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严家规

李如霜想不透哪里做的不妥，只道是老夫人又故事重提，零落的哭诉声音断断续续，老夫人一拍桌案：“昨日我怎么吩咐你的？我要你在屋中思过，你竟是将我话抛在脑后了？”

李如霜被这一声惊响吓了一跳，睁着大眼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姑妈，我实在是担心老爷身体，不去看上一眼我怎么安心！这才违了您的意思，我瞧过老爷无事，要打要罚，我全受了，只求姑妈您别生气。”

咚的一声，重重的在地上磕上一个头，额上已是红了一片，老夫人一口气堵在心里，若是只是去看了看也就罢了。

“你可还给老爷吃了什么。”

李如霜低着的脸色突然一变，抿着嘴唇不敢言语，方夫人冷冷哼上一声：“就是你不说，我也命人查了你院子。”

凉意爬上心头，李如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覆上了一层寒冰，浑身冒着寒气，这么隐秘还是被发现她喂了方明昭吃了东西。

老夫人锐利的眼神如同刀子在她身上扫视，她低着头不敢直视，已道不妙，不断换着思绪：“姑妈，我得了一个方子...说是吃了，保管一日就见效，我这才让红花去熬煮了来给老爷喝的...”

李如霜突然抬起头来瞪着红花：“姑妈，都是红花！她说她弟弟也是这个症状，吃了这个方子便好了，我听了她的话，一心想老爷好，才做了主！姑妈！老爷怎么样了！”

老夫人扫落桌上茶盏，砰的落在李如霜面前，吓的她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姑妈！”

李如霜心里砰砰直跳，老夫人的脸沉的能滴下水来，如此可怖的面容她从未见过，莫不是因为她一碗药害了方明昭的性命？

越想越心慌，如同平静的湖面在背后酝酿一场巨浪，冷汗湿了背后一片，嘴色发白，人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眼下只能将责任推个一干二净！

指着红花厉声道：“都是你这个jian婢！”

李如霜起着要来拉红花，只是她脚受不住，还未站稳已跌在地上。

如此场面，红花受不住吓，扑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就算不是她，她也只能受了李如霜给她安的名头，她只是一个奴婢，是斗不过主子的。

卖身契捏着，就是要她去死也反抗不得。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

“姑妈！你瞧见了吧！都是她！姑妈，老爷怎么样了！”

正堂里吵吵闹闹一片，还未如何，就被李如霜闹的脑子嗡嗡响了。

扶着额头，不管如何，李如霜是轻饶不得了，好在方明昭没出什么大问题，不然便是要押到大牢里去的让她自生自灭。

摆摆手，叫人拖了红花出去打个三十板子，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命了。

“取纸笔来。”

李如霜瞪着大眼，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姑妈...你要纸笔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打发你回去，留着你在方府祸害人吗？”

李如霜一而再的出错，保不齐哪日就害了方明昭。

李如霜听懂了这话的意思，是要休了她，这可要了她的命了。

她不过就是个妾，被休了回去定然受尽娘家人白眼，日后也寻不到好人家了，爬跪着抱住了老夫人的腿：“姑妈！你不能逼死我啊！老爷就算喝了我的药汤也不一定是我的东西有问题啊！”

李如霜仿佛抓住了什么：“对！保不齐是那个荣春秀故意设了个局，想取得您的信任，所以在药里动了手脚！而后拿着我出来顶她的错，姑妈！你可不能让小人得逞啊！我是真心看顾老爷的！这些您都知道的啊！”

老夫人心思果真动摇了，一切事物都交到了荣春秀的手上，她说如何就如何，若真是荣春秀故意为之，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处就有些心惊，不由捏紧了椅柄，沉吟了片刻：“去，将付大夫请来。”

余汶低着身子跨着步子上前，压低了声音在老夫人耳畔：“老夫人，此举是否寒了荣姑娘的心。”

老夫人皱起眉头，面上喜怒不辨：“我儿性命要紧，不能错落一丝。”

“是。”

应声唤着人去请大夫，这动静难免会引起注意，要瞒是瞒不住的。

余汶在府中也有几个只听她话的心腹，使了眼色去给荣春秀报信。

荣春秀坐在院中研磨药粉，派来的丫鬟将消息递到便走了，她只是转眸笑了笑。

小小的方府也有这么多的心思，依旧沉稳坐着不动，她的方子不会有任何问题，她无需多虑。

付大夫年岁略长，莫约三十多岁，跟着人急匆匆入府，荣萍闲不住跑去看。

只见他一路去了方明昭的院子里，进了屋子久久未有出来。

荣萍撇着嘴回到了荣春秀这儿，闷闷不乐的踢着路上无处寻找的小石子。

路面被方府的下人们打理的干净，连片叶子也寻不到，荣萍踢着空处，发泄她心中的不满。

好心救治反而惹了一身怀疑，落在谁身上都不高兴。

荣春秀瞧荣萍抑郁的过来，笑着唤了她：“萍儿，干什么呢。”

荣萍抬起头来，脸上写着不高兴，视线往旁边掠了掠：“姐姐，他们这么对你，你还坐的住？咱们不在这儿待了，我们走吧。”

“瞧你这小心眼的劲。”荣春秀放下手中研制的药粉擦了手：“这点委屈都受不住，你日后怎么做神医？”

“信我就医，不信就不医，你说方府的人这么做，多让人膈应。”

荣春秀亲昵的刮了荣萍的鼻子：“萍儿，将性命交到一个不认识的人手中，那已经是莫大的信任了，命只有一条，小心些没错的，医者能救人，也能害人。”

她心平气和的看着荣萍，眼中认真的神色让荣萍忽视不得。

忽而，那一股子怒气也消散了，荣萍嘟着嘴，明白荣春秀说的话，这话她爷爷也时常挂在嘴边，她点点头。：“姐姐，这些我都懂。 ”

“嗯，萍儿最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