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少女蔷薇

陶乐闻声，望向门口，说话的是抱着白色泰迪的女生，黑色长卷发，皮肤白皙，大大的眼睛，透着淡淡唇色的两片薄唇，看模样应该是学生。

“姐姐，快帮忙看看默默吧……”话一说完，少女便把泰迪塞到了陶乐的怀里。

没一会儿的时间，陶乐发出轻笑声，转身从储物柜里拿出了狗饼干，笑着说，“这样就好了。”

不出陶乐所料，见到食物后原本装死的小白团利落地扑了上去，完全不顾杵在一旁的主人的眼色。见状，少女偷偷地皱了下眉头。

陶乐示意对方在自己对面坐下。

“看你应该还是学生吧？”陶乐问，右手托腮，笑着看着对方。

“哎？”对方似是有些惊讶，随即反应到，“是。”望向陶乐的眼睛努力地睁大着，试图以此来掩饰眼底流露出的不安。

“可我最近几天好像一直都能看到你在附近徘徊，假期还没有到吧？”

闻言少女暗叫不妙……被发现了吗？自己这几天确实是在附近暗中观察的……

“跷课总归是不好的，还是乖乖去上课吧。”陶乐却话锋一转，完全抛却了刚才仿佛侦探一般的架势，少女见状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眼正在粮食周围开心地扑来扑去的默默，随即计上心来。

“姐姐……默默是我捡到的流浪犬，这里不太好的样子。”边说着边指了指嗓子，“发不出声音，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的关系才被抛弃了吧。”

陶乐静静听着，看对方吞吞吐吐的模样猜想应该是有下文的。

“我去学校的话就没人照顾它了，所以，我可不可以把默默寄放在这？当然，我会付钱的，对了，这是我的学生证，姐姐不相信的话可以扣下她，我不会把它丢给姐姐就消失不见的。”少女边说着边把学生证递了过来。

陶乐接过来看了一眼，却被对方的名字吸引了去，白蔷薇。马上把学生证还了回去。

“没关系，放在这吧，宠物医院嘛，多一只也没关系的。”陶乐笑着说，“记得放学后来接它就好，费用什么的就算了。”

蔷薇闻言一直开心地说谢谢，“那……姐姐我先走啦，学校已经有几天没去了，去了肯定少不了挨骂……”

陶乐点头。

默默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奸计得逞的主人，接着就趴在新赚到的饭碗旁假寐了。

“陶乐！”当时间已近中午时，小狐狸的声音响起。

跟梁野一起来的是柯享，两只一进门就本能地做出嗅味道的模样，不消几下就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了默默。

“好可爱啊！”“这是什么？！”梁野和柯享是同时发声的，只是两只的语气截然相反。

“一个学生寄放在这的泰迪，名字叫默默。”

梁野冲上去边摸着默默边做出啧啧称奇的表情，柯享心里虽然也好奇，却只是抱臂站在梁野一侧冷眼旁观着，表情严肃。

“啊！”突然尖叫声冲破了那张故作严肃的脸，陶乐闻声望过去，却见默默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咬住了柯享的裤脚，梁野在一旁乐不可支。

“这是什么狗？敢冲着我撒野。”被陶乐解救出来的柯享一直在小声嘟囔，时不时地向默默那边扫一记白眼过去。

“撒娇也说不定哦？哥的桃花开得很好嘛。”梁野趁机对着柯享火上浇油。

“好了好了，吃饭去吃饭去。”陶乐见状赶忙插话，以避免两只掐起来。

“好啊，去吃火锅吧？”柯享的兴致立马高涨起来，一扫方才脸上的乌云。

“可它怎么办？”梁野指指一直趴在陶乐脚边的默默，语气感同身受一般的哀怨。

“放在这啦！”柯享可不想当众被这么小只的狗欺负。

“嗯，留在这吧，一会就回来了。”陶乐同意。

火锅店里，一行三人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当火锅送来时，袅袅的白色水汽霎时蒙住了透明玻璃，又渐渐消散，楼下的车水马龙再度看得清晰，冬日正午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舒服得让人觉得很放松。

梁野坐在陶乐的对面，从这样的角度看过去，陶乐发现梁野的头发若是在阳光照射下仔细地看的话，能看到淡淡的红色。

“可以吃啦！肉片熟了！”梁野和柯享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肉片从沸腾中利落地蘸了酱丢进了嘴巴里。

“好吃吧？”陶乐对面的两只鼓起的腮上写着“满足”。

闻言两只也只是点点头，有条不紊地风卷残云中。

“哇，已经有五天没有见到涂盼了。”大快朵颐一阵之后，梁野才开口，柯享闻声白了他一眼，狐狸的脑袋在吃饱的状态下经常是昏昏沉沉的，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柯享边这样想着，边偷偷地瞥着陶乐脸上的表情变化，却见对方异常灿烂地笑着，“对啊，再过个二十多天就能见到他了。”分明是闻言欢欣鼓舞的模样，柯享不禁困惑究竟是自己太过细腻还是对面女人的神经太粗线条。

