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何为修炼

林默的眼睛里闪过点点猩红，那如灵体一般的老头便再次出现，手挽胡须，一脸玩味的看着林默，“想不到你都沦落成了一个看大门的，还有姑娘愿意助你。”

少年低头不语，眼神里闪过些许的追忆，想起了那个哭哭啼啼需要自己哄的林熙，他深吸一口气，随即便坦然的抬头看向老者，“闲话少说，我该怎么凝聚气海？”

老头笑而不语，两人对视，林默翻了个白眼，微微躬身，做了个请教的学生礼，老头满意的笑了，“你先不要着急，我问你，你可知道，何为修炼？”

何为修炼？林默的眼睛里闪过几分恍惚，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就是将天地间的力量化为己用的过程吧？”

老头摇了摇头，手指轻动，突然林默感觉到自己的衣袍无风而动，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他的指尖凝聚，一股从心底而来的恐惧让他的呼吸变得沉重，但是连林默也没有意识到，在恐惧的边缘，还有一抹另外的情绪悄然升起，名为渴望。

老头的声音似有魔力，像是在林默的脑海中响起，“孩子，闭上眼睛，你就能看见了。”

林默闻言，缓缓闭眼，然后一副巨大的画卷浮现在眼前，老头像是天地间的中心，无数墨色的雾状东西汇集到了他的手指尖，那力量摄人心魄，连巨大的天宗城都隐约在为之倾倒。

老头很快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然后看向林默，“可有感悟？”

林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之中，不能自拔，那一缕缕墨色雾气，应该就是天地之间的力量，只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如此自如的操纵这些力量，连帝国中侍奉皇族的那些高手，恐怕也难以做到吧？

林默眼神灼灼的看向了老头儿，老头的脸色说不出的严肃，“天地初启，万物有灵，草木成灵，禽兽成妖，只有人类拥有神志，但是却无法吸收这些力量，直到一位传说中的人物，创造了功法，人类才真正的称霸了大陆，而在漫长的时间里，演变出了无数的功法，变化万千，但是追本逐源，都是人类将天地间的魂力化为己用的过程，这，就是修炼。”

林默听着老头的叙说，自觉地执弟子礼，诚心问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每次到了凝聚气海的时候，体内的力量都会神秘的失踪，这是为何？”

老头儿当然不会说那些魂力都被他吸收了，他摸着胡子，一副高人气派指点，“修炼一途，心性最重要，不要沉溺往事，要向前看。”

林默低头，面色有些古怪，心里隐约有些猜测，但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再问，“到底有没有办法让我凝聚气海？”

老头点头，伸出食指眯眼“当然是有办法的，倘若老夫现在还活着，随便拿出一件宝贝也能让你突破，但是我陨落的时候，东西大都丢了，你只能靠自己修炼。”

林默呸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坐到了床上，开始修炼，老头看着林默，笑了笑，这孩子，怎么如此现实，老头啧啧两声，知道自己得拿点好东西出来才能吸引林默，于是便笑着说，“凝聚气海，是将天地间的魂力汇集体内，然后扩展出可以容纳魂力的地方，但是你可知道，有一种办法，扩展的气海，可以比常人多，比常人大？”

林默的耳朵动了动，但是没说话，老头摇头继续笑着道，“寻常人将气海存于丹田，三个已经是极限，但是殊不知，气海可以化形，存于身体的骨骼血脉之中，这样的气海，不仅储存魂力多，还可以让身体接受魂力的滋养，愈发的坚实，乃是不传之秘，你想不想试试？”

林默睁眼，一脸笑意，“您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说呢，说吧，需要我怎么做呢？”

老头刚一张嘴，突然眉头一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躲到了林默的眼中，林默还没搞清楚状况，突然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居然是城主！

林默眼里尽是警惕，在传言中，城主是一个无耻小人，据说是夺了自己好友的造化，踏入了武师的境界，凭借着武师的境界以及见不得人的手段，当时参与竞争常驻的另外两大家族的人，或死或伤，他才登上了城主之位。

城主的眼神似有似无的在林默的小屋子里一扫而过，“晴儿将你打伤，我来看看你。”

