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司机

王旭阳走出来时，我还望着那个老聋子的尸体发呆。他拍拍我的肩膀：“杨春达那边没情况，已经有专人送他回牢房了。”

我指着已经不成人形的老聋子的尸体：“你看，是他啊。”

王旭阳认出后也很意外：“这，两个小时前不还是好好的？”

“司机跑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

随后一个穿着白色夹克衫的男子拔腿就跑，如同离弦之箭般几乎要消失在视线内。

“别跑！警察！”

王旭阳大喊一声，也追了上去。

在警局门口撞了人就肇事逃逸？有这样自寻死路的事吗？

我在脑子里飞快地推测着：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这是一次谋杀，那么让他们不惜在警局门口也要动手，说明这个老聋子身上有他们必须除之后快的理由。

这个理由会是什么呢？想必是十分紧迫的，不然的话可以等到他离警局远一点再下手啊。

对了，是因为害怕这个老聋子一直在警局附近晃悠，所以担心他会进警局里去告发，所以不得已先下手为强。

但为何偏偏是今天？今天有哪里特殊呢？

我又想起了这个老聋子看我时的那个眼神和神秘的笑容。

不会是，和我有关吧？

难道是老聋子看到我，想起了什么事，这个事对于凶手来说是致命的秘密，所以害怕在警局附近活动的老聋子会进来告发他们？

我回头看了一下高悦。她曾经对老聋子流露出过不友好的表情，而之后老聋子就死了。她又有什么嫌疑？

正想着，王旭阳喘着粗气回来了，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草，那家伙是有人接应的，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丰田把他给接走了。”

我看着已经被撞变形的老聋子，不由得一阵难过，如果他真的因为我才有此一难，那他的死我也有责任。

很快，警察就包围了现场，到底是在警局门口出的事，所以影响还是很不好的，所以他们相当重视。

王旭阳听了我的分析后，也觉得比较匪夷所思，干脆把我再多留一会儿，然后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边走，我一边找话题问他：“杨春达呢，他怎么样了？”

“那个狗杂种现在被专人看着，而且已经上了最难打开的镣铐，除非是神仙帮他，否则不可能越狱成功。”王旭阳回答道。

这时，我发现在警局的门口，高悦还是没有走。

既然已经办好了手续，还不走是要做什么？我心下存疑，但又不好意思直接上前问。

进了一间办公室后，王旭阳拿出一根烟，棱角分明的脸庞蒙上一层阴影：“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这个老聋子很有可能是看到什么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才被人给灭口的。而这个东西还和你有关的话......”

我连忙说道：“我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王旭阳笑了：“目前你身上有哪些不是糊涂事？就算见得光，也不一定就能说的明白。”

我还要辩解，王旭阳又笑着递过一支烟：“行了，这么不能开玩笑啊？我只是说笑而已。”

“关于那个老聋子，你知道多少？”

王旭阳抽一口烟，努力回忆了一下，说道：“老实说不是很多，他好像经常在警局附近活动，没在其它地方见过他。”

果然是这样。

“另外，我听同事说，这个老聋子好像是有点来头的，以前做过生意，但是因为一次意外，妻子儿子都死了，自己也变了残疾，然后就沦落街头了。”

听了这句话，我又加深了对那个老聋子的同情，又进一步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能查得到吗？”

王旭阳问道：“很重要吗？你现在还是多小心一下杨春达，被这样的变态杀人犯盯上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如果这样的可怜人因为我的事失去性命，那也是个大事。”我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王旭阳想了一下：“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问问。”

等他走后，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觉得有点闷，便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并时不时往窗外看过去。这个办公室的窗户对着是和正门完全相反的方向，所以能看到另一边的马路，是另一种车来车往，在见识了一场突然的车祸后，看起来还是蛮舒服的。

这时，我发现在马路的对面，似乎站着一个穿着雪白长裙的女人。

女人就这么站着，低着头，头发一直垂到腰间，让人根本就看不清她的表情。这样的打扮，也幸好是在大白天，若是在晚上看到，我一定会把她当成是女鬼的。

“铃铃铃！”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我被吓了一跳，有点不知所措：我不是警察，按理是不该去接的，但万一是有要紧的事，我也不接吗？

思前想后，我还是鼓起了勇气，过去拿起了听筒，小心地喊了一声：“喂？”

“你想见她吗？”

电话那头，是一个声音略显苍老的女人。而且说话还有点吃力，断断续续的。

“你，你是谁？”说实话我被吓了一跳，本以为是打给警局的，但是听她的口气，好像是打给我的。

谁会通过警局的线路，来给我打电话呢？

“你想见她吗？”

那个声音再次重复了那句话。

我继续壮着胆子问道：“你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恬恬！”

这个女人知道王恬恬的事？

我连忙大声地问：“你是谁？你知道恬恬在哪里？”

“看窗外。”

我转身，发现刚刚那个低头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在朝我招手。

是这个和女鬼很像的家伙给我打的电话？不可能吧？

我感到后背的衣服都有点湿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建宁！我查到了！”

王旭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而此时电话也断了，我急忙喊道：“喂！喂！”

电话已经挂断，我一转身，刚刚那个女人的身影也不见了。

“你干嘛呢？”王旭阳见我抱着个话筒望这窗外发呆，愣住了。

我把电话放回去，笑道：“没事没事，刚刚有个电话打错了。”

“这事也不少见了。”王旭阳并不以未然的样子。

“不过我查到了，那个老聋子的事。”

“哦？是什么情况。”

“说起来，你们也是有缘啊。”

这回换我愣住了：“我？有缘？”

“嗯，这个老聋子以前和他的家人以前就住在你现在住的那栋楼，而且就住在80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