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柳君之死

柳君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与柳君素来交好的飞龙山庄庄主龙潜、玉乾山庄庄李玉自不必说，其他各派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不少。其中比较特别的是，与鼎剑山庄、飞龙山庄、玉乾山庄齐名的雪武山庄莫舞本人却没来，只是派了门下一个弟子前来，这引来了一些在场不少人的争议。

江湖众所周知四大山庄齐名，雪武山庄庄主莫舞虽身为女子，声名却不输柳君、龙潜、李玉，除了她本身的武功修为之外，同样出名的还有她怪异的脾气。莫舞性情冷淡孤高，轻易不与人来往。这次柳君过世，她也只派了门下一个叫莫芊芊的名不见经传的女弟子前来见礼。这次柳君去世，来的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见莫舞况派了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晚辈作代表，不免颇有微词。

莫芊芊身着一身白衣，容貌清丽，见礼的时候姿态不卑不亢，并没因在场众人的窃窃讨论而有任何不自在，只是在见礼下来的时候微微皱起的眉头流露出了她的不满。

“这位姑娘，你师父怎么没过来？”果然，就有平日里对莫舞的孤高颇有不满的人开始发问了。

莫芊芊收敛起所有情绪，双手一揖见礼，恭敬作答：“回前辈，师父她正在闭关修习，抽不出身，故派我前来。”

莫芊芊态度恭敬，所说答案也是合理，寻常人这时估计也就作罢，偏那问问题的是个爱纠缠的，“闭关修习，哼，怕不是找的借口吧。真是太不知礼数，竟派一个无名晚辈前来。”

这话说得就比较无理了，莫芊芊正要说些什么，就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先她一步响起。

“这位身为前辈的，既然知道人家是小辈，却还对人家纠缠不休，还在这诸多人前指责她师父不知礼数。如此看来，倒也不知是谁不知礼数。”

莫芊芊转头看过去，说话之人是一位年青的白衣公子。虽然这话明显是针对那位所谓的江湖前辈而说，但他却并不是和那位前辈所说，而是扭头和旁边的柳家二公子说的，仿佛就是闲谈而已，只是在说完的时候才瞥过来一眼。

柳清珏微咳一声，他这位兄弟就是快言快语。眼见那位姓伍的前辈望过来的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正要说些什么打个圆场，却已经有人先一步做了这个工作。

“伍宇兄，何必跟小辈一般见识？再说，这不是在柳兄的葬礼上。”说话的正是柳君的好友、飞龙山庄庄主龙潜，一边玉乾山庄庄主也在附和。那伍宇见此情景这才作罢，但还是恶狠狠地朝俞远行瞪了一眼。俞远行目不斜视，只作看不见，把他气得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柳清逸和柳清珏一一向所有在见礼的人回过礼，其他人见过礼之后都告辞离开，龙潜和李玉还留着，他们有话要和柳清逸说。

待到所有人都辞行离开后，龙潜和李玉终于有机会和柳清逸、柳清珏两兄弟单独说话。

“贤侄，你告诉我，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真是你向外界所说的突染重疾而死？”柳君、龙潜、李玉三人年少相识交好，以兄弟相称，柳君在三人中年纪最大，龙潜和李玉都叫他大哥。

柳清逸闻言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点头，“是，两位叔叔，家父真的是因突染重疾而死。”

龙潜和李玉二人对视一眼，李玉道：“习武之人身体断不会弱，大哥身体也一向硬朗，两位贤侄，你们和我说实话，大哥真是这么死的，这其中真不是有什么隐情？”

闻言柳清逸和柳清珏俱是抬头看向他，这话似有话外之音。

龙潜又接着道：“前不久我和三弟都收到大哥的传信，信中语焉不详地提醒我们要小心，但却未明说，我们正要找大哥问明详情，哪知竟收到了他的死讯。两位贤侄，你们老实和我说，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

柳清逸和柳清珏眼中都闪过吃惊之色，但仍未改口，柳清逸仍是回答，“两位叔叔，家父真是突染重疾而死的，若有隐情小侄一定不敢隐瞒。”

龙潜和李玉静默片刻，见柳清逸和柳清珏俱是神色坚定，知道难再问出什么，只好告辞离开。

他们离开后，柳清珏出了厅门，就见俞远行在外面和一人说着话，再看他对面站着的正是莫芊芊。见礼的时候，俞远行帮自己解了围，莫芊芊特来感谢。柳清珏走到近前的时候，莫芊芊话已说完话离开。

俞远行和莫芊芊说完话，就见柳清珏走到近前，却是一脸颇有所思。

“柳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是就留在山庄中吗？”俞远行开口问道。

然而柳清珏却似被这个小小的问题难住了，直到俞远行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

“俞兄，你等我下，我们片刻就出发。”回过神来后他却对俞远行说了这么句不着头脸的话，俞远行一脸莫名，出发？去哪儿？

柳清珏飞快跑到柳清逸那儿去，柳清逸正在和管家说着话。柳清珏让管家先离开。

“大哥，爹的死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不管了吗？”

柳清逸闻言一怔，“这是爹的意愿，他既然留下了这样的遗愿，那我们还是遵从他的意愿吧。”

“即使他的死另有隐情，爹为什么无缘无故突然自杀，你不想知道原因吗？”柳清珏大声问道。

回来的那晚，他就问过柳清逸柳君的死因，结果得到的却是自杀的结果。

柳清逸心中也是天人交战，他在给柳清珏的信中语焉不详地并未说明柳君的死因，是因为他也确实对柳君的死心存疑虑，虽然从各种迹象看来，柳君都是自杀的，而且是用他平时的佩剑鼎天剑，还留下了一封遗书。

遗书中并未提及他为什么死，只是交代不管如何，都不要追究他的死，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他是自杀而死，对外只说是突染重疾。并交代柳清逸、柳清珏两兄弟好好管理山庄，尤其提及让柳清珏好好练剑，没有他的监督不要疏于练习。

柳清逸纠结了很久，从内心讲，他绝不接受父亲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但死者为大，更何况柳君留下了这样的遗书，一定是有原因的。柳清逸思虑再三，最终决定按柳君说的做。

“爹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柳清逸叹了口气。

“那我们身为儿子的，就这样让他不明不白地死吗？”柳清珏大声质问。他一想到柳君遗书上所说的，没有他的监督，自己也要好好练剑，就觉得痛心。爹，我再不偷懒了，你回来继续监督我好吗？

“我……”柳清逸一时哑口，“现在这样一点头绪也没有，我们要从何查起？”

“刚刚听龙叔叔和李叔叔话中有话，我在想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现以去追上他们，总能问出些什么来。哥，你留在家里，看看爹的遗物中是不是有什么线索，我走了。”

柳清珏说完就打算走，柳清逸叫住他，向他掷过来一把剑，柳清珏愕然接住，正是柳君的佩剑鼎天剑。

“爹的剑我已经擦干净，你带上防身，路上小心。”

俞远行正在房中收拾行李，之前既然柳清逸说要出发，他虽然不明所以但没事可做就顺便收拾行李，再说他也是时候离开鼎剑山庄。

柳清珏快速回来，拉上俞远行两骑疾驰离开山庄。拉上俞远行的时候，柳清珏才反应过来俞远行对一切还一无所知，不过他当俞远行是知无不言的好友，不介意让俞远行知道，便简要跟俞远行提了下，路上再跟他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