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殷姣的事

冷淡吗？

殷姣在心里摇头，同样出身在殷家，殷姣的身份地位更次于殷雪信，所以她所看到的有关殷家的那些不堪，只会比殷雪信更多，所以她很清楚殷家家族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

关于殷雪信这个在殷家爬得最高，身份最尊贵的殷家女，她的事情在殷家之内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即使有很多的秘辛可能是他们这些生活在家族底层的人所接触不到，也不可能知道的，但但凡一个明眼人也都能看得出来。

殷雪信对殷家的付出并不少，可殷雪信从殷家得到的呢？根本没有。

她一开始就是个替代品，所有人都知道。当初殷家嫡长女也就是殷雪信的姐姐在东宫病重时，殷姣那时候才几岁，还很小，但偶然间听到过他父亲和殷雪信的父亲商量，说把殷雪信嫁过去赶紧顶上太子妃的位置才是最妥当的。

否则若是让当时皇后也就是后来的太后周氏家族捷足先登，那他们多年谋划就功亏一篑了，殷姣心里明白，她也好，殷雪信也好，在殷家人眼里都是工具而已。

“不，殷家犯了错，本就该罚。”殷姣却道，“只是臣女今日是有私事想求娘娘开恩。”

她一拜触地，深深一福，殷雪信叹息一声：“本宫知道这次你父亲被革除了官职流放，你们二房的所有人，女子大部分充了官奴，男子成年者也要跟着去流放，而你......大概率也是要充官奴。”

这旨意这两天应该就要下达，只是关于罪首的宣罪诏书已经先一步贴了下来，如今殷家那些家眷们肯定也是人心惶惶，大致能猜到自己结局的人，要么疯了傻了自杀了；要么便是心如死灰，或有其他门路各自寻求庇护去了。

殷姣会求上门来是殷雪信意料之内，殷姣道：“正是如此，臣女不想充进官奴，如果那样那臣女的一生就都断送了，还有臣女的姨娘，她蒙娘娘照顾此前已经去了寺里清修，但若当真旨意下达，恐怕......”

也是难逃一劫的。

殷雪信笑了一下，道：“殷姣，之前还是你最先发现殷家与西域的来往，对于这一点皇上和本宫都是记得你的功劳的，所以自然不可能对你的生死置之不顾。”

其实殷姣也猜到了这一点，否则她做那么多可就没意义了，但有些事总要她自己来求才行的。

殷雪信又道：“你放心吧，在对殷家的处置上，其他一切照例，而对于你这里，关于你发现殷家与西域来往的事自然不好说出来。”

因为若是说出来当众嘉奖，那就等于把殷姣给架到了殷家所有人的对立面，她就成了殷家的叛徒了，那些只是贬了官职的殷家人这之后会怎么对她？可想而知。

殷雪信道：“所以本宫和皇上商量了，届时会另有旨意说明你母亲之前代替本宫去寺中清修，有功，而你之前一直为善堂做事，不图回报，也有功，两功相加免除你受殷家罪过的连带之责。”

“你可带着你的姨娘没入殷家嫡支继续生活，也可以带着你的姨娘脱离殷家二房，独立为女户，无论哪种选择，本宫都会给予大力支持。”

殷姣一惊：“娘娘，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殷雪信笑道，“其实本宫很喜欢你，若是你愿意，你也可以到本宫的身边来，做一个贴身的女官，留在本宫的身份。”

殷姣心潮起伏，她点头：“多谢娘娘恩典，其实这一切都是皇上与娘娘谋划得当，臣女倒是什么都没做反而深受照顾。臣女这辈子最大的愿意就是想臣女的姨娘在一处，安安静静，没有任何争端的过日子。”

这意思就很明了了，其实殷雪信也猜到了：“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入宫来，本宫也不勉强，起来吧，不要一直跪着了。”

殷姣很开心，总算是让自己从殷家那泥潭之内抽身而出了，虽然这中间曲折了些，但总归结局是好的。

之后她又陪着殷雪信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中间还提到了徐家，殷姣与徐芯不对付，这是众所周知的，之前殷雪信为了敲打徐芯还特意派了殷姣与其他几位贵女去徐府呢。

只是徐芯太会闹腾，之前她在宫里一番乱来，殷雪信为了让她安份些故意与殷姣几位亲蚕礼礼官一起做了个局对付她，不想她竟然转头用跳河来威胁。

可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为徐芯说话的人才过一夜就在殷姣他们流传聘为的流言里知道了真相，由于没有一个当事人愿意替徐芯说话，徐芯又因浸了河水，在家里大病了一场。

这一场输得彻底，得不偿失，不仅把到手的亲蚕礼礼官给作没了，百姓们对徐芯的看法也是褒贬不一，其实这中间很大的水份说徐芯敢做敢当，不畏强权什么的，还都是徐志在中间暗自用力，引导着舆论。

但如今也有些收效甚微了，所以徐芯不仅病了，心里也受了很大的创伤，所以这段时间她避了殷雪信的锋芒，称病在家，干脆很久没有出门了。

她不出门，确实天下太平了很多。

但殷姣却说：“娘娘有所不知，徐大人前几日让人在城门口接了一个他们徐家已经远嫁去外地的姑娘回家，臣女还听说不少传闻，说这个姑娘是徐志的堂孙女，论起来也就是徐世的堂姐了，好像和娘娘年岁差不多。”

“早年间这位徐家姑娘嫁去了漠北挺远的地方，可惜好像嫁过去没几年，她丈夫就死了，这几年一直寡居，直到最近徐大人又作主把她给接了回来。”

殷雪信挑了下眉：“这算是徐家的一点小秘辛了，可怎么好像听你说得像是传得满大街都知道了一样呢。”

殷姣笑了，只道：“那可不是全京城都知道了嘛，都传说这个叫徐婧的年轻寡妇生得美貌无双，又通诗词歌赋，舞蹈曲艺什么的，反正就是才貌双绝，徐家还说她那丈夫是因为她嫁过去之前就有旧疾的，当年娶她好像也就为了冲个喜，所以本来就是短命鬼，倒是可怜她年纪轻轻做了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