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战友

尘埃落定，场中一片安静，远处救护车声由远及近。宋东乙来到爷爷身边，三人站在原地，一边的田公子，茫然的在原地发愣，嘴里嘟囔着：“这太离奇了，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

胖警察呼叫叫了救援，用不了十分钟，还会有防爆部队到场，现在他们不敢逞能了，有个奥特曼在场，他有种见鬼的感觉，难道是报应来了？不会吧？比自己做的过分的多了去了，自己是喝汤的！

宋东乙给爷爷搬过了椅子，老头说什么都不坐，说自己穿着这身衣服就不能堕了这份气势。老人面容坚毅，刚才乱哄哄的场面他半点都不曾动摇。

瘦警察打电话汇报着情况，面容焦急，表达拖沓，所里不相信有人能干翻挖掘机，说这家伙是喝多了没醒酒，刚才胖警察说的跟他说的不一样，胖警察说这里有持枪暴徒袭警，所以总台直接调动防爆部队增援，现在他说有个超人还有个奥特曼，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

赵欣欣在给宋东乙包扎手臂，别看刚才那一下镇住了所有人，其中辛苦只有宋东乙自己知道，自己这胳膊一准儿是废了，抬不起来，走路都疼，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拳头跟机械臂相撞时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只是一直咬着牙没出声而已。

救护车到了，把地上打滚的和倒地不起伤员抬上车，不过没走，因为警察在场，得办理监护手续，胖瘦俩警察让他们等等！

胖警察来到宋东乙爷儿仨身前，调整肩膀上摄像仪器的位置，刚才他压根没开，刚刚救护车到了才打开，去采集伤者视频，去采集犯人视频，他对着宋东乙问道：“刚才这些人是你打伤的么？”

“我…”宋东乙还没说话就被赵欣欣打断了。

“警官请问我们报案后，您到现场后为什么没下车，而是等到事态恶化了才出来？”赵欣欣的话提醒了宋东乙，别乱说话。

“我们…我…，那个请你们配合警方工作，先回答我的问题，不要妨碍公务！”警察不能在这种时候回答她的问题，所以扣过了一顶妨碍公务的大帽子。

“小伙子！你身上这身衣服哪来的？”老子子在后面问了一句，宋东乙急忙退到爷爷身边，老爷子也出现在警察视频镜头中，老爷子接着问：“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在哪上班？”

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胖警察有些不耐烦了，“老同志，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们在在执法……”

“哼！执法？他是我孙子，他今年才十五，我是他监护人，有什么冲我来！”老爷子挺起胸膛，直勾勾看着胖警察说。

远处密集的警笛声传来，警车不只一台，胖子顿时有了底气，“告诉你，老头，别给脸不要脸，你们涉嫌聚众斗殴，故意伤人，自己教唆未成年人犯罪，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所说的将会……”

“闭嘴！”活没说完，就被老爷子打断了，“我们就仨人，两个未成年，一个残废老头子，聚谁的众？你是警察是来保护谁的？你头顶上顶的是个什么？我们拼死守卫的国家就交给你们这帮畜生么？滚你的兔崽子玩意儿！”被老爷子一顿骂。胖警察又心虚了，刚掏出来的手铐又放了回去。

大大小小四五辆警车拉着警笛停在附近，荷枪实弹的特警从车里鱼贯而出将这一片包围，瘦警察向着一个领导跑去，刚刚蹲在地上的田公子也是一路小跑冲着众位领导打招呼，跑到帕萨特警车旁边对着宋东乙这边指指点点，好像是他报的警一样。

有人招呼几个举着枪的特警向这边走来，他们也纳闷啊！这里哪来的持枪暴徒？哪有枪战现场的样子？有命令执行吧！命令他们制服场内少年，少年极其危险。这叫什么事啊？一个孩子！还穿着校服，顶多十六七岁吧！还有个差不多大的小丫头和一个拄着拐杖，一个裤管空空的残疾老军人，他们去合适么？他们是干这个欺负老百姓的活的么？这不啪啪的打脸么？国家花那么多钱养了他们，他们就去欺负老幼病残，得了吧！几个特警走了两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转身回去了，这活干不了，干这活对不起身上这身衣服。

