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人

不夜的都市在灯光下摇曳，随处可见的风铃清脆地响着，柏油马路还余留着雨水，一丝丝嵌入马路，在两旁霓虹灯的照耀下如晶丝。虽说不到九点，可路上已是没有多少车辆，行人零星散落与街道，店铺的招牌有些泛黄。

霓虹灯，孤独地闪耀。

南城，一个南方小城，依山而建，相传是明代京城的一位大官来到这，见此风水秀丽，便出钱让这地方发展起来了。直到现在，城市布局也没有发生太大变化，还是明朝那会的布局，宛如个八卦阵，一圈圈往外扩散。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南城接受现代化到程度也不是很高。

“真不想救那个资本家，但事情牵扯到了‘噬魂咒’的话……不管不行啊……”慕流苏漫步与街道，身后高耸的摩天大楼被越抛越远。

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点开手机，一个标注为“瑶”的号码发来一条彩信：“慕先生，希望您尽快找到叶先生，拜托了。”黑字下，是一张照片。

不知为何，看到这张照片慕流苏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厌恶，尤其的对方眉心处的青色胎记，十分诡异。

并且那个女人……尽管她的演技很好，但在办公室时她的冷静出乎慕流苏的意料。她虽说是瘫倒在地上，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但……透过灵瞳，她的“源”十分平稳，六神安定，根本不是惊吓过度应有的表现。更何况，她瘫倒在地下时若是仔细看的话她的支撑手很稳定，没有丝毫的颤抖，可她本人却是瘫倒在了地上……就连一旁从事了多年保镖工作的男人都被吓到双腿发抖，她站起来却一点事都没有，就像……

“对此已经习惯了。”慕流苏凝视着照片，心想。

“她对我一点有所隐瞒，至少不会像她表现出来的，对此事一无所知。”慕流苏叹了口气，继续走着。

也许现在脱身是最好的选择，但关于‘噬魂咒’，我与他还有一桩未了的恩怨。

云端月色隐没，几大片乌云在南城上空盘旋，空气充斥着令人不安的燥热。暴雨将至，城市却宁静地像湖水，路旁随处可见的槐树向远处延伸。不时有神情麻木的流浪者从我身旁走过，有些则靠在树下大口吃着不知从何处拾来早已发黑的食物，但他们更多的是躲在阴影处发抖……

慕流苏回头望了望高耸着的“康乐”公司，冷笑一声，融入城市的阴影中。

明日将“拜访”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

平日处升，地平线渐渐浮起一片赤金，由于天气闷热，南城被一抹若有若无的水烟笼罩着，凹凸不平的柏油马路墨洗般漆黑。

慕流苏买了根油条，坐在人民广场四周的阶梯上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不时抬头看几眼太阳，计算时间，

“小伙子，你坐了我的位置。”一声低沉的声音在慕流苏耳边响起，寻声望去，离慕流苏几步远的地方走过来一个穿深蓝大褂的男人，他一面拿着一个类似折叠箱的东西，一面用隐藏在墨镜下的双眼看着慕流苏，纤长的白须随着身体的移动而上下抖动。

慕流苏直起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待他在慕流苏身旁坐下，将那折叠箱打开，摆在身前，同时，从里面拿起了一面竖旗立在箱子旁，旗上写着“算命”两字。做完这些，他推了推眼镜，坐在楼梯上看着慕流苏。

“老大爷，你给我算一卦，凶吉，如何？”

他听了，侧目看着慕流苏，右手手指上下掐动了几下，缓缓说：“小伙子我看你脸色苍白，印堂发黑，怕是……”

未等他说完，慕流苏趁其不备，一把摘下了他的墨镜，，一双没有眼黑的眼睛暴露在阳光下，慕流苏讥讽的说：“你少给我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你看得见吗？”说完，又把墨镜推回他鼻梁上。

那人见此，不但不恼，反而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都长这么大了，你还是喜欢搞这些……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

“我说了我是来测凶吉的，只不过对象不是我。”

“这种东西我不是早就教给你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慕流苏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对方的墨镜，忽得笑了出来，说：“是啊，你把什么都教给我了……”说到这，慕流苏的语气忽然锐利起来，寒声说道：“但是你没有教我噬魂咒！”

