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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灯塔水牢

第11章 灯塔水牢

书名:我在恶岛的那几年作者名:町鬼本章字数:5048更新时间:2021-12-27 16:35:44

“我要死了……”就在我认为自己马上因为窒息而亡的时候,一只大手朝我的脸撕了过来。瞬间一股血腥的空气从我的鼻子灌入,虽然不好闻,但总算是空气。我感觉自己能呼吸了,此时此刻便不再管其他,只想贪婪的呼吸着一切。

不多时,我抬了抬手指,感觉自己能自由的活动了,不由得感叹。

啊!活着真好!

只要别再让我受此刑,怎样都好!这一刻,这是我内心全部的心声。

我虽然面色苍白,但总归从刚才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片刻,我缓缓睁开眼,双眼无神的望着武江,大脑因为缺氧已经“停止”了运作,一片空白。

武江手中拿着撕下来的桑皮纸,上面还印出了我的五官。

“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浑身没有气劲,依然呆呆得看着他,没有言语。

“这个叫‘贴加官’。怎样,你看这纸上的五官明不明显呀?”说着,把手上的纸扔在了一旁,拿起箩筐里的毛巾开始擦手。

“哦。”我依然反应不大。说实话,真的不是不想理他,实在是刚才的折腾让我有些筋疲力尽。

“小子。休息的咋样了?要不咱们进行下一项?”

“哦……哦,不!不要!别!啊!”那个时候的我,听到‘下一项’的时候,嘴巴已经开始下意识的结巴了,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求饶。

武江全然不管我如何哀求,“嘿嘿。那咱们继续。”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走了过来。

“听说过水刑么?”说着,把椅子放平成床。因为椅子压得很低,我被放成脚比头高的姿势,脑袋感觉有着些许的充血。

“水刑?”在我仍然没有回过味的时候,毛巾捂住了我的脸。紧接着,在我整张脸被毛巾盖住的同时,水顷刻间倒了下来,浇在了我的脸上。

顿时,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充斥着我的大脑。这种感觉跟刚才的“贴加官”不同,那个是逐渐一点点的放大窒息的效果,使其呼吸困难;而水刑则是突然之间出现的一种窒息感,如同溺水一般,再加上毛巾渗水,脚高头低,鼻孔便不时的有水灌入。

“呜呜……呜”求生的欲望,使我用出吃奶的力气去挣扎,不过这顶多算是心理安慰。

我的身体不住的抽搐,耳畔是武江的笑声。

“小子,对箩筐还敢不敢兴趣了?”说着,仍然持续对我的脸浇着水。

“呜呜。”我拼命摇着头向武江示好,左扭右扭着头,告诉武江自己不感兴趣,生怕他会错自己的意思。

因为第二段折磨突如其来。我并没有做好憋一口气应对的准备,此刻已经有些气短。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发热,我应该是又哭了,就算挺过了这个折腾,武江还有下一个花样,这样下去还没到黑屋便一命呜呼了。我呼吸困难,此刻,只希望有人能够神兵天降,救我于水火之中,真的,谁都行。

一时间,佛祖、上帝、神、仙、祖师爷的,只要我能想到的,都在我心中默念了一个遍。

……

“武哥,玩得挺开心啊!”这是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声音。

“滚!别烦老子!”武江手上的水稍作停顿,不满的骂道。

“武哥,别这么大火气。多少配合一下我工作嘛,您要是把他弄死了,我怎么跟典狱长交代呀?您说是不是?”

“你没法交代关我屁事?”

“啧啧啧,您这话可不对哟。平时倒是无所谓,这不正赶上上面下来人么,这时候撞枪口,对您对我可都不会太好哟。”

声音又近了些,与此同时,我脸上的毛巾被揭开,“啧啧啧,你瞅瞅这脸沤得,都泡白了……”我满眼血丝,大口得喘着粗气。

来人一脸的嫌弃,提拎着毛巾,捂住口鼻,“咦……您这里还是那么味儿啊。”

“哼……”

“武哥,要知道,在这个行刑区,咱俩一起管理,那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8848无论死在谁的手里,咱俩都无法交代。再说,外面的人还看见您俩进来,您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冲动给人家落下口实不是么?”

哦,原来是黑屋管理员,吴品。我短暂的咳嗽了一会儿,便开始听他们说话。

“你以为我会怕他们告状?”

“不不不,他们不会。但是这个时期,保不齐,人死了典狱长会询问。但凡他们实话实说,那也是给您添麻烦不是么?”

“虽然您天不怕地不怕,但在这个节骨眼,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妙嘛。”

脸色稍微缓和,我望着武江,此刻武江也望着吴品。

短暂片刻,武江扭动机关,手上脚上立刻获得了解脱。而后,武江拿起衣物,进入了那个单面透镜的小屋。

“别愣着了,走吧!”吴品冲我笑了笑,“你受惊啦……没事,这点委屈不算啥,就当提前适应啦!”

