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对决

枪神冷笑两声，凌空跃起，潇洒地躲过这致命一击。擎羊星字功和陀罗星梅义紧跟着甩出两道铁莲花，分别攻取枪神头部的眉间的百会穴和颈下的璇玑穴，速度极快，又准又狠，又快又急。这是最上乘的玄门功夫，七人按紫薇星阵图依次排开。一人一式，每人只攻取一点，如此往复，连绵不绝。如遇敌人来攻时，正面首当其冲者不用出力招架，却由旁人侧面反攻，犹如一人身兼数人功力，势不可当。如若不慎陷入七星连环天罡阵，除非将七人打倒一人，否则决然无法逃出。何况阵中七人以静制动，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腰则首尾皆应，牢牢将敌人困于阵中，以致筋疲力竭，束手就范。但是若深谙此阵奥妙，抢占主星位，便能反客为主，以主驱奴，制得七星连环天罡阵法束手束脚，不得自由施展。

说时迟那时快，枪神凌空翻转，两道铁莲花几乎擦着甲胄飞过，留下两道摩擦后的痕迹。接连三招，居然未伤及枪神一根毫毛。众人皆惊叹不已，枪神果非浪得虚名，片刻之际，地空星梅仁、火星穆炽、天空星夏三流分别甩出一道铁莲花，三道暗器如同流星一般齐齐飞向枪神龙孤鹤，目标神厥、太阳、大椎三处大穴，一般人是决计无法躲过的了，然而他们面对的是枪神，只见他凌空枪尖点地，借力腾空，向三道暗器来的方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枪气凛然，所及之处，无坚不摧，无往不利，枪气森冷，生生将三道暗器挡回，惊得七煞星瞠目结舌，慌忙加紧攻势，登时铁莲花青芒爆射，在空中翻飞，一道道铁莲花互相交织，如一道道流星，不断地构成紫微星的图案，而枪神则不紧不慢，小心寻找着其中的破绽。

“每个星阵图都有主星位，如北斗七星阵，主星位就是北极星。那么，这个七星连环天罡阵法的主星位应该是——天空星。”枪神想到就做，登时将攻势转向天空星梅仁，使出一招百鸟朝凤。

只见霸王枪枪影闪烁，在明朗的月色下，急速地飞刺而出，浮光掠影，真幻莫辨，让人根本分辨不出真实的枪尖所在。

天空星梅仁此刻屏息凝神，如此快的枪法他从未见过，正思索应对之策，枪尖已逼近快五尺有余，不由得倒退两步，这一退不要紧，竟意外将阵法打乱，其余煞星急忙补位，以求阵型完整。

梅仁此刻全心应对霸王枪，无奈枪神的枪法太过纯熟，变化多端，让人目不暇接，防不胜防，匆忙间，手，腿各留下一道枪伤。

“梅弟小心，”话语间一道光影破空而入，钻进绵密如织的枪影里，毫厘不差地撞飞了霸王枪的枪尖，发出清脆地锵一声，如同夜空中划落的流星。

“差一点就穿胸而过了。”梅仁暗自侥幸，并向地劫星罗渊投以感激的眼神。

枪神似乎没料到自己如此锋利的一击，竟会被人认出了方向，错愕之间，气沉丹田，运起全身力道，挑枪而起，紧随著口中发出的低吼，一股雄浑的劲力从枪身传出，急涌而起。

这正是龙家枪法的第七式——狂风摆柳，为当年龙家祖先龙在天大破元朝骑兵方阵的开山之式，其疾如风，其徐如林，其烈如火，其势如山。如此排山倒海之势，风卷残云般向着一个人席卷而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地劫星——罗渊。想是刚才一出手，让枪神反应过来，原来此星阵主星位不是天空，而是地劫。

漫天枪影，如漫天飞舞的彩蝶，光影之间，如梦如织。转瞬间，如柳絮片片落下，天地间，似再无遁形之处，地劫星罗渊不得已，腾空三丈有余，缓缓向后落去。

紫薇残缺一星位，七星连环天罡阵被破解。

七煞星大汗淋漓，惊恐万状，没想到枪神内力如此浑厚，招式间竟无半点喘息声。

“还来吗？”枪神眉毛一挑，语带挑衅。

“可惜我学艺不精，蜀山剑法未得精髓。不然．．．”凌紫萱跃跃欲试。

“萱萱妹妹，你只管在这里待着，我来会会枪神。”长夜无霜轻描淡写，目光转向一边，“龙炎剑借来一用。”

凌紫点点头。

缓缓走到七煞星面前，略使眼色，七煞星纷纷退后。

“无霜，你这是干什么，莫非要与我为敌？”枪神一怔。

“不错。”无霜面无表情。

“为何？”枪神不甘心，追问。

“我不能丢下我的朋友不管。”长夜无霜话语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

“你认为你打得过我。”