老人闻言，右脸微微颤动了一下，冷声说：“噬魂咒？你要学它？告诉你不可能！这种恶毒的术咒我是不会将它外传的！”

“哼！”慕流苏冷笑一声，凝视着眼前这个因激动而脸色涨红的老人，说：“你当然不会外传……因为你要用它来害人，还害怕被我解开术法，所以才不肯外传，是吧，我的父亲。”

“够了！”老人，猛地一拍箱子，像是触到了他内心的伤疤似的，脸色铁青地指着慕流苏，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吐出胸口那团浊气，无力地说：“如果你是来和我吵架的，那你走吧……”

慕流苏往前坐了一步，右手两根手指在他的箱子上有规律地敲击着，缓缓说道：“几天前，叶宣康失踪，我在他的办公室中，发现了已经要结术的噬魂咒。还有，我从身边人的口述中了解到，叶宣康这几个月来出现的反常症状，和中了咒的症状一模一样，你说你不会将这术法外传，也就是说……”

“天底下只有我会这咒，你是要这么说吧。”

“那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这句话后，双方都开始了沉默。

许久，他叹了一口气，先前愤怒的表情被无奈所取代。此时慕流苏才注意到，眼前这人已经风残烛年。他怅然地看了慕流苏一眼，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该来的，终究逃不过……此事与我无关你要是不怕麻烦上身的话就尽管去查吧，去寻找你那所谓的真相……”说到这他的语气尖锐而又充满了嘲讽。

说完这句话，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彼此的目光，尖锐的刺在一起。

“行了，老头，不为难你了，这事应该不是你干的，你的道行早在20年前就废了，好好算你的命去吧”

“等等，这些东西你拿着。也许用得着。”正当慕流苏要离开时，老人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漆黑的东西，塞进慕流苏的裤袋里。

“谢了……”慕流苏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在心底默默，说：“父亲……”

老人无力的依靠在椅子上，低头沉思着什么。清风掠过，老人的衣袖微微鼓起，破败的竖旗搭在老人肩头。

“现在噬魂咒这条线索断了……”从老人那离开后，慕流苏在街道盲目地走着。

最重要的一条线索断了，也就是说今天一上午都在浪费时间，虽说没有时间限制，可对方既然是个术士，所做的肯定就不只下了个咒这么简单，一定还要什么隐藏在深处的东西没被我发现。也许，有必要再去叶宣康的办公室一趟。

慕流苏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拨向了那个备注为“瑶”的号码，在等待接通时，我抬头望着远处的“康乐”公司。大楼相当于周围的建筑要高上不少，一栋灰白色大楼占据了大片空间，大楼的附近仅仅种了些低矮的槐树，此时太阳正以一个奇特的角度照射在大楼上，一大团阴影将来往车辆全部埋没。

“哦，是慕先生……怎么，事情有进展了？”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惊喜而又焦急的声音。

“算是有吧……起码排除了一部分人。”慕流苏略微底气不足地说道。

“那慕先生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呢？”

“我想再去一趟叶先生的办公室，那里可能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这……”

“不行吗？也许里面会有很重要的线索……”慕流苏故作遗憾地说道。

最后对方还是同意了慕流苏的要求，不过只能在晚上下班时才能过去。

达到目的，慕流苏的心情也稍微愉悦了。这时我突然想起来老人给我的那块东西。从裤袋中取出它，是一块半个巴掌大半黑半透明的棱石，棱石表面刻着类似于符文的东西，入手的那一瞬，就像是握住了冰块。

在确定了附近没有人后，慕流苏取下眼罩，希望透过灵瞳看出些什么。

看不透。

心中都疑惑之色越来越重，这一块东西的“源”竟然比我灵瞳积攒了无数恶鬼的“源”还要强。

“此物……定不是凡物！他给我这东西必然有他的用途，但，是福是祸……”慕流苏叹了口气，讲它放回了口袋。

正走着，艾叶的气息扑了漫鼻，慕流苏才注意到走到了商业街。端午将至，时不时能看到店铺门前插满了艾草。

“要端午了啊……”慕流苏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