……

从地下行刑室出来,吴品带上了门口的两个人,一行三个人引领着我,向东北方向的黑屋区域走去。一路上,吴品都微笑着与同行警员聊着天,而狱警们也都开心得和吴品聊着天,很明显,大家和吴品的关系很好,甚至能撇开身份高低聊到一起。眼前的这些,与传闻中的吴品完全不一样,此时此刻,我的心中不免有些费解。

吴品这个人,大概30岁左右,平声静气的,说话也十分讲理,他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连长相也是一个知识分子的样子,走起路来有着一股书生气。这跟眼中充满狂热的武江完全不一样,是两种不同的人。

那是一个灯塔,塔并不高,塔顶有哨兵站岗,从一路上吴品和警卫聊天中得知,上面有一个大探照灯。这样的灯塔在监狱的四个角都有,外加南边的“小葫芦头”,总共有六座。

唯独不太一样的是,面前的这座,要比其他灯塔更粗些。进入塔内,有一个旋转楼梯,上通塔顶,下到地下。在门口,吴品简单对两名警卫小声交代了几句,而后温和的对我说:“小兄弟,等下你跟着他们走,五天后的早晨,我来接你,要加油哟!”

“你们把这个小兄弟带去水牢,好好照顾,好吃好喝,别让人家再弄瘦了。唉,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好好对待人家哈!”

“放心吧!吴工!”这个时候,虽然他们之间聊的很愉快,但从这硬核刻板的称呼上,我感觉事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毕竟只有工程师才被人在姓氏后加“工”这个称谓。

虽然知道自己即将去的黑屋是水牢,但从吴品的交代中,我感觉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对待犯人很客气,很人性化。

这个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只有不熟悉的人,对方才会对你客气,如果真心待你好的人,是根本不会客气的。俗话说的好,忠言逆耳,无论是在社会中,还是在家里,关系近的人大多相处起来是比较随意的,之间也不会客气;而往往对你越客气,对你说的好话越多,说出的话都是哄着你开心的漂亮话的人,跟你的关系才是越疏远的。因为这些哄着你的话,往往带有目的性,不管是从你那里获取利益,还是托你办事,但总归是有求于你,才会给你非常客气,甚至于戴高帽子。所以,与人相处,要学会从对方的说话神色态度来了解到对方是否是真心对你。

不过,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我会给吴品带来什么样的价值,所以他对我的温和态度,只能被我归为了——这可能是吴品的待人处世的习惯罢了,没准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没准是我想多了,不过从传闻中他无利不起早的性格,我又难免有些怀疑……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想着,我向前走了两步,“两位兄弟,麻烦带路。”

不过,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二人也突然变了脸,再没有像对待吴品时的那种欢声笑语,而是一脸严肃,二脸冰霜的,“你在跟谁称兄道弟?”

这种转变让我也猝不及防,“呃,朋……朋友……”

“谁是你朋友?”另一个警员也是如此语气。

“呃……”

“前面去!”说着,让我自己走下了旋转楼梯。

他们不是被吩咐好好对待我么?他们之间难道关系近到可以违背命令的地步?还是这就是所谓的“好好对待”?不过根据传闻,乍一想,这种事很有可能,毕竟在外面的时候,有些道上的老油条也是那种笑里藏刀的类型,而他们带出来的人,自然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此刻我内心深处感觉,可能是遇到了笑面虎。

……

我因为手脚镣铐,一步一挪,走得很慢。背后的二人,有说有笑,甚至还听到了有人嗑瓜子的声音。

一圈二圈三圈……

不知走了多少圈,我越往下走,越发觉得潮湿,周围墙壁甚至还在滴答水。无意间胳膊碰到墙壁,囚服胳膊处便瞬间湿透了。

终于到达目的地,水牢。

脚踏实地的同时,我看到了水牢的全貌。这是一个防空洞一般的空间,整体温度如同地下陵墓一般,阴湿寒冷,尤其是深秋十分更是非常。如果有风湿和关节炎,在这种环境下压根不能多待。

整个空间不大,分左右两间牢房,两个警卫打开左边的牢门,让我进去。环顾牢房内,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有的只有中间位置,那里的地上放置着一个大型的正方形铁盖子。一名警卫打开铁锁,掀开盖子;另一名警卫把我的手脚镣铐打开,“下去吧!祝你好运!”

就在我要下去的时候,对面牢房传出一个声音,“长官,放我出去吧!都好几天啦,我再也不敢了,麻烦长官帮帮忙!”声音有气无力,比较微弱,听着像是一个中年男人。

身旁的警员没好气的说:“急什么?!你还有一天就出来了,等着吧!”

