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前尘往事

沐阳想了想：你把皇城入侵的经过和我说一下，我要仔细，一点细节都不能漏。

道弘展现出他那高超的记忆力，将事情的经过徐徐道来：只记得当时是夜卫的其中一名队长，也就是在大厅之上替你说话的那位，回来通风报信，说是妖魔合军已经攻到了皇城之外，要所有的人做好准备。

圣德夫人听后，立即调遣皇城内所有的夜卫和执令军，进行皇城的保卫战，其中夜卫交给了叶老进行统一安排，而执令军则是由几位长老率领。

夜卫和执令军刚刚集合完成，如你所说，本来固若金汤的皇城结界却突然破裂开来，刹那间整个皇城失去了结界的保护，大约数十名妖族和魔族的人便冲了进来，而那名七罪原魔也在其中。

等等，沐阳打断道弘的话语：你和我细细说一下结界是如何破开的？

炸裂开来，还是破碎开来？

道弘一蒙：这有什么区别？

很重要！

道弘认真道：如此说来，既不是炸裂，也不是破碎，那种情形更像是整个结界被利刃切割开来，然后被外力破坏掉。

切割？

沐阳皱着眉头道：难道是被傲慢强行破掉的，我记得他的能力便是空气控制，在城外之时，那一招空气斩确是犀利无比，不过，接下来呢？

道弘继续道：接下来，我们便是抵御外族的入侵，只是没想到那个率先攻入的七罪原魔只是他的一个分身，在被几位宗主击破之后才发觉到这一点，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几名夜卫的尸首被发现在后殿的位置，而陆子游也被原魔救出。

他们搞了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把陆子游救出？

沐阳有些不能理解，而且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自己却说不上来：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异常？道弘摇了摇头：除了那个魔头，剩余的外族被我们全歼，不过我们也有部分损失就是了，要非说异常的话，就是后殿几名夜卫被干掉的太过于干净利落了，听他们说像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被瞬间杀死。

沐阳点点头：不过我想不通，如果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救人，为什么偏偏选在这种时候，霞英茶会，可是汇聚了各宗的精英弟子，同时各位宗主也会赶来，对他们的行动不是更加不利。

而且。

道弘想了想：陆子游那囚禁的地点也不像是多么严密的地方，如果真的想要囚禁他，把他困在这里不是应该更加安全一些。

沐阳想起了陆子游的遭遇：那是为了羞辱他，也是发泄一下之前五界大战时后的怨恨之气，他的身份特殊，毕竟他是魔魂之子。

说着说着，沐阳好像想起了什么：对，原来是这样，所以才需要有人做他们的内应，在结界上做手脚，将结界破坏掉，然后趁乱而入，救走陆子游。

不过这样的话，是不是显得有点仓促，人数不多，只有一名妖将和原魔，他们怎么会如此有信心就凭这么点人就可以攻入皇城。

道弘叹气道：要不是被我们提前发现了行踪，还有你拖住他们的部分人马，让青栩前辈回来通风报信，等到到时结界破裂，我们被打个措手不及，很容易造成更大的伤亡，我觉得他们这次的行动，应该是建立在偷袭上的，如果是偷袭那这些人马就够了。

沐阳一拍脑袋瓜：对，就是偷袭，这些人马，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做好如此完全的准备，有些仓促，像是赶时间，又怕错失时机，可是他们担心的时机又是什么？

沐阳陷入了沉思，四处观望着，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结界！！

什么？道弘有些不解：结界？

对，沐阳双眼明亮：就是结界。

只要有皇城外的结界在，不管他们来多少人，如何进攻，都做不到偷袭的效果，所以说，关键点是我？！

此话怎讲？道弘听出了点苗头。

沐阳分析道：因为我在茶会中的表现，他们发现我能看穿一些事情的本质，我的这双眼睛，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障碍，不管我有意还是无意，总会发现结界上的手脚。

道弘了然道：所以你才会被有意或者无意的针对，同时担心你识破结界的破绽，所以他们里应外合提前动了手。

沐阳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如此说来，圈子基本上可以确定了，就在几位宗主和长老之中，因为这件事我只告诉过你和人皇圣尊，不过从圣尊的话语中我感觉其他几位宗主和长老应该也有所察觉。