林默躬身抱拳，“城主明见，但是林默已然无事，请城主无需挂念。”

城主的眉眼粗狂，视线在林默的身上打量了几下，“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是三族大会了，名义上你依然是我林家新血，好生修炼。”　

说罢，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这突如其来的拜访，让林默陷入了一种不安之中，城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老头的声音在林默的意识深处响起，“小子，你小心一点，这个人不简单，能有这么敏锐的感应力，在武师中，他也算是佼佼者了，而且恐怕，他已经盯上你了。”

林默有些烦躁的坐到床边，问老头，“但是他既然没有选择立马动手，就代表他还没有摸清楚我们的底细吧？”

老头嗯了一声，林默松了口气，好歹现在还是安全的，林默打量了一下这间小屋子，突然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惊讶的发现，被二小姐打出的骇人的伤口已经不见，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发现这一点的还有老头，他现身打量了一番，沉声说道，“在人族进化的过程中，有不少强人和妖兽生出了后代，你的身世不清，但是恐怕你的先祖，有着某种极其强悍的妖兽血脉，这血脉赋予了你强悍的恢复能力。”　　

提到身世，林默的脸有些阴沉，而更严峻的问题在于，老头告诉林默，在炙炎帝国，有一种秘法，可是将人炼成丹药，以此来吸收对方血脉中的力量，这种方法不算密辛，假如城主知道这种方法，恐怕林默现在已经成了被人圈养的牲畜。

林默冷哼一声，难怪他让自己好好修炼，还许诺让自己参加三族大会，那可是真正的天才才能站上的舞台，还有帝国与天火阁的使者，假如表现的够好，便能进入天火阁修习，那里汇集了整个炙炎帝国的资源，可谓一步登天。

老头看出了林默的担忧，“炼人丹需要很多的条件，而且被炼化的人境界越高，激发的血脉越强大效果越好，所以暂时你是安全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凝练出气海，好歹有些自保之力。”

林默苦笑了两声，“按照你的说法，城主一定会挑选一个我的境界不错，但是他又能压制我的临界点出手，我要是成了武者，不是死的更快？”

老头点头又摇头，思索再三，沉声说道，“在书上记载，凝聚血脉气海者，同阶无敌，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也能在武师面前有自保之力，只是这个修炼的过程实在是太过凶险，天地魂力极其暴躁，将其压制在丹田已经危险之极，更不要说顺着血脉进入脏器，至今为止，还没有听说凝练成功者。”

林默听得目瞪口呆，看着老头问道，“那你岂不是让我去送死？”

老头挥了挥手，又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我吸取了大量失败者的案例，总结出了一套方法，用妖兽的魂魄作引，用强者的鲜血作为根基，辅以草药，护住心脉，成功率，大概可以增加两成。”

林默低头沉思，这成功率实在是太低，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沉默了下来，老头看着林默，不催促，让他自己做决定，就算林默放弃了，他也一样觉得理所应当。

良久，林默抬起了头，昏黄的烛光在他眼中汇成了一条坚定的线，“告诉我，具体需要什么东西。”

老头楞了一下，从少年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二阶妖兽的魂魄，武师强者的血液，还有共计十三味药材，其中大部分都能买到，只有三味，可遇不可求。”

林默算了一下，以他二门房的月钱，大概过个千八百年就能买得起这些东西了。老头对此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钻进林默的眼睛里不再言语了。

辗转难眠，林默想了一夜，还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等到天色微亮，他起床干活，他不想让城主发现自己的异常，所以依旧做着二门房该做的工作。

不过他在扫地的时候，偶然听到了两个林家子弟在讨论，狩妖祭似乎要开始了。

两人经过林默的面前的时候，带着不屑看了他一眼，林默习以为常，微微欠身，表示尊敬，但是心里已经起了波澜。狩妖祭是天宗城三大家族历练子弟的活动，会将自愿参加的子弟投放到埋骨深渊的浅层，那里游荡者无数的妖兽，危险异常。

林默心头一动，攥紧扫把参加狩妖祭，也许是最好的能得到妖兽魂魄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