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聋子

我花了好半天才消化了王旭阳在电话里的信息。

有个犯人，知道王恬恬的下落，然后现在点名要见我？

我连忙问他：“什么犯人？关了多久了？”

“是上个月自首的。你能过来就先赶过来吧，时间越晚越麻烦的。”

上个月自首进去的，怎么会知道三天前失踪的王恬恬的事呢？我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他会不会是找错人了啊，从内心的真实想法来说，我是真的很希望他是找错人了，毕竟跟犯人有瓜葛，不是个好事。

我撕了一张纸巾，擦一擦手上的汗，又把纸巾在手里揉成了团丢出去，才下定决心去走一趟。

“高先生，要出门吗？”

高悦突然走了出来，见到我就咧嘴笑道：“刚好我也要出门，不如一起？”

我尴尬地笑一笑：“我，我是去警局。可能不顺路吧。”

“巧了，我就是去警局呢。来吧，我开车送你去。”

那没办法了，她这样热情我实在难以拒绝，总不能跟人家女孩子说我们认识不到十个小时，这样子就搭你的车实在不好意思啊之类的话。

上了她的车后，我发现这里面的装饰相当的整齐，所有的物品都按照一定的顺序摆放着，空气中还弥漫这一股让人感到莫名心安的清香。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些的缘故，我感到一阵莫名的不适感。

我坐在副驾驶上，发现角度也调得相当合适，一坐下来非常舒服。

这就让我觉得有点奇怪了。因为我的个子比常人都高一点，所以在坐车时总是免不了要调整一下座位，但高悦的车却让我连调整的必要都没有。

如果不是她的朋友中也刚好有我这样身高的人，那合理的解释就是我之前坐过她的车了。

“怎么了？”高悦笑道：“我的座椅上有钉子吗？”

“不，怎么会呢？”

“那是不放心坐女司机的车？”

“也不是。”

高悦笑着发动了汽车，随后一路驶向了警局。

“高医生，你去警局做什么啊？”我装作没话找话的样子问道：“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我就是去补办一个身份证。”

“身份证异地补办很麻烦，那么说您是本地人咯？”

“嗯，我就是华阳市的人，大学也是在东华大学里读的。”

东华大学？

我又问了一句：“哦？什么时候毕业的？”

高悦动动嘴唇打算回答的时候，突然回头看着我笑了一下：“怎么了？你想追我吗？”

这突然暧昧的一句话，算是打乱了我全盘的阵脚，我连忙摆摆手：“不敢不敢，我就是，我就是问一问。”

“我也只是开玩笑而已。女孩子的隐私哪里能随便问的啊。”

她有点得意地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她得意的样子就有点不舒服，于是想了一个办法。

“也是啊，我这样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哪里懂这些呢？”

说完这句谎话后，我马上用余光看向了高悦。

高悦的嘴唇又动了，抓着方向盘的手也紧了一下，看她的样子，似乎是要反驳我。

那么说来，她知道我有女朋友的事？可我还没告诉她，她怎么就能肯定呢？

终于她没有说出口，只是装作没听见就敷衍过去了。

是害怕说出来，被我察觉吗？不希望我知道她了解我的情况这件事？

高悦这个女人，肯定藏着什么秘密？说不定，王恬恬的事，其实跟她是有关系的。

终于到了警局，王旭阳刚好在门口跟一个手舞足蹈地人说着什么。

“王警官，你这是在干嘛？”

王旭阳擦擦汗：“没事，这个老伯好像不认识路，又是个聋子，我给他比划呢。”

聋子老汉蓬头垢面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大热天的也裹了几层的棉袄，这样的做法造成的后果就是他的脸红通通的，还不停地渗出汗水。

“他十分钟前就在大门口这里坐着，你说这哪行。”

王旭阳又费了老大的劲给他指了一个方向，聋子老汉的反应还是很懵，刚要用手语说点什么时，看到了我。

也不知道什么缘故，老汉在看到我后，突然整个人就平静了下来，随后默默的转身，居然就走了！

我很奇怪，他是觉得我身上或者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王旭阳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高建宁，你认识他？”

“不认识啊。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野猫野狗都没认识几个，更别说他这样的流浪汉了。”我耸耸肩说道。

没想到高悦居然说道：“都说他这样上了年纪的聋哑人，天生有种天赋，可以看到人身上些不干净的东西。高先生，你是不是该注意了啊？”

王旭阳听到这个解释，“扑哧”一声乐了：“呵呵，这个说法真是合理啊。”

高悦看看王旭阳，也不多说话，，问道：“警官，请问补办身份证去哪里啊？”

王旭阳指一指门卫室：“先登记，然后去大堂办手续。”

高悦点头轻声道了句“谢谢”就去登记了。

我很奇怪：她怎么一点不好奇我来这里不用登记的事，似乎习以为常了？

“走吧，里面那人还要见你呢。”王旭阳拍拍我肩膀说道：“不要看到美女，眼睛都不转了。”

“我哪有......”

我轻声反驳一句，然后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下。却发现在街对面，有一个人正在看着我笑。

不是别人，就是刚刚那个老聋子。

此刻他的眼神放光，而且一双小眼睛正盯着我，然后诡异地笑了起来，似乎看的不是人，而是他的晚餐一样。

不错，他确实在笑，我不禁愣住了，难道我真的认识他吗？

此时一辆大卡车路过，阻挡了我们。等到卡车过去，那个聋老头就不见了！

“你怎么了？”

我咽咽口水：“没事，没事。”但老聋子那诡异的笑容，已经印在了脑海里。

我又看了一眼高悦，只见她神情冷峻地看着街对面，随后又转身往大厅走去。

难道她也看到了那一幕？刚刚那个眼神里，似乎有那么一点责备的意思？

我感到背后一阵的冷汗：这些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啊？难道是同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