这两天几位宗主和长老可有什么动态？

道弘摇摇头：你这个推测可太大胆了，不过并没有什么，他们一如往常，只是过两天听圣德夫人说好像要举行大宴。

为什么会在这种关头做这种事情？

道弘：这是之前就有的习俗，不管本届茶会何宗何派哪位弟子，只要夺得了茶魁，人皇圣尊都会在宫中设宴招待参会的宗派弟子。

沐阳：是不是人皇圣尊陨落的消息一直被封锁着。

道弘：那是自然，本次人界皇城被外族入侵，本就人心惶惶，如果圣尊陨落的消息在传出去，那不得天下大乱，这个时候很明显妖界和魔界已经串通一气，如果我们一乱，正好给他们可趁之机。

不错。

沐阳尊敬道：圣德夫人想的的确周全，此时举行大宴的确可以安抚人心，不愧是圣尊的夫人，母仪天下。

这样，你帮我个忙。

沐阳想了想：你回去后帮我注意着几位宗主和长老的动向，还有你帮我带句话给千寻，让她查看一下死在后殿中几位夜卫的尸首。

道弘苦笑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带话可以，要我去注意宗主和长老的动向，这不是难为我了。

沐阳坚定的看着道弘：我相信你能做到。

得了。

道弘正经道：行了，这事交给我了，你就放心在这呆着，外面的话，我相信叶艺和邱见枫也会很乐意帮忙的。

沐阳摇摇头：不行，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需要帮忙，去找青栩，他肯定是会帮你。

道弘起身向外走去：得嘞，我信你。

望着道弘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四周无人，沐阳低头从嘴中取出一颗圆滚滚的东西，仔细一看，那就一颗被冰块包裹着的药丸。

沐阳呵呵一笑，将药丸扔到一旁：小把戏。

担心的事太多，根本睡不着。

沐阳将那块玉牌拿出，敲了敲：喂，喂，喂，别睡了，小白，小白。

滋溜一下，一股青烟从玉牌中冒出。

小白四处打量了打量：怎么几天不见，待遇都不一样了？

沐阳无奈道：风水轮流转呗，你不是说你通晓五百年吗，是不是各界的事都略有耳闻。

小白哈哈一笑：怎么是略有耳闻？！我那是滚瓜烂熟。

沐阳：既然这样，你给我讲讲五界中的趣闻呗。

难得有人要陪自己说话，小白也很激动：行，你愿意听，我就愿意讲，不过，讲点什么好呢，讲点你不知道的吧，你知道当年五界大战的起因是什么吗？？

沐阳很感兴趣：这事我听说过，不过原因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呵呵呵。

小白笑道：那是自然，只怕你们这些年轻的小辈都不知晓。

小白摆出一副得意的神情：我问你，你知道天堕吗？

天堕？

沐阳想了想，摇了摇头：从未听说过，那是什么？

小白像是回忆起了很久前的往事：那是什么？

那是天堕，上天堕落的根源所在，也是那场五界大战的导火索。

你知道五界的势力是如何维持一个平稳的吗？

沐阳：战斗力？

小白：差不多这个意思，五界之中，魔界有魔魂和七罪原魔；妖界有妖帝和七邪妖将，鬼界则有十大阎王镇守，还有五大判官的辅佐，神界更不用谈，一直以来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不过那是之前的神界，如今的神界，早已不能同语。

相比之下，人界只有五位宗主和几位长老，战力的高低一目了然。

沐阳：你是说如果全面开战，人界并不占优。

小白：魔界与妖界一直有同盟之意，为此人界和鬼界也只能联手对抗，那时神界还是真实的神界，实力强盛无比，由神界从中间调和，所以并未发生大的争斗。

直到那一天，天堕的诞生。

天堕诞生之时，雷霆震惊万里，乌云遮蔽八方，滚滚血光漫天挥洒，所有人都意识到即将有大事发生，却不曾想，那是五界灾难降临之时。

你口中的天堕到底是什么？

沐阳还是不理解：怎么说的如此玄乎。

小白长叹：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似魔非魔，似妖非妖，似神非神，谓之天堕，他的出现，打破了五界的战力平衡，使其他四界人心惶惶。

