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难言之事

“你离开妈妈早，不知道妈妈养两个孩子有多难，你们那个死鬼爸爸，不爱我们，早早地享福去了，没有让你们过上一天幸福的日子；看人家的孩子吃得饱饱，穿的新新，我们连温饱都没有解决，就更不用说其他了。刷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你马上上大学了，费用我算了一下，一年要一万多，还有你弟弟的费用也要六千多，你想想看，妈妈总有三头六臂也难挣那么多钱，你舅舅家条件也不好，舅娘又不喜欢咱们，就更不用提钱的事情了。外婆外公也老了，也需要照顾，但我们家都这样，哪有能力赡养他们？”

“你恨妈妈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读完大学，你过上好日子，妈妈也就满足了，别在像我受苦。”妈妈坐在床边不抽泣着，说着她的无奈。

这些话，就像针刺一般搅得我好难受、好难受，我忍不住抽泣起来。

妈妈俯身抱住我，也许眼泪能化解仇恨，我实在忍不住了抱住妈妈大声地哭了起来，这是我有生以来最伤心的痛哭……。

常说：孩儿见到娘，无事哭一场，更何况我在外受到很多委屈，很多的无奈，很多的纠结事……。

哭过之后，妈妈为我擦干眼泪问我：“考了多少分？”

我望着满怀希望的妈妈，我实在不忍心再伤害她了，我知道，我和弟弟就是她的生命，就是她的一切。

“598分。”我的声音不大，可是妈妈听得非常清楚。

只见她破泣为笑了，一把抱住我说：“还是刷刷挣气，当初生你的时候，你爸不高兴，起了个刷刷的名字，说女人就只能刷锅刷碗，你外婆还是说对了真是个大学生，这话真灵了。”

母亲和女儿总是血肉相连的，那种亲情都无法解释，无论多大的怨气和仇恨，都自然地消除了，知道妈妈为了我和弟弟情愿牺牲自己的幸福与尊严。

我望着正当年的妈妈，她从17岁就嫁给了爸爸，到现在已经18年了，爸爸和妈妈在一起仅仅四年时间。

可是，就是这四年时间，要了妈妈一生的幸福来陪葬，35岁，正是一个成年女人的最美丽的年龄，可她却用美丽的身体换取我们的幸福。我，于心何忍？

妈妈见我脸色有了好转，把一大汤碗荷包蛋加面条送到我面前，说：“刷刷，你看你瘦成一个骨架子，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常说身大力不亏，打架也要好身体”

此时，我心里真很惭愧，长这么大，我没有帮过妈妈干过活，一个人承担我和弟弟的学习费用，不知有多艰难，想到那笔天文数字的学费，心情越发沉重了。

我原谅了妈妈。

我吃完妈妈下的荷包蛋加面条，已经满头大汗了。

妈妈说：“我弟弟明天回家，他去了汉正街打工去了。你和弟弟到镇上问问你的小学老师，到底报什么专业好。”

“妈，我不读书了，我现在已经大了，已经能挣钱了，就让弟弟读书吧。”我不想让妈妈再做那种事情了，不想让她再为我失去尊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