“试了就知道。”

枪神仰天长叹：“造化弄人，可悲可叹，你我本是朝廷栋梁，现在却要自相残杀。

长夜无霜默默运气，手中龙炎剑赤芒尽出，虽然坠崖损失了很多的记忆，但是渔阳剑法口诀仍然牢记在心。

“剑术三门左中右，右虎中蛇左曰龙。”现刀势一出，顿时狂风大作，其势迅疾，让人睁不开眼睛。枪神掩面后退两步，只觉前方一阵风袭来，来不及多想，他内力灌注掌心提枪就是猛烈一扫，不料却扫在了空处。

“不好！”枪神心中暗乎，却见无霜在空中左脚一踮右脚足背，好一个漂亮的梯云纵，衣袂飘飘之间已到了枪神的右侧。

无霜冷笑一声，长剑一抖如灵蛇吐信般刺向枪神的右肋。

“嘶”龙炎剑在枪神右肋留下一道三寸深的伤痕。

“好功夫。”枪神捂着伤口，节节称赞。

“无霜，接招。”枪神横风一扫，向空中高高跃起，霸王枪璀璨夺目，散发亮银的光芒，竟盖过了皎洁的月色，枪神潇洒地翻个跟斗，“龙家枪法第八式——飞龙在天。”只见一道凌厉惨白的光芒从天而降，速度极快，威力无比，竟将地上劈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枪势落下，漫天尘埃，自招式创建以来，从没有人能躲过这一枪，自然更没有人能挡在这一枪前面，因为当这一枪使出的时候，天地间便只有这一枪的风采。如龙出云巅，生死立判。

但是，长夜无霜除外。

她，从不知困难为何物。

虽道路艰险，

亦不会退却。

因为她是无霜。

大明第一剑客，

从来不是虚名。

尘埃落定，无霜单膝跪地，膝盖如同嵌入地面一般，全身被枪气割出割除道道伤痕。面白如霜，冷汗涔涔，全部的注意了只有一点——霸王枪。

此刻，霸王枪的枪尖离她头顶只有不到三寸，面对悬于她头顶的霸王枪，她只有用龙炎剑倾力挡住。然而，仅仅是挡住这势大力沉的一枪，就已经耗费了半数真气。霸王枪上凝聚的，是枪神二十年的功力。长夜无霜就算有龙炎剑助阵，功力增长十倍，恐怕也力有不逮。但是，功力不及，决不是退缩的借口。她的人生，只有进，没有退。

“无霜，你只剩下一半功力，如何挡我的后招。”枪神冷笑。

“硬——挡——。”无霜大喝一声，挡开压在头上的霸王枪，随即华丽转身，将意识全部灌注于龙炎剑，龙炎剑登时焕发出五彩奇芒，那样的璀璨，宛如凝结千年的泪水，散发着琉璃的光泽。

“蜀山剑法，摧——天——撼——地。”

无霜奋力将龙炎剑插入地面，随即地动山摇，枪神跃向空中，无霜拔剑又是一招“人剑合一”，化身为剑，朝枪神飞去，枪神见来势汹汹，慌忙用真气护体，不料真气抵挡不住无霜会心一击，胸、肋、腿多处挂彩。正遇后退三丈，以寻喘息之机，怎料无霜跃至半空中，以气御剑，劈出最强招

万——剑——归——宗

剑芒如雨直落，枪神方圆一丈内已无所隐藏。但见枪神处变不惊，内力运至最顶峰，手中霸王枪化身为一柄巨枪，身披金芒，与龙炎剑的赤芒相映成辉。

“无霜，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龙家枪法的真正实力。”枪神似乎话中有话。

“龙家枪法最强式，横——扫——千——军。”枪神以气御枪，枪尖扫过之处，将万千剑气悉数打飞。

“轰隆隆。”真气相互碰撞，爆发出巨大的响声，激起漫天尘埃。

渐渐地，尘埃落定，留下两个人影。

无霜以剑拄地，全身上下大大小小数百道伤痕，嘴角含血，似乎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左腿已不能站起，只能勉强地用剑支撑，枪神情况稍好，亦有大伤小伤数十处，然而，对于经历惯了大风大浪的人，这点伤委实不算什么。

“无霜，没想到多年未见，你的剑还是这么快。”枪神感叹。

“过奖，龙兄，你才是真正的高手。”无霜不得不服。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我龙家自祖辈起即追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为大明王朝立下赫赫战功，光耀门楣，现在到我这一辈，沦为区区一个看守，高手如何，枪神又如何？“

“龙兄，何以至此？”

“还不是拜曹公公所赐。”

“曹公公。”无霜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