沐阳问道：天堕出现在了哪里？

小白眼神缥缈，似乎回到了五界大战之时：神界，他出现在了神界。

神界本就实力强劲，之前一直作为中立保持着五界的平稳，也算是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结果他们创造出了天堕，一跃凌驾于其余四界之战力总和，天堕的出现，使的就算其他四界联合在一起也有被毁灭的风险。

所以四界再也无法按耐，抛弃了所有的前见，空前统一，一起去征伐神界，所以多年前的五界大战，说是五界大战，其实是四界共同讨伐神界的战争，不过结果的确如后代所传。

其中人界人皇重伤不治，妖界妖王殒命当场，鬼界十大阎罗只余其二，魔界一代魔魂也落得个尸魄分离，只有神族在最后一刻，从战场撤离，同时关闭了通往神界的大门，结束了这场战场。

不过不同的是神界实力大为受损，诸神陷入了永恒的睡眠，所以现在的神族其实根本就不是之前的神族，而是神族代理者。

这便是之前五界大战的真相。

沐阳感到深深的震颤：如你所说，这个天堕的实力究竟强横到了何种地步，竟能做到如此。

哼。

小白冷哼一声，天堕的实力，没有亲眼见过，怎么说都无妨，你只要知道有他在，是一路压着其他四界打的，要不是最后天堕失控，连同神界一起征伐，现在的五界早就不是这幅场面了。

沐阳心生神往：天堕。

既然如此，战况结束后，天堕呢？

小白：这个就不知道了，最后失控，五界乱战，天堕也随之失去了踪迹，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他消失了。

是吗。

沐阳喃喃自语道：也就是说他可能还活着。

忽然沐阳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凶之兆，天星陨落，霞光震荡，妖魔欲出，世无太平，天将至暗，堕法随之。

天将至暗，堕法随之。

沐阳点头道：道弘的占卜真是准的一塌糊涂。

想了想现在的局面，沐阳道：如今呢，如你所说，天界早已不是那个天界，如果再次发生战乱，五界岂不是会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小白：这倒不会，经过上次一战，五界元气大伤，都在休养生息，只会在边境的地界发生一些小的摩擦，而且就算真的发生了全面战争，就算没有天堕在，也不至于万劫不复。

你知道在五界之中，有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叫“守界人”。

守界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沐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那是什么？

传说中，在由神界转化成五界的过程中就诞生的存在，他们不参与任何一方的争斗，就像观棋手，只会看着场上的双方进行博弈，却不在乎过程和结果。

只有当一方想要掀翻棋盘的时候才会出手制止，话说，你能明白掀翻棋盘是什么意思嘛？

沐阳考虑了一下：灭国，当其中一族想要将另一族群彻底铲除的时候。

嗯，理解的差不多。

小白继续道：差不多这个意思，就是当一个族群即将面临着被另一个族群连根拔起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所以他们也被称为守界人。

他们？沐阳：有多少人。

四个或者五个。

小白像是有些拿不准：因为他们从未真正的出现过，所以没人知道，不过应该是四个或者五个。

其中魔、妖、人、鬼四界之中，必定有一位守界人的存在，也就是一直传闻的四象，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四个的存在是肯定的，只有神族，一直不确定有没有守界人的存在，因为他们不属于任何一方。

四大圣兽就是守界人？

沐阳：这也太扯了吧，根本是只闻其名，就连见过的人都没有。

小白两手一摊：所以才说这是个传闻。

难道这四个守界人的实力可以强横到制衡五界的战力？

沐阳好奇道：竟然可以仅凭一个传说就镇得住五界。

这个也无人知晓，不过从古至今除了天堕的出现可以扰乱五界之外，就算修为达到圣人之位也无法抗衡两界的联手，这个你应该听说过，能够镇得住五界的，不是守界人的存在，而是守界人所掌握的术法。

