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遐想

想到胡念之走之前的慌乱，秦明不禁叹气道“但愿月老牵线给他们两个，成为一对神仙眷路，一段佳话。”

马车上，林教谕还是沉不住气了，想到临走时雪玉楚楚可怜的样，就有些恼怒道“念之，今日你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读书读傻了，难道秦明和雪玉的心思你都看不见嘛？为何要以兄妹相称呢？”

胡念之不敢直视先生严峻的双眸，低着头支支吾吾道“先生，我，我，我有一件事情瞒着你，不知如何跟你说”

林教谕吃惊道“你该不会是早已于其他人家许下婚约了吧？你要是许下婚约你到是早点说啊！我又不会要你退婚取秦家丫头啊！你这不是捉弄秦明和雪玉嘛！”

胡念之恭敬道“先生，你是知道我的为人的，我这绝不是捉弄，我也喜欢雪玉但我们只能以兄妹相称，我已有心上人了。”

林教谕倍感好奇摸着苍白的胡子笑道“是哪家的丫头啊？是不是比这个雪玉还好看啊？你个臭小子！我倒要看看那个姑娘让你这么细心的孩子变得如此马虎”

胡念之本想鼓起勇气全盘脱出但看着林教谕期许的眼神，好不容易张开的嘴又慢慢闭上了。看到胡念之半响不说话，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有点着急了，催促道“怎么了念之，是哪户人家啊？你放心只要你说我肯定带你前去提亲，虽然你只是个秀才，但前途无可估量，该不会是别人嫌弃你吧！”

胡念之看着林教谕关心疼爱自己心中也是一阵温暖，回想起自己自幼孤苦，虽说教谕向大家介绍自己是养子，但还是在教谕看不到的时候遭受了不少的欺侮和辱骂，因为大家都知道我的亲身父母是因为救我才双双遭受不幸的。

那天趁家人不知道便跑到湖边玩耍，接着就看到一条黑色的小鱼，便被吸引了过去，不知不觉的便越走越深了，看着游动缓慢的小鱼，却每次都抓不到，真是奇怪啊，每次看着抓到了却还在前面一点点，走着走着很快水就漫过了腰边，本来我不想继续向前的，但看到前面又多出一条一模一样的小鱼，在哪里一动都不到，看着不远就向前多走了几步，这是后面传来了父母的急呼声“念之，快回来！不要过去了，你会被淹死的，快回来！”

听到父母的呼唤我便准备回去了，奇怪为什么我动不了，水正好到了我的胸口，看着刚才的小鱼只在原地游动正好跟我是一个反方向，我只差一步之遥就能抓到两条鱼了，当我转过身准备抓鱼时，母亲便传来的急促的哭泣声“天啊，老天爷！已经淹死两个孩子了，难道还要再淹死我的孩子嘛，佛祖保佑啊，念之你快回来啊！不要向前走了，你不要离开我!”

这是母亲在岸边已经泣不成声了，瘫软在地上，父亲也在大声呼救希望附近的人能过来帮忙并向我这边跑来，此时我竟然控制不了自己，慢慢转过身背对着父母向前走去，嘴里也发不声音，我害怕极了只能是无声的哭泣着，眼泪迷失了我的眼，我想我一定会死了！看着我就要迈向地府，或者潜伏在水底伪装成小鱼引诱过路人以此来转世投胎。

岸边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叫骂声“你这孩子，怎么如何胡闹，看我回去不打烂你的屁股！”说话的是我父亲，一声怒吼过后，看着两条鱼儿竟然停住了，我终于能动了，但我回过头才跑两步就动不了了，我转头看见鱼儿又在向前游了，我一使劲大叫一声“父亲，母亲救我，有两条小鱼在拉着我，我动不了！”叫完便像木偶人一样转身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此时及时赶来的父亲正好拉住了我，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到嘴巴了，父亲想要抱起我向后走去但他怎么也拉扯不动，我像是麻木了只能用眼睛看着愤怒的父亲拼命拉扯，和大声的斥责“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你们这些牛鬼蛇神，离我孩子远点，滚！要不然我就请道士灭了你们，让你们永世不得投胎，滚！”这是母亲也跑来了，拉着我就往后拽，但还是没起到作用，水已经到我嘴巴上面了，我尽全力闭上嘴巴，淹过鼻子我就真的死定了，远处听到呼喊声的村民也看到我们了，全速向水边跑来。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妇人叫道“是前年那两个淹死的老春头家孙子在害人，大家快去帮忙拉一把，他们小没多少力气的，到了晚上就真的来不及了！”村里的壮小伙听到声音都往这边跑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水已经淹过了我的鼻子，瞬间我就昏迷了，后面的事是瞎眼的婆婆告诉我的。

是我父母合力把我拽了出去扔到了后面，但是他们却全身力竭瘫软在水中，接着等大伙赶到时，已经看不见人影了，有个小伙子潜水下去就看见父母亲直直的向深处坠落下去。后来大家都责怪我为什么大家三番两次告诫小孩不要去水边玩却还是偷跑去玩，害死了自己的父母，然后就是先生外出游玩时收留了我，还说我不是灾星是文曲星，带回南溪书院好生学习将来考取功名为国家为人民，为江山社稷出力。虽然先生当时是随意乱说的但他确实改变了我痛苦不堪，残缺不全的命运。面对先生，我却说不出口，难道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大家茶余饭后才会津津讨论的(表）子嘛？

看着表情复杂，呼吸急促的胡念之，林教谕心中也是不忍，这孩子一步一步走来也是非常不容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就是最贴切的写照，于是松口气道“念之，这两天你自己多想想吧，想清楚了再答复我好嘛！千万不要扭扭捏捏辜负了秦明一片热情，雪玉的一片心意。

胡念之道“真是有劳先生为我费心了！”拿出扇子扇了扇就想起了雪玉小姐赠送的手绢，真是不懂为何姑娘表露真心时，男女一块玉佩，一把折扇，甚至是一块手帕都视为定情信物，自己还没心没肺的接受了，看着雪白的手绢眼前又浮现出雪玉可爱俏皮的话语以及花容月貌的面容，但是一瞬间耳畔又出现了初见月儿充满磁性感性动人却又有点无奈的歌声

英英妙舞腰肢软。章台柳、昭阳燕。锦衣冠盖，绮堂筵会，是处千金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

乍入霓裳促徧。逞盈盈、渐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肠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