。”

“哈哈哈，原来你是怕让你当太监啊，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净身的。”元初这也才反应了过来，跟着笑了起来。

无棣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忙俯身作揖谢恩。

太子客卿若是过了明路，算起来还算是有品阶的芝麻小官儿呢，当然了殷雪信那话中的意思显然没有现在就要给他真正的一夜幕僚的身份的意思，也是，一下子让他身份跳跃几阶是不太可能的，如此就已是助他脱苦海了。

殷雪信希望这样的人才能留得住，元初与之交好也是好事，便能伸一把手就伸一把手，以后他能走到哪儿就看他自己的了。

殷雪信扬手让他先下去了，只说与元初还有些体己话要说。

无棣自然从善如流，自这天后无棣就搬到了太合宫的一处小宫室居住，殷雪信常常来陪着元初下棋抚琴，用饭看书，日子倒是过得闲庭信步。

而轩辕旭就忙得昏天黑地了，殷雪信虽然每日都关心他的身体，要他按时吃药，但到底之前积累的事情有些多，加上朝堂最近不安宁，轩辕旭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宿在勤政殿的。

很快五色雪莲被带了回来，但是新鲜花并不是之前翠娘拿来的干花药材，姜老有些害怕药力不足影响解蛊，可一时之间也并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找了个大晴天，殷雪信主动打下手帮忙，便开始给元初解蛊，其实元初的蛊毒比轩辕旭轻得多，想来是不会有什么意思的，而且整个过程也不似之前轩辕旭解蛊时那样有月容来打扰，一直很安静，很顺利。

只有殷雪信和姜老两个人忙得团团转，满头大汗，从上午一直到掌灯时分，才堪堪结束。

姜老很是歇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元初一直睡着到现在也没醒，因为放了血的缘故他很虚弱，需要养两天。

“皇后娘娘，实在抱歉......”

姜老的话让殷雪信愣了一下，只道：“姜老何出此言，一切不是都很顺利吗？”

“确实一切顺利。”姜老却道，“都是按照圣女给的法子做的，但说实话，老夫实在不能向皇后娘娘保证太子殿下的蛊毒就完全解了，因为其他五色雪莲此味药的用法稍有不同，而其中炉香时间的掌握也有一些小的出入，以及......”

“最后引蛊结束的血也不似圣女所说全是鲜红，所以老夫担心还是会有一丝残留在体内，为防万一，之前让太子殿下如现在的皇上一样，配合着圣女配的药继续吃吧。”

“那......”

“哦，当然了，娘娘有一点也可放心，即使是这次解蛊没有完全解完，但九成九的蛊毒绝对是清除了的。”

姜老只是第一次用这法子，很多细节不可掌控，实在不敢大言不惭直说无碍了。

殷雪信点头，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轩辕旭虽然在边关时向她妥协了没有强行将翠娘带回来，但却找了人一直暗中盯着翠娘的行踪。

大概就是怕万一之后真的再出什么意外，不至于一时间找不到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殷雪信亲自去扶起姜老，只道：“姜老，皇上和太子的情况只有你是最了解的，虽然眼下是无事了，可谁也不能料想一年后，三年后，或者是五年、十年后会不会......本宫的意思是本宫会将你安排进太医院，你只负责他们二人身上的余毒问题，特别是皇上。”

“你的家人本宫都会作主帮你将他们接进京来，宅子衣食住行皆不必担忧，可好？”

姜老若一直长期住在宫中也到底不是个事儿，殷雪信自然是要设法将其留住的。

姜老骇然，这可算是有了官身，以后孩子都可以科考功成名就，而且能在京城这样的天子脚下做事，自然比在穷乡辟壤好太多了。

他连声道谢，殷雪信自是又赏了他不少好东西按下不提。

殷雪信现在才发现，其实真到了一些关键的时刻她还是更喜欢跟姜老这样，有着普通人的欲望，普通人的想法的人交流更舒心些。真的是怕就怕翠娘这样的无欲无求，思想过于高洁；又怕月容那样偏执难辩，说不清理还乱的人。

轩辕旭晚上来看望元初得知了殷雪信对姜老的安排，也觉得妥当，便默许了。坐在床边轩辕旭握着元初的手一脸担忧：“说起来都是朕不好，让他受苦了。”

月容是他招惹的，不成想弄出这么多的是非来，他暗暗握拳，这件事他一定会给元初一个交待的。

“你也累了一天了，元初之前醒过来喝了药这又睡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今晚就守在这边了，免得他有什么需要。”殷雪信道。

轩辕旭看了她一眼，笑了：“说起来，你倒是比从前镇定了不少。”

殷雪信愣了一下，轩辕旭道：“朝中逼着要我选秀的人此起彼伏，你一点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