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好人，真难啊

余仔还没高兴多久，就因为一个现实的问题而消沉下来。按照今世的记忆，自己只是一个流浪少年，有了系统后，有朝一日就会飞黄腾达，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了，但今晚又该睡在哪儿呢？

余仔瞅了眼手机，希望系统能给个提示，结果手机静悄悄的。这特么什么傻缺系统，你当我是NPC吗？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余仔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腹诽个不停。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余仔来到了一处桥洞下面，粗大的水泥柱旁支起了几个帐篷，还有人在生火做饭。余仔知道这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流浪汉，哈哈，看来找到同行了。

生火做饭的那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迎着火光也看到了走过来的余仔，见他只是个半大小子，面色凶恶地说道，“哪儿来的野小子，滚一边去，这儿是我先找到的。”

哟呵，还想争地盘！余仔虽然只是个半大小子，但流浪在外的这些年，也算是见过些风浪了，所以怎么肯就这样被吓走？

余仔马上怼了回去，“胡说八道，你没来之前，我还在这儿拉过一坨翔，不信你闻闻，现在还有臭味儿呢！”

大叔被怼得一愣，吸了吸鼻子四处找着。余仔瞧他认真的模样，马上乐得哈哈大笑起来，“别找啦，看你满嘴喷粪，臭死个人了，那玩意儿不在你嘴里又在哪里！”

大叔勃然大怒，知道上了余仔的当，是在骂自己吃他拉的翔。大叔抽出一根烧火棍，提着就朝余仔扑了过去，“你这个野小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余仔见势不妙，对方毕竟是成年人，而且手中还有家伙，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小爷溜也！

大叔追了一会儿就放弃了，余仔跑得比兔子还快，又哪能追得上？余仔跑出老远，还能听到身后的咒骂声，看来大叔真得是气炸了。

这时，叮的一声来了新消息，“你与牛老根的友善度为-30，明日将带来收益0.03元。”

余仔啧了啧舌，不禁窃喜，刚才虽然狼狈逃窜，但多了个收益来源也不算亏。只是这收益也太少了点，离财务自由还有点儿远啊……

算了，蚊子再小也是肉，积少成多嘛！余仔又做了番心理建设，开始反思自己过于贪心不足。吾日三省吾身，吃了吗，睡了吗，进步了吗？

嗯，今天还是有进步的，至少明白了一个高尚的道理。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余仔来到了一处环形的高架桥，整个上空都被桥面围挡了起来，倒是个遮风避雨的好处所，余仔打算今晚先在这里安顿下来。

找了个桥墩，又薅了些茅草回来，搭成了一个简易的窝，然后余仔就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开始刷起了手机。余仔自认为是个非常容易满足的人，只要有吃有穿，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前世的他，连赖活着都是奢侈。

余仔想研究一下这个系统，看看还有什么功能没有发掘。毕竟重生一次了，总得和前世有所不同。从今晚的经历来看，这个系统也许就是他改变命运的方式。

之前都是匆忙地瞟了眼信息，这次闲下来后，余仔才看清系统的模样。手机上除了几个常用的图标以外，就只有一个天平模样的APP图标，下面写着“心灵交易”，余仔推测这应该就是系统了。

略一犹豫后，余仔就点开了APP图标，反正现在自己只有贱命一条，也不担心还能失去什么了。进入系统界面后，一个卡通化的天平来回地蹦跳着，像是非常兴奋的样子，应该是系统的过场动画。

余仔点了下屏幕，居然还无法跳过动画，原来系统强制玩家看下去。余仔翻了翻白眼，过了不到一分钟终于结束了，刚才的天平稳稳地立在了台面上，然后开始有字幕滚动出现了。

“欢迎来到心灵交易！玩家余不为，你作为天选之人，重生到这个世界，对你是莫大的恩赐，希望你能珍惜。任何恩赐都是有代价的，这是系统永恒的主题，请你务必铭记。系统已经安排了一系列的任务，你会通过虚拟现实的方式来完成。每一次任务的执行，都是一次心灵的交易，你可以选择献祭你的灵魂来强化自己，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善良而继续平庸，任务的结果完全取决于你在交易中的选择，所以一切都很公平。如果你已经做好决定，就可以点击继续按钮，开始这场奇幻之旅。严重警告：游戏一旦开始就无法中止，即便会发生你不愿看到的结局，所以请你务必慎重决定！”

余仔躺在草窝里举着手机，被系统字幕搞得一愣一愣的。按照目前的理解，他可以通过完成系统任务来获得奖励，比如通过负友善度获得收益，但与此同时他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余仔摸了摸下巴，有些得意地笑道，“我不过贱命一条，你个破系统能让我付出什么代价！”说完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继续。

系统马上跳到了下一个界面，任务一，地摊试炼；任务等级，E级；任务简介，通过摆地摊的方式在一天内赚一百块钱；任务奖励，负友善度的收益可获得两倍杠杆、七天有效时间的加成。

尼玛，余仔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这系统任务是个什么玩意儿？你就不能让我好吃懒做一回，享受睡后收入不香吗？余仔有些不甘心，划过了第一个任务，想看看接下来都是些什么任务，结果除了第一个以外，其余任务都加了锁，并且是灰色界面，不知道任务的详细情况，看来只能按次序解锁任务。