一个胖警官领导对他们嘟囔了几句，几个人都低头退一边去了，看样子谁都不服气，心里都在骂这胖所长，欺负老百姓你们这帮王八蛋以后别叫我们，丢不起那人。

一个骑三轮车的老头来了，三轮车就这么晃晃悠悠的穿过特警包围，向着宋东乙三人骑过来，老人弯着腰驼着背，穿了一身老旧军装，胸口上挂着一排军功章。老人把三轮车停在了宋老头他们三人跟前，老人颤颤巍巍下车，腰直不起来，抬头有些费劲，宋东乙感觉到爷爷手开始颤抖，回头一看爷爷竟是老泪纵横。

爷爷抬手抹了一把脸说：“可以啊！老王八混上车了…我们…我……”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弯着腰的老头艰难的抬起头，却也是早已泪流满面，他努力的抬头挣扎着想要把腰再直一点，一点也行，他冲着宋老爷子，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喊道“七十二师侦察连一排二班王友福向老排长敬礼了！”

在场所有人都懵了，几乎同时，所有举着枪的特警都把手里的枪放下了，不知是谁第一个立正敬军礼，旁边陆续有人陆续敬礼…但凡当过兵的特警全部向老兵敬礼…

就在这时一辆军牌奥迪A6驶进了场内，停在了老宋楼下，一个健硕如山的老人缓缓下车，大步向宋老爷子走来，肩膀上一颗金星荧光夺目，胸口挂满了勋章见证着他的荣耀！只是不等他来到老宋身前。老宋就扔了拐杖，他和刚才的老人一起向这位将军敬军礼，两人异口同声喊道“七十二师侦察连一排长宋德明/王友福给连长敬礼！”

事还没完，一辆省厅一号帕萨特的到来，彻底的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在看到奥迪军车上下来的将军时就知道这事儿捅了大篓子，没法善了了，这下更大条了，什么所长局长副局长，一会儿准备回家种地吧！本来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让这帮王八蛋给捅破了大天！人人心里那个苦啊！

刘厅长从帕萨特上下来，他没穿警服，穿着旧绿军装，胸口的军功章闪亮，当他看到这一堆警车的事后就知道这事儿坏了，当他看到救护车的时候心里更慌了，连忙吃了几颗速效救心丸才下的车，看到远处站着的一张张魂牵梦绕的老面孔，刘厅长顾不了那么多了，对着前来开门的当地分局局长，骂了声“滚一边去！”就扔下众人向着老兄弟几个走去，他来到将军面前敬了个军礼，喊道“七十二师侦察连三排排长刘大年给老连长敬礼！”他的声音不小，可底气却不是很足，看着一大帮子警察的架势，还有这一个分队的特警他就明白事情的大概，没多说，刘厅长转身向司机招呼，司机一溜小跑过来，给他们市局局长打电话，让他二十分钟到这里，到不了就不用干了，再有这里所有的人一个也别走！

司机领命去了，刘厅长来到老宋身边，握着老战友的手，眼圈通红，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掉“宋老六，哥哥对不住你！委屈你了…”说着把同样泣不成声的老兄弟一把抱住，这个给他挡子弹把腿都留在越南的老兄弟过的太苦了！他再来时的车上调取了老宋的档案，看到这个换命的兄弟这些年的经历，孤寡老头一个人带着个孙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失职啊！被自己下边的人欺负到要在网上靠舆论保护，那真的是内疚啊！揪心的疼！

“各位爷爷好！”反倒是赵欣欣先反应过来，主动打招呼。

“王爷爷好！刘爷爷好！孙爷爷好！”宋东乙也反映过来了，自此给几个老头鞠躬。

“好好…好！”老哥几个看到孩子打招呼连忙上前把孩子扶起来。

“多好的孩子，老宋你有福了！”

“孩子你这手没事吧？”

“孩子！你们去搬几把椅子”

宋东乙笑着摇摇头，转身拉着赵欣欣上楼去搬椅子。

老宋让他们上去屋里坐，刘厅长死活不肯，说等一会让老兄弟们看着，自己有错，对不住兄弟们。

其实家里哪有什么椅子，就几个破凳子，两个人就拿了几个破凳子下来，好在没人在意这个。

老兄弟四人围坐在一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的外边那些人是心惊肉跳，胖瘦俩警察衣服都湿透了，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到头了？几个公安局领导更是如坐针毡，这也有点太魔幻了，大太阳底下一帮人汗流浃背，可心里都刮起了西北风，一个个心里白雪皑皑…

赵欣欣给他们泡了一壶茶，树荫不大但能斜阳，房子不大但能容身，人心不大但放不下这份同生共死的战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