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奇怪纸条

没错，就像凤来仪说的那般，这大堂内到处都是血迹，墙上，地面，甚至是一旁的花架上面，到处都被溅上了血迹，然而，屋中的摆设却是丝毫不乱。

就好像，那些血迹，是故意溅上去的。

“或者，那些人是毫无反抗的被杀的。”无尘轻轻开口，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可能。

是的，就连无尘自己都不相信会有这样的情况，不管是谁，即便只是一个稚子小儿，也不可能在遇到危险的是后，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

“会不会是这些人全部被下药了？”凤来仪自然也明白无尘的想法，于是，想出到了另一个可能。

“下药？”无尘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应该不会，要知道死者一共有六十二人，除非是将毒药提前下在井里，不过即便是这样，也只有很小的几率，让所有人都中毒的。”

“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知道无尘说得对，那个小六子也说了，从那华服面具人进镖局到发现命案，前后也不过才一个时辰左右，一个时辰而已，很难有机会让所有人都毫无预备的中毒。

尤其是，凤来仪不相信镖局那么多人，会没有一人知道，关于那个钱姓乡绅钱再有死前，接待过一位华服面具人的事情，会没有人知道，那个华服面具人，很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的事情。

凤来仪相信，这镖局上上下下，只要有一个人怀疑，就一定会留下线索。

而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将那个隐藏的线索，找出来。

镖局里的尸体早已经被人搬走了，两人这会儿在院子里前前后后的搜寻了几遍，除了到处都是血迹，没有丝毫的发现，也更是没有看出来，到底当时是个什么场景，居然那么多人都说凶手极度残忍，死状恐怖。

然而，最令两人感到奇怪的还是，不管是什么地方，卧室，书房，客堂，厨房，甚至是柴房，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已经干枯的血迹。

“小六子不是说死者只有六十二人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迹？这些血，别说是六十二人了，就是放干一百二十人身上的血，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吧？”跟在无尘身后，听着无尘轻声念着超度经，凤来仪发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不是血，这是一种红褐色的颜料。”一直念经的无尘终于停了下来，凤来仪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要是再由着他念下去，凤来仪觉得自己一定会晕过去，就算只是现在，凤来仪都觉得自己脑袋里也一直在嗡嗡嗡的作响。

“什么？颜料？”凤来仪大吃一惊，顺着无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见在一张茶桌上面，有着大大小小不同的血点，然而，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大者巴掌大小，小者指印大小的血点，其实是两个颜色。

“对，这个是真正的血迹，而这个，却是用颜料泼上去的，而且里面应该还添加了少许动物的血，所以如果不仔细看，就会很难发现。”无尘纤长的手指在桌上指指点点，凤来仪也很快就发现了无尘所说的不同。

“这究竟怎么回事？怎么杀了人还泼这多和血一样的东西？难道这样很好玩吗？”凤来仪皱眉，他觉得这个凶手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同时也是胆大包天。

究竟是要有多么强大的精神，才会杀人之后，还继续留在这全是尸体的地方，甚至还故意将现场弄得这么血腥？

“或许这也是凶手的目的之一也不一定，故意将现场布置的血腥恐怖，让官府查案的人从心底开始感到害怕，这样他被抓到的可能，就会大大减小。”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无尘更加相信，有能力做出这样的案件的人，本身就是一个厉害的，聪明的人，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江湖的人。

只是，既然是江湖中人，那么会有很多办法逃离朝廷官府的抓捕，他这样做就显得多此一举了，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在现场滞留太久，更容易被官府的人抓住。

“姨？无尘，你来看这是什么？”现在的凤来仪和无尘，正在后院的一个卧室中转悠，两人路上又捡了一个大红灯笼，卧室里面的灯笼也被两人点上了，这喜庆的大红色灯笼，配上满屋子红褐色的血迹斑斑，尤其显得诡异，刺眼。

无尘此时距离凤来仪不过两三步的距离，而凤来仪，却是站在一张屏风边上，提着灯笼，双眼凑近了屏风，不知道实在看什么。

“这是？”无尘走近一看，发现凤来仪所指的，居然是一个小小的类似抽屉一样的东西，这是，这个抽屉居然是长在那小小的屏风上面的，难怪凤来仪会觉得奇怪，也是，这一个小小的屏风才多大？它上面的支木能够有多粗？在那上面座一个小抽屉，能装进去什么？