余仔按照前世的游戏经验，任务难度和奖励都是逐级递增的，第一个任务奖励是两倍收益，那么后面的会不会是十倍、百倍、千倍……？奖励时间会不会也越来越长，甚至是永久性的？

余仔美滋滋地想着，然后点击了任务一的开始按钮，右上角出现了任务倒计时23:59:59，并且一秒一秒地缩减着数字。尼玛，现在就计时，你不知道大晚上也是要休息的吗？看来前世的996真是福报啊，今世已经开始007了。

刚才还得意着的余仔，现在开始犯起了愁，这摆地摊也不能是卖空气啊，不管是地瓜、手机、香蕉、大葱还是热干面，你总得有东西可卖啊。现在的余仔，是个彻头彻尾的无产者，你让他去卖什么呢？

卖身吧，这是违法的，肯定不能做；卖节操吧，他倒是有一点，但也不够卖呀！余仔认真仔细地思考了很久，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有本的买卖肯定是做不了的，只能做无本的买卖。无本的买卖做啥呢？不如去算命吧！

余仔为自己的天才创意自鸣得意，将手机收了起来，在外面闲逛一天也累了。他把茅草卷在了身上，舒舒服服地打起了呼噜。

第二天睡到了大晌午，余仔才慢悠悠地从草窝里爬了起来，昨晚睡得好不惬意，居然还做了个春梦……余仔摸了摸手机，还安稳地躺在怀里。肚子突然咕咕地叫起来，这才想起白天吃饭的事情还没有着落。

不过暂时只能先忍忍了，因为任务一的倒计时只有12个小时了，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今天晚上的摆摊问题。余仔四处瞅了瞅，发现天桥的南面有一个垃圾填埋场，于是朝那边走去，准备去淘淘宝。

运输垃圾的货车正一箱箱地从高处倾倒着，余仔强忍着酸腐味儿，用棍子在里面扒拉着。找了几块破布，一副断了根腿的墨镜，然后又找到了些能写写画画的东西。余仔觉得算命的行头已经置办得差不多了，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来了辆垃圾车。这辆车运过来的都是塑料袋包装好的东西，从上面滚到余仔脚边时，他才看清是一袋袋的压缩饼干。

余仔顿时两眼放光，像发现了金山银山一样，赶紧捡起了一袋，发现包装完整，只是过了保质期。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还在前世的时候，他也会在超市买很多临近过期的食品，主要是比平时便宜一大截。等吃到后面的时候，其实早就过了保质期，但一般也没什么问题。

余仔摊开破布，打算将这些饼干打包带走，跑了好几个来回后，才把大部分饼干转移到了桥墩下面。余仔又薅回来一捆茅草，将饼干掩藏在茅草下面，然后这才放下心来。

背靠着茅草坐下，余仔一边吃着饼干，一边收拾着破布，竟然有种地主老财般的满足感。就这样一直闲到傍晚，余仔才卷起行头，准备到步行街摆摊算命去。

路过昨晚那个和流浪大叔起冲突的桥洞时，发现有几个地痞正在找大叔的麻烦，余仔隐隐约约地听到好像是保护费的问题。前世的余仔年纪还小的时候，也曾经遭过这样的欺侮，所以他暂时忘记了昨晚的冲突，准备帮帮大叔。

“我一个流浪汉能有什么钱，你们放过我吧…”大叔蹲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没钱你怎么不去吃粑粑，还在这儿煮面条吃？给我搜他！”为首的一个戴耳环的青年招呼着同伙准备动手。

结果这大叔也够实诚的，见对方人过来了，赶紧把铺盖下面的一个包裹死死地搂在了怀里，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几个青年也看出了苗头，合起力来抢夺包裹，尽管大叔拼命抵抗，但双拳难敌四手，包裹最终还是落到了青年的手中。

耳环青年不顾大叔的哀求和哭声，将包裹扯了开来，然后找到一个红色的小布包，从里面抽出了一沓零零碎碎的钱票，虽然不是很多，但聊胜于无，他拿着钱票得意地在手里拍打着。就在这时，斜刺里冲出一个人，一把将钱票夺走，然后飞也似得逃掉了。

耳环青年一愣神后反应过来，然后和其余几人追了过去，一边追着一边叫嚣着要弄死那丫的。不得不说余仔重生后的少年体质过硬，愣是一溜烟的功夫就在乡野间摆脱了后面的追击。

余仔逃到一处田沟蹲了下来，准备喘口气后再伺机回去找大叔，结果这时手机来了新消息，“你和牛老根的友善度已降为-80，明日将为你带来0.08元的收益。”

余仔不禁一阵好笑，看来这个牛老根已经把账算在了自己头上。歇过一阵后，余仔绕着远路回到了桥洞，看到牛老根一个人蹲在地上发呆。余仔见状后走上前去，把刚才抢到的钱票拍在了牛老根的眼前。

牛老根恍惚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对余仔是千恩万谢，还要留他吃晚饭，但被余仔给严词拒绝了。

我余仔是挟恩求报的人吗？不是好吗！我余仔是干大事的人，今晚还要去完成一个伟大的任务——摆地摊。

余仔强忍着口水，神情坚定地离开了。唉，大叔煮的面条真香啊。

没走多远，余仔又收到了新消息，“你和牛老根的友善度变为+50，明天将不再有他带来的收益。”

尼玛，这什么破系统，不鼓励人做好事是吧？！

“做好人，真难啊！”余仔摇了摇头，朝着步行街继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