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线索出现

尚未弄清楚他们目的，巫桀没有贸然行动。他只作不知已被跟踪，行动如常。

跟踪的人在暗中窥探他的行踪，他也在不动声色地辨认他们的身份。

就这样一直相安无事十来天，直到他来到玉女峰附近的镇上。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已经可以确定，来的就是左庆的人。二十年前，魔教损伤严重，留下的老人到现在也只剩了左庆一个。否则，就凭他的昭昭野心，他和巫落早就出手了。

但某些人偏偏不识抬举，最近一直小动作不断，现在竟然还直接派了人来跟踪他，说不定还想更进一步地除掉他。

巫落饮尽杯中酒，抬头的瞬间眼中杀气消失，换上朦胧的醉意。这里的酒馆虽然小了点，但酒却不错，不知不觉间他已悠闲地喝了整整一壶，醉意尽显。

美酒醉人，他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是轻飘飘的，整个人极不清醒。他醉了，得去找间客栈睡一觉醒醒酒。

醉酒的人神智不清，不辨方向，竟然走进了一处只有退路没有出路的巷子。喝过的酒起了作用，在肚子里翻江倒海，他连忙扶着墙壁撕心裂肺地呕了起来。

巫桀弓着身子，面朝墙壁的眼里一片清明，哪里还有一丝醉意。

那些人果然跟过来了。

他做出呕吐的模样，凝神听着来人动静，嘴角露出冷笑。他们果真谨慎，来的有六人，那就意味着还有六人潜藏在暗处，计划趁他不备之时，给他致命一击。

可惜，他们碰上的是他，计划肯定要落空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身穿黑衣手持各式武器的人似是凭空出现，包围住中心处的巫桀。

巫桀还是没有动。

还没到时候。

凝固的空气突然有了一丝波动，轻微的风诡异地从头顶上方吹来。

就是现在！

裹挟着无尽内力的一剑挥出，几声闷哼从暗处传来，一张网从头顶罩下来，但对巫桀来说却是毫无威胁，因为撒网的人已经失去了收网的手。

巫桀跃至墙上。果然，巷子两旁的屋顶上，还有黑衣人。不多不少，正好六个。对巫桀来说，这些人大多都是陌生面孔，只除了一两个看着有些眼熟，想来是左庆为了对付他特地在暗处培养的。

当真是煞费苦心。

他不过略施小计，这些人就乖乖上了钩。要是左庆知道自己养的不过是这么一群废物，不知道要怎么想，那时他的表情想必会非常精彩。

被巫桀识破，黑衣人当即便要退，但已经晚了。

“我会这么仁慈，让你们从我手下活命吗？”巫桀冷眼扫过互使眼色的黑衣人，森冷的杀气顷刻弥漫巷子里的每一处，连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再逃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也逃不过。黑衣人不再做此打算，正面迎上巫桀。

“别得意得太早。别忘了你只有一人，而我们有十二人。”一人这样说道。他是真的认为，凭他们十二人未必不能敌不过一个巫桀。

“哦？那我拭目以待。”巫桀语气轻柔，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然挟着重逾千斤的气势。

隐秘的小巷子里， 恶战一触即发。短短的瞬间，一场血雨腥风在此处上演。

最后一个妄图偷袭的黑衣人被巫桀拧断了脖子，像滩烂泥般歪在墙角。在此之前被他解决的，是一个被伤了手臂，想要偷偷逃跑的。那人被他一剑抹了脖子，死时还维持着要跃上屋顶的动作。

巫桀持着剑从一具具尸体前走过，确认没有留下活口，这才在一具尸体的衣服上将剑擦干净收回鞘中。

将自己收拾干净，他面无表情步出巷子。藏在袖子里的手在颤抖，轻微的，是他竭力克制后的结果。

这场恶战，他赢得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

左庆很看得起他，派来的人虽然脸生，但功力都不弱。他们之间的配合，也给他的胜利带来极大的阻碍。

左庆竟然会直接对他动手，是对他和巫落的试探，还是已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巫桀一边寻找药房一边思考，当机立断找了个僻静处给巫落发去密信，然后继续找药房。

进药房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冒失地从后面跑来，越过他冲了进去。

哪里来的野丫头？他不悦地皱起眉头，跟在她身后。下一秒，他的眼神却死死地定在了她身上，再也无法移开。准确地说，是她手上戴的那副手串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那副手串没什么特别的，甚至很廉价，一看就知道是从山野间随便找的石头打磨而成。只是那中间，混进了一颗白玉珠子。那颗白玉珠子也并不昂贵，只不过和他决战的那一日，柳清珏所系的腰带上，恰好有这么一颗珠子作为装饰。

巫桀不动声色，走到那小姑娘身边，看她熟稔地和药店伙计闲聊，卸下背篓中的草药，从伙计手中取过换来的银钱，乐呵呵地出门去。

他跟在她身后，看她兴致高昂地穿街过市，熟练地跑到一家点心铺，买了包吃食后蹦蹦跳跳地出门来。

怀里拿着米花糖，阿果犹豫着要不要先偷偷吃一块。不行，她吃了糖就少了，还是要多留点给大个子他们。反正他们多半不会吃，到时候这些糖也全都是自己的。阿果想明白，愉快地准备回家。

糖呢？

没走出两步，阿果手里突然一空。她茫然地抬起头，发现她的糖到了一个笑得不怀好意的人手中。那人长得还蛮好看的，但笑起来让她觉得不舒服。

“你干嘛抢我的……”责问声戛然而止。

巫桀满意地看着阿果空茫的神色，向她发问。

“你是谁？”

“我叫阿果。”

阿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巫桀问一句，她便乖乖地回答一句。

“可认识一个叫柳清珏的人？”

“柳清珏是谁？”

不认识？怎么可能，难道我的猜测不对？巫桀想了想，接着问。

“一年前，你可曾救过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阿果喃喃重复，“我和老袁救了大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