他们的修为或许很强，但是两界联手，高手齐出亦是不可能抵挡，不过他们的术法，却不是两界高手联手所能抵挡的，因为他们所用的术法被称为“破界”。

破天毁地，无界无法。谓之破界，又称为破界术。

据记载，这世上只有四种破界术，分别为：“葬泯空漩”、“阴雷死枪”、“九转轮响”、“天哭炎狱”，四名守界者分别对应着四种破界术，每人掌握一种，足以撼动天下。

所以我才说这世上或许只有四名守界者。

沐阳咂舌：破界术，很厉害吗？

小白：凌驾于所有术法之上，威力强大，无可比拟，称之为毁天灭地绝不为过，是一旦用出，便无回旋余地的禁忌招数，所以没有任何人敢下此决心如此武断。

沐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倒也是件好事，可以震住五界众人，不过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小白解释道：对于这件事，我只知一二，倒是在鬼界，五大判官之中，有一位文判官，叫什么杜之明好像，在他手中有一本万灵书，记载着五界之中各种奇闻异事，和少见的术法，那才叫一个详细，如果有机会结识到他，他可能会告诉你更为详细的事情。

沐阳点点头：照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有兴趣，不过这只是传说，真的有人见过破界术吗？

小白诧异道：这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有人见过破界术，那现在的五界怎么可能还是这幅样子，传闻而已，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总之，是没有人会愿意触这个霉头的。

沐阳哦了一声：那现在五界不是安稳的很，这妖界和魔界也是，好好呆着不行吗，非要整这么些幺蛾子。

小白呵呵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五界之中这是通用的法则，人看魔堕落，魔看鬼下贱，成见之深，又怎么是一两句话可以化解的了的。

哎。

沐阳叹了口气，仰躺在大牢之中，望着窗外一轮明月，喃喃自语：其实我觉得吧，人族之中有好人也有坏人，与之相对的，其他族群中肯定也是这样，善与恶总是并存的，就像光与暗一样。

太阳照射在树木之上，那树木便是光明的，可树下的阴凉地却是黑暗的，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个是不可能更改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全是好人的世界，倒也不赖哈哈。

沐阳笑了笑：没有悲伤，没有欺瞒，没有尔你我诈，这样我就可以和千寻自由自在的生活了，想想都觉得舒服。

望着沐阳出神的表情，小白也如同被感染一般：并不是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有过这种想法，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怀着同样的念头，只不过最后却。

沐阳没听清：什么？你说的什么？

小白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想法还不赖。

沐阳呵呵一笑：想想而已。

过了好一会，沐阳才又继续问道：那你可曾听说过一种极寒的灵力？

小白两眼仿佛眯成了一条线：你个人族的小娃娃哪里听来的。

沐阳倚靠在墙壁上：你说就是了。

小白这才道：纵观五界，也只有神界才有你说的这种极寒的灵力，不过这就要从五界的诞生开始讲起了，你知道五界是怎么产生的吗。

沐阳昂头：你觉得，我应该知道吗。

小白摇摇头。

沐阳：那你还给我卖关子。

哈哈哈哈。

小白笑了：好长时间不说话，总想活跃活跃气氛，说起来五界的诞生，其实都是神界的分支，也不是之前的神界，而是最古老的的神界。

沐阳不解：怎么又冒出来个最古老的的神界？

小白得意道：你们当然不知，所谓的最古老的的神界，是当时天地初开时唯一的族群，那时所有人都居住在一片寒冷荒芜的冰川之地，不过后来有人逐渐死去，有人慢慢堕落，有人甘于平凡，与神族同在的动物、植物也纷纷得道幻化成神族的样子。

所有的事情都不会从一而终，而是渐渐发生不可预知的变化，这便是后来五界的形成。

而你所说的极寒之灵力，便是当时最古老的神族的一脉相承，由于出生在冰川之地，所以部分神族一出生便会掌握这种特殊的灵力，所以他们也被认为是神族中的高贵血脉，只是随着分崩离析，这种血脉的传承也越来越少，越来越稀有。

你刚才问我这种极寒的灵力，本不该是你这种小娃能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才问你从何而知的。

沐阳哦了一声，不在说话，思绪却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良久良久。

沐阳问道：你到底是谁？

小白没说话，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思考：我也想知道我是谁，那你呢？你又是谁？

沐阳一愣，自言自语道：我？我又是谁。

一夜无眠，第二天沐阳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不停地向困仙牢的入口望去。

小白不合时宜的冒出问道：怎么？你在等人。

话音刚落，便见一道靓丽的身影从入口走来，走向沐阳的方向。

沐阳笑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