然而，无尘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神手轻轻一拉，就见那个小小的，还没有小孩巴掌大的抽屉，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被打开了。

“不是吧，我还以为这会是个什么陷阱呢。”凤来仪哑然，要是早知道就这么简单，她就自己上了啊，要不然被无尘哥哥误会自己胆子居然这么小怎么办？

到目前为止，凤来仪还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担心这种事情，比如胆子小什么的，女孩子的胆子小，难道会很丢人吗？

就在凤来仪胡思乱想的时候，无尘已经将那个小格子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张纸条，一张写着凌乱字迹的纸条。

凤来仪好奇，凑到了无尘的脑袋旁边去看。

“以彼之行，还之彼身。”凤来仪将纸条上面的几个字念了出来，然后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就这几个莫名其妙的字，居然会藏得这么严？”

的确，如果只是这么一个写着几个字的纸条，是没必要藏起来的。

“如果只是看字面上的意思，应该是这个叫钱再荣的镖头做了什么事情，然后被人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回来了。”无尘沉凝片刻，却是将纸条收了起来。

“如果只是这样，那些个纸条也没必要藏起来吧？”凤来仪不解，同时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还是说，这个纸条上面说的，就是这次钱氏镖局被灭门的事情？难道这个纸条，就是凶手留下来的？”

“也不一定，只是，如果这个纸条是凶手留下来的，怎么会被放在屏风的暗格里？这种地方，不是一般只有家里主任才会知道的吗？”无尘也觉得凤来仪说的这话很有可能，只是，这样的话，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行了，这件事就暂时不忙说了，我们再找找看，是不是还有什么被我们遗漏的地方。”凤来仪也不强求，跟无尘一起将每一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却依旧还是一无所获，只除了那个纸条。

这个院子里，就像是被清理了一遍一样，除了满地的血迹，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什么可疑的地方都找不到。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离开，此时，已经是约半中天。

用同样的方法翻墙离开钱氏镖局，外面的小青小翠已经急的相识热锅上的蚂蚁，却又因为被凤来仪下了一个望风的命令，所以只能焦躁的在外面走来走去，还要小心不要弄出大的动静。

好在就在两人终于觉得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准备也跟进去看看的时候，无尘和凤来仪总算是出来了。

无尘依旧还是往常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倒是凤来仪脸上挂不住，有些闷闷不乐，小翠小青两人看出了凤来仪脸上的不高兴，知道自家小姐今晚可能是没有收获，很有眼力见的闭上嘴什么都不问，只是安静的跟在凤来仪的身后。

出了钱氏镖局所在的那条小巷子，外面已经是灯火通明，显然，三江县热闹的夜市已经开始了。

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却如同两个世界。

“这里是谁家啊？和钱氏镖局这么近，怕是只有一道墙的距离吧？”没走几步，就是一道朱红色大门出现在凤来仪的眼中，不知怎么回事，凤来仪嘴巴先于大脑的问了一句。

“这位小姐真实好眼力，这是师爷蒋乐的府邸，蒋师爷和钱镖头关系很好，所以住的也近，他们还真是只有一道墙的距离，甚至还能够从这家翻到那家呢。”旁边一个小贩听到了凤来仪的问话，随意的接口。

“师爷？什么师爷？”无尘也觉得奇怪，这距离，即便是好友，也太近了些。

“当然是县衙门的师爷啊。”小贩奇怪的看了无尘一眼，显然是好奇，这一个和尚，怎么跟几位大姑娘走在一起。

“衙门里的师爷？他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座宅子？”难道是贪的？凤来仪虽然没有在朝为官，不过因为有一个当丞相的父亲，对这些事情倒也是清楚的很，一个小小的县衙门里面的师爷，月俸只有二十两银子，怎么可能有钱买下这么大一座宅子？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刚才在翻墙进去钱氏镖局的时候，有看到这座宅子，三进三出，几乎比钱氏镖局还要大一点。

“当然是因为有一个好丈人啊，这蒋师爷夫人的娘家老有钱了，舍不得女儿过苦日子，在两人成婚没几年之后，就送了这么一座宅子给蒋师爷，还有一应的吃穿用度，几乎都是蒋夫人娘家老爷提供的呢。”小贩口中是犹如实质的羡慕，却让无尘毫无凤来仪更加觉得奇怪和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