“哇，陶乐你这健康向上的心态让我准备了一晚上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呀。”梁野佯作不满地嚷嚷。

陶乐听了只是笑。

“吃得好饱……”柯享咽下了最后一颗菠菜，靠在椅背上轻揉着肚子。总之，在饮食上，六只总是屡屡刷新陶乐对他们的认识。

“任务时间快到了，我们就不送你回去了。”火锅店外，梁野开口。

Ａ市一所高中的运动场里，因为是体育课的关系，除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还有几个班级正在做着课前的热身运动。

“呵，那不是白蔷薇吗？”队列里的一个女生小声冲旁边的朋友开口。

“怎么不是她？估计又是因为什么被老师罚跑圈了吧。果真是我们年纪的风云人物啊。”

“冲上台去告白，亏她想得出来。”

“而且当场被拒绝，真够丢脸的。”

两个女生就这样小声地叽叽喳喳着，直到察觉到体育老师不满的眼神注视才噤了声。

“白蔷薇！你是在偷懒吗？赶紧接着跑！上学是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老师模样的人冲着跑道上在出神般望向入口方向的白蔷薇呵斥着。

听了班主任老师嘹亮的嗓门，白蔷薇这才回过神一般挪动了脚步，只是，不难发现，她视线的焦点始终落在某一处……

“啊！快来人啊！”突然，运动场上响起了女生的尖叫，在场的老师、同学们闻声冲了过去。却见一个女生跪在地上，呼吸急促、费劲全身力气的模样，在老师急急忙忙打救护电话的同时，女生那样的状态却是持续了没多久，就瘫在了草地上。见状，在场的学生们更加慌乱，老师们只得中止了体育课，让惊慌的学生们赶快回教室。

在这样的时刻，蔷薇望着运动场出口的方向，又是一副出神的模样。

“白蔷薇！你又在走神？赶紧回教室，听不到我在说什么吗？”直到班主任老师走到她跟前耳提面命，才回过神来。

远远地看到自家的狼和狐狸奔来的模样，尹哲推开车门，走下车来，待两只进了车，才重新坐回了驾驶座上，“辛苦了。”没有回头望瘫在后上的两只，开车离开。

“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看得到你们吗？”驾着车的尹哲开口，透着冷感的语气轻描淡写。

“这么说来，不是错觉了，我和三哥刚走去的时候，那感觉……就是被人注视着？”狐狸将问询的目光投向尹哲。

“可我们的真身怎么会轻易被人类看到？到目前为止也只是有意让陶乐看到了而已。其他人类，怎么可能？”灰色的狼接过了火狐狸的话，闭着眼睛的模样看上去很是疲惫。

“不见得是人类吧。”细细回想了那个一直盯着梁野和柯享的女生，表情中没有丝毫惊讶或恐慌，认真注视完全过程的表情显得很平常，想到这，尹哲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尹哲的话说完，车内陷入了沉默。

“没关系，可能的话还会遇到的吧，总会有机会搞清楚的。”

“还是没有效果，没道理啊……”昏暗的房间里面，身着黑色袍子的老妪踱来踱去，自言自语中视线一直扫向水中一动不动被冰封一般的桃花鱼。

“没有提前通知一声就来叨扰，晚辈着实冒昧了些。”一道黑影猛地出现在影术士影真的身后。

“小蛇，你来得正是时候。”单凭真气，影真就已经确定了来人，否则，哪会这么轻易就让他进得来。

“有进展？”尹哲边问边伸手将黑色的窗帘拉开，白冷的月光勾勒着他英挺的轮廓。

“没有，一筹莫展，比起上次，小鱼的真气这次很难控制。”苍老的声音说到这顿了顿，接着说，“醒着的真气分明只剩原本的一半，在操纵的时候却发现，似乎在活动的是两股不同的真气。”

“两股不同的真气？”尹哲不解，这意思分明是……

“没错，类似于两个不同的生命存在于同一个体内。”影真点头，尽管眼神中依旧是困惑不已。

“但之前并不是这样不是吗？”

“出于一种反弹力量的驱使吧，真气受到攻击使一半陷入沉睡，反而促使另一股真气显露出来，类似于机体的防御机制吧。”影真解释道，尽管这样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回答也只是推测所得。

“那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如舞会所见，你认识的生命中，比我存在的久的大有人在，去问问他们吧，兴许能找到类似的情况，自然可以找到解决办法。在此期间，我会继续尝试自己的方法的。”

尹哲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挺拔的身影忽地从房间里凭空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