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我

我跟着王旭阳走向警局的深处，来到一个办公室后，在一面偌大的特制玻璃前，我看到了隔壁的场景：一个眼光犀利如刀的男人正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要见我的犯人了，不过看了很久，我只能确定一件事：我不认识他。

“就是他了。”王旭阳双手抱胸说道：“他叫杨春达，是一个连环杀人犯，据他自己说是从十四岁开始就一直在杀人了，至今杀的人已经有八十个了。”

对于这个数字，我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就是不相信，开口就问道：“如果这是真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早就该死八百遍了。”王旭阳接着说道：“但现在有证据起诉他的只有三起案件。而且我们怀疑还有一起案件跟他有关，所以才没急着把他移交检察院起诉。”

“是什么案子？”

王旭阳的表情沉了一下，说道：“你就先别问了，他说了只要见到你就愿意说出那起案件的尸体在哪里。”

我们在这边说着，谁知道原本趴在中桌上的杨春达居然起来了，而且脑袋一点点地扭向我们这里。

王旭阳和我都是一愣：这块隔离玻璃是特制的，按理说我们能看到他，他是看不到我们的啊。

就在我们以为这是巧合的时候，杨春达居然兴奋地往我们这里招起手来。

他真的能看到我们？

杨春达的表情很怪异，嘴唇紧闭，弯了一个弧度后就完成了一个微笑。但是眼睛就是直勾勾地看着我这边，跟一个机器人似的。

“不可能吧。”王旭阳也感到有点邪门，他不相信是警局里的设备出了问题，那这个杨春达是有透视眼不成？

我尝试着往左边走一点，离王旭阳有点距离，看看杨春达还能否“看见”。

没想到，他也果然往我这边扭了一下头，依旧是在那里看着我笑。

“我就不信了！”王旭阳作为警察，当然不信有什么牛鬼蛇神的，他坐到话筒前，大声说道：“杨春达，你不要搞鬼，我现在已经带着你要见的人来了。现在可以说那起案件的尸体在哪里了吧？”

杨春达想了想，在桌上写了几个字，扬一扬手中纸条：“就在这里了。不过你要是肯让我跟他单独谈一谈，我就告诉你另一起案件的事。”

王旭阳一拍桌子：“什么？另一起？你，你到底在华阳犯了多少案子？”

杨春达不说话了，而是继续趴了下去，像一只打瞌睡的猫一样。

“靠！”

王旭阳叉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气得不行：“王八蛋，我就知道他要耍花样！”

我自告奋勇地说道：“不如就让我去和他谈谈吧？说不定能够问出点什么来。”

“你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问出什么？”王旭阳反问一句：“你还是趁现在好好想想为什么会和这么一个犯人认识吧。是不是他作案时你正好路过？或者无意中为他准备过行凶的工具？”

他提出了许多种可能，但没有一个是被我所认可，或者认为会发生的。

“不要犹豫了哦。你们是有机会救下一条人命的。”杨春达又开口了：“我再透漏一点，我接下来说的案子，人还没死哦。”

王旭阳又是往桌子上一拍：“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杨春达轻松地说道，然后还在揉纸团：“你如果不信，就白白等着黄金救援时间结束吧，反正，我没有损失。”

“你！”王旭阳气得不行，看着我：“高建宁，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他有任何异常行为，你就往门外跑，知道吗？”

“好的。”我答应着，同时心里也悬着，不知这个杨春达打算告诉我些什么，以及我到底是怎么和他有所瓜葛的。

随后，我被带进了观察室的隔壁，和杨春达正式面对面了。

“高建宁？”杨春达看到我，眼神里闪出了一丝兴奋：“是吗？”

他这样子，似乎是只知道名字，但是没有见过我啊。我脑子迅速推理了一遍：只知其名，不知其人，莫非是网友？

“你是？”我又确认一遍：“我们没有见过吧？”

“没有见过，但是我们聊过的。”杨春达笑道：“在烈火五区。”

烈火五区，就是我现在帮别人代练时的所在游戏服务器名字。我问道：“你也玩那个游戏？”

“在你打赢我之前，我确实还在玩。”杨春达的声音变轻了：“但是你当众PK了我以后，我就销号退出江湖了。”

若真的是网友，那他知道我也不起奇怪，但我更好奇的是：他怎么能知道是我呢？我一直都是在帮别人代练，所有的荣誉和收益都是金主瓜分，然后才轮到我们这些人。杨春达就是查，也不会查到我这里的。

杨春达看穿了我的疑问，他说道：“是雇佣你的人告诉我的。”

雇佣我的金主告诉他的？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那我的那位金主呢？”

杨春达又笑了：“这个，你就要去问他了。”说完手指指向了隔离玻璃后的王旭阳。

“你就因为在游戏里输了pk，然后就杀人？”我不敢相信居然有这样还骨灰级粉丝：“你是疯子吗？”

“正常人也杀不了80个人吧？”杨春达还是很轻松，似乎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人命在他的眼中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杨春达看着我，然后用颇具意味的眼神打量我上上下下，说道：“从你进来开始，我就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把你分尸的话，分成几块最好装进一个大码的行李箱里。”

我撇撇嘴角:“疯子。”说完就要走。

“等等！”杨春达喊道：“你们不想要案子的线索了吗？”

我只能又回去坐好：“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和你再玩一次游戏，这一次我肯定能赢你。”杨春达扔给我一个纸团：“那个警察要的在上面了，至于你要的，等你看完也知道了。”

“我要的？”

“你不是不见了一个女人吗？”杨春达冲我抛了一个媚眼：“叫，王恬恬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