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危险气息

“你们几个怕什么，这么多人看着，你们家庄主难道还能做什么？”

众人显然已经看出这几人不同寻常的举动，还没等柳清逸发话，就纷纷嚷起来，“赶快把真相说出来，有我们这么多人做主，柳清逸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就是，快说！”

……

柳清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几个仍然瑟缩着的下人，“你们看到了什么？”

终于，其中一个下人抖如筛糠地发话了，他低下头不敢去看柳清逸，“昨晚我们正在当值，庄主突然把我们都叫走了。我们跟着他来到别院，就听他吩咐要我们到上面绑的客人房间，我们进去一看，客人们都已经昏迷在了床上……然后，庄主就要我们把他们都绑到了练武场来。”

“他们都昏迷了，怎么昏迷的？”柳清逸疑惑地发问。

“装什么装，分明是你在我们的吃食里都下了药，不然我们也不至于一无所觉！”

众人激动地大喊，看模样恨不得把柳清逸的脸皮都给撕下来。柳清逸茫然四顾，目光所至，每个人脸上对自己都是愤恨的神色。他努力从混乱的话语中分辨，终于意识到，昨天晚上整个别院的人都被下了药。冷汗瞬间覆满全身，这意味着昨天晚上整个别院的人都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如果魔教的人趁机下手，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魔教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

鼎剑山庄，本院，柳清珏房中。

“清珏，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在房里休息的好。你放心，不管什么事你大哥都能处理好的。”

林心琴边说着，边赶紧找到干净纱布和伤药，准备给柳清珏包扎手。她刚刚不过是在门外和丫鬟吩咐了几句话，进来的时候却吓了一跳。柳清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紧握成拳的右手，鲜红的液体正顺着指缝不断地渗出，刺鼻的血腥味让她感到晕眩。

林心琴才刚碰到柳清珏的手，他却嚯地一下站起来，不管不顾地往外走，整张脸不知道因为疼痛还是别的原因皱了起来，令人看了都不自觉地难受。

“大嫂，你留在这里，我去别院看看。”柳清珏终于说话了，语气生涩，似乎说得艰难。

“但是，你的伤……”

柳清珏没有再回话，恍若未闻般直愣愣地往外走。林心琴叹了口气，拿好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林心琴没看到的前方，柳清珏的眼睛里流淌着被灼烧的疼痛和不敢相信。他甚至怀疑一切都是自己受伤过重产生的幻觉，短短的时间里，一切的发展都已知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没有人知道，之前的时间里，他其实并没有完全失去神智。或者说，他确实短暂地不清醒过，但脑子里记挂着事情，潜意识一直在抗拒着让自己陷入沉睡。甚至于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刻意地掐着掌心。

俞远行准备离开的时候，柳清珏已经恢复了些许意识。他想跟俞远行说话，却无能为力。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了俞远行的靠近。他屏息躺在床上等着，不知道心底突然生出来的那份期待到底因为什么。没等他琢磨出原因，耳边传来细微的响动，让他心底不自觉咯噔了下。

鼎天剑！鼎天剑一直被他放在床边，就在靠近耳边的地方。就在刚刚，俞远行把剑拿走了？往日里俞远行偶尔也会表现出对鼎天剑的兴趣，但那更多的是出于好奇。如果说，剑被俞远行拿走，柳清珏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接下来听到的一声低笑，却让他的瞬间被揪紧。

那是他从来没在俞远行身上见到过的笑。俞远行的笑，通常是潇洒的、自由的，或者傲气的、嘲讽的，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没有像刚刚那样，霎时间让他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也让他瞬间想起了只见过一面的巫落。

别院，练武场。

柳清珏出现的时候，在场众人依然激动地讨伐着柳清逸，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但高高站在台上的巫桀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身影。他的视线在柳清珏仍在不断滴落着鲜血的右手上停留了一瞬，很快就像没看见一样收了回去。

他装做没看到，但他身后的人却不会。很快那些被绑着的人当中，又有人大声喊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这个叫巫桀的魔头就是你那兄弟带回来的。不要再狡辩了，你们兄弟俩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就和魔教勾搭上了。”

“对，”其他人很快发现了柳清珏，激愤的情绪更加高涨，“你们兄弟俩，敢不敢当着我们的面，和这两个魔头对质！”

柳清珏盯着巫桀，一步一步往台上走。所过之处，血迹斑驳了地面。不同于他紧绷的神色，巫桀坦然地迎接着他的瞪视，微抬着头，嘴角牵起了细微的弧度。那点点笑意落在柳清珏眼里，只觉讽刺无比。

“你叫巫桀？”柳清珏克制着翻腾的情绪，尽可能冷静地问道。

“没错。柳兄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继续叫我俞兄。”巫桀嘴边的笑意甚至更深了。

柳清珏恨不得撕碎那抹笑意，事到如今，即使再不愿意相信，他也必须接受事实。他伸出手，朝着巫桀，“我没兴趣管你叫什么，你先把鼎天剑还给我。”

闻言巫桀把鼎天剑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脸上扬起并不是那么回事的歉意，“抱歉啊，柳兄，这剑呢我会还给你，但不是现在。”

柳清珏眼睛垂下，不再多言，身形一动，向巫桀冲过去，是要过去将鼎天剑抢回来。这是柳君留给他的剑，绝对不能落到任何人手里。

然而任凭柳清珏怎样努力，却始终近不到巫桀身前。柳清珏带着一身重伤，行动笨拙，而巫桀却显得气定神闲，甚至还能分出神来和柳清珏讲话。

“柳兄可要悠着点，你这一身伤还没好呢，我才帮你治得好些，磕到哪了可不好。”

巫桀话说得亲昵，声音不大，却足够在场所有人全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