“长官,能不能提前放我出来啊!我可以给您刷点孝敬。”

“得了吧,在这就没有提前出来的先例,为了你那仨瓜俩枣的让我们哥俩丢了饭碗,这买卖可不划算。”

另一个警员也跟着搭话,“要我说,你就好好的待着吧。你老大都给你周旋得减少了两天,你还不满足?就算不为我们考虑,你也得为你老大考虑吧?”

我下到了盖子下面,进入到了一个两人空间的牢笼里。头顶两个警员锁好盖子,按动了升降按钮,“你就好好待着吧,到时间我会给你送饭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

电机随着狱警的按动,发出传动的声音,慢慢的牢笼就开始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直至完全落到一个焦石洞里。

其实说是水牢,实际上是个空间不大的石牢。牢体就是个焦石洞,墙壁四周是天然的焦石,而地上则是个人工水泥砌成的凹地,有四角向中间凹去,中心位置好似是个四方排水口,里面插着几根钢筋。钢筋上面潮湿发黑,还缠着些许的海草,而地面上,尤其房间角落,也有着大片的苔藓,整个牢内散发着一股臭腥味。

焦石墙上还有着四个,通过人工雕刻成拱形的孔。从屋内能看向屋外,不过皆被生了锈的钢筋挡住,有几缕光线投了进来,应该算是个能呼吸新鲜空气、也能照明的布局,但这些有两个孔足矣,我实在想不出设计这么多孔有到底什么用处。

除了上述的描述,整个牢房便再没有其他了。

深秋里,整间石牢被黑暗笼罩,四周隐约能听到滴水声,从墙壁外还不断刮进海风。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冷风吹过,我蜷缩在牢笼里,使劲裹了裹身上的囚服单衣。这还是我在食堂穿的那一件,因为只是吃饭,所以并没有套外套,以至于现在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冷风的灌入,只能使自己心里满足罢了。

石牢一片安静,整个房间里只有我上下牙齿打哆嗦的声音。

“朋友!你咋进来的?”

声音并不大,还带着回声。不过虽然声小,却因为整个地下空间并不大,再加上溶洞回音的效果,所以听得清清楚楚。

中年男人主动开口问我。

“打架。”

“打个架而已,不至于放水牢吧?哥们,为啥你说话奶声奶气的?”

“可能是冻感冒了吧。”我说着吸了下鼻子。

“正常,这里我来过两次。看你就是体质不咋行,习惯了就还好。”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话说,你不认识我?”

他这一句话,就好像全世界就应该认识他一样。但口吻并不像是高傲、摆谱,而是好像理所应当一样。

能说出这种话,显然是有原因的,不是身份很高,势力很大,那就肯定是人缘很好,再或者在外或在监狱中做过什么大事。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我能得罪的起的,我主动降了个身段,用敬语说:“对不起,我也是昨天刚进来的新人,不太了解监狱,不知道您,您是?”

听到这话,他反而有些诧异:“才进来一天你就被关到了黑屋?你可真能折腾……”说着,笑了起来,不过穿插着些许的咳嗽。

他的言语并无嘲笑的恶意,我无奈干笑了两声。

“我姓马,是天哥手下,绰号火山。院里人给我们起了个特俗的称号叫‘四大金刚’,我是另外三个人的老大。朋友,你呢?”

“火山哥,我叫是元上。”

“恩?哪个shi?”

“是非的‘是’。”

“哦?这个姓倒是挺少见的。对了,你怎么进这里了?”

这一刻,我反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毕竟争端时,我们和楚中天是对立面,我只能尽量的把我们描述成吃瓜群众。

“昨天我入狱……”我把牢房和癞头强的矛盾,还有食堂风波,包括到后来的武装压制都说了一遍。只不过在说到彪狗和楚中天矛盾的时候,我把王喆和萧立还有自己,描述成了在一旁吃饭被双方殃及的倒霉蛋。

前前后后我讲了十分钟。当说到癞头强的时候,火山笑着说认识,是吴老虎的狗腿子,还说出去后帮我敲打敲打他,不过他也说了,我和王喆这样对他,难免有些喧宾夺主;后说到彪狗和楚中天争执时,他破口大骂,还说要报把他们金刚关在黑屋的仇;而听到食堂打起架来,一阵感叹说监狱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活动”了,还想着要是自己在就好了,一副可惜的表情;直到说到林国良关我和王喆、萧立黑屋,并且我为他们扛下惩罚时,他有了短暂的停顿。

“你们这么讲义气,真好!不过,这件事你们也没错,只是为林国良的升官之路当了替罪羊罢了。”

说完话,一片安静,气氛有些尴尬。

我开始了没话找话,“火山哥,之前在食堂,听说您和其他两位金刚都被关在了黑屋,他们人呢?”

“哦,金山、水山他俩被吊在崖上了,这里就我一个。哎?听你声音挺年轻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