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名表失窃

深夜的高速路上车辆寥寥，只远远看见几辆运快递件的货车，原本将近两小时的路程，最后仅仅花了一个半小时就到家。

纪年一路上都蔫蔫的，也不说话，没想到回家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后，一躺上床，竟满血复活了！

凌晨一点多。

纪年床头开着二哈模型的小夜灯，怀里搂着小年年，兴致勃勃地跟周泽禹分享今晚在火锅店的看戏心得。

“喂！死猫，姓朱那小子的女朋友你注意到没？那发起火来，活似一个小辣椒！”

纪年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后背发凉。

出于写故事的职业习惯，他忍不住脑补了一下自己未来下半辈子可能的生活，没两秒就把自己吓得连连摇头，不敢再继续联想下去……

“啧啧，真可怕，这让我以后还怎么找美女谈恋爱呐？”

纪年抓狂地啊了一声，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越琢磨越觉得不踏实。

着急忙慌的将脚丫子从被窝下钻出来，伸长够了过去，脚指头灵活地蹬了蹬隔壁铺背对着自己这边的那弯细腰。

“喂，死猫！你先别睡嘛，你说说，本大爷不会要打一辈子光棍吧？”

周泽禹打了个哈欠，身手往后拍开那只不安分的脚丫子，半睡半醒地敷衍道：“……那你就找个男的谈。”

说完，立刻提起被子猫住头，不想搭理某只杞人忧天、大半夜叫唤不停的憨狗子。

主要是嫌他吵。

“啊！你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纪年这蠢货竟然还当真了！

他将对方的回答默默咀嚼两遍，突然间品出一丝无法言说的暧昧，惊得他立马缩回脚，捂住自己上身睡衣的衣领扣子，光速退回自己杂乱却温馨的狗窝。

紧张得舌头打结道：“死、死猫！你不、不会，是看上本、本大爷了吧？”

周泽禹在外头忙了一天，累得很，终于洗完澡可以躺平休息，此时睡意渐浓，周公都快来敲门了，可万万没防住旁边有只精力旺盛的狗子彻夜叫欢。

深更半夜，纪年自言自语的说话声传到周泽禹耳朵里，那就跟打雷似的！

周泽禹不胜其烦，憋火抓过枕头边的抱枕，用力往后一丢！

心想：丢中狗脑袋算赚的，砸死最好！

伴随着枕头击中目标的闷响，一声凄厉的痛呼撕裂空气。

“啊！本大爷的倾世容颜！”

“你这只死猫！”

“谋杀亲夫啊你！”

周泽禹暗咬后槽牙，空调被下的手紧握成拳，终于忍无可忍，翻身回头怒骂！

“你这狗脑子里成天装了些什么东西呀？不是正宫手撕小三，就是竹马暗恋情结，除了这些情情爱爱，你还能琢磨点其他的么？嗯？”

纪年从没见过夜猫子发飙，还以为他真是病猫呢，但自己也不能示弱。

对方提高音量，我也行！

哼，看谁吼得过谁！

纪年双手一叉腰，梗直脖子，喊道：“能啊！本大爷每天都琢磨怎么赚大钱呢！”

周泽禹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豪情壮志，没想到又是赚钱，果然是高看他了。

难怪连自己的笔名都要取个什么“小金屋”，合着是变着法儿地招财呢！

周泽禹都懒得说他了，甚至觉得有些无语，面上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呵，那你琢磨出什么了？”

敷衍一句后，兀自翻身将被子往上提了提，朝向背光的一面，闭上眼睛。

纪年得意地轻哼一声。

“那当然！本大爷是谁，还能被茶米油盐难住？”

他拿出枕头下的手机，一下轻盈地跳到隔壁床，像只粘人的小奶狗，厚着脸皮钻进对方的被窝里取暖。

“死猫你看，来活儿了！明天周日，我约了这位大制片人喝咖啡。”

纪年凑过去将微信聊天记录给周泽禹看，同时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迫不及待想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悦。

“死猫！本大爷又朝梦想的殿堂更进一步了！”

周泽禹微微睁开一条眼缝，扫了一眼面前的手机屏幕，觉得有些刺眼，然后别扭地往外侧挪了挪，顺便把被子拽过去，让纪年孤独的盖空调风去。

“你不会又想忽悠人吧？”

纪年受了冷落，只好灰溜溜地抱着手机滚回自己的窝，然后赌气的将刚才砸到他的抱枕扔回周泽禹床上，并且对对方的质疑态度表示愤怒。

“什么叫忽悠啊，你这是歧视我！懂不懂说话艺术呀，本大爷这叫先下手为强！少见多怪。”

实际上，自打收到制片人微信回复的那一刻起，纪年心里的小算盘就已经打起来了，将往后的每一笔账都算得贼清楚。

其中包括明天见面谈合作的成功概率有多少，达成合作后自己能开出多少钱一集的稿酬，会不会空降责编大改剧本等。

纪年解释道：“趁竞争者盯上这个项目之前，我得画个饼把对方先套住。回头这饼怎么做，加什么馅料，咱也能占据主动权不是？”

周泽禹听得断断续续，依稀含含糊糊回了一句“那祝纪大编剧明日凯旋而归”，然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后边纪年有没有再絮叨什么垃圾话，他就不得而知了。

也许是换了抑制药，疗效变好，又或许是因为换了个全新的生活环境，他最近的睡眠质量明显有所提高，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

因为焦虑症而导致的失眠，竟意外缓解不少，周泽禹为此不禁松了口大气。

终于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了……吧。

次日，纪年的计划进展很成功。

听说他凭借三寸不散之舌，以及小时候忽悠同班小女孩送他皇家曲奇饼干吃的本事，和那位制片人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对方还慷慨地请他喝了杯星巴克时下热售的“抹茶可可碎片星冰乐”。

纪年回来后，不忘第一时间向在阳台逗小年年的周泽禹炫耀，说等自己拿到第一笔剧本稿酬后，就请他去尝尝“星冰乐”带来的口腔快感！

“对了，死猫，你的手表放在哪儿，借我拍张照发个朋友圈呗！”

周泽禹盘膝坐在棉花座垫上，手里拿着一把宠物专用的梳子，正耐心且认真地给小年年打理毛发。

听见纪年问话，头也没回，一句话打发对方：“卧室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

耳边刚安静了两分钟，纪年又过来，扒开阳台的门帘，急切地探出一个脑袋来。

“不是这个！是另一块表，卡地亚，就你回国那天戴在手上的那块。”

纪年说，“你没放在抽屉里，是不是搁在别的地方了？”

“哦，你要的是那块啊。”

周泽禹反应过来，淡淡应道：“丢了。”

“什么！丢了？”

纪年瞬间目瞪口呆。

“不是，等一下，你再说一遍，那表……怎、怎么了？”

纪年陡然拔高的音量吓了小年年一大跳，趁周泽禹收拾梳子上的猫毛的空隙，它立刻一溜烟钻入屋内，爬上客厅角落猫爬架的最上层，离他俩远远的。

仿佛想说，你们吵你们的，不关喵喵的事，喵喵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丢的？”纪年赶忙追问道。

这可是卡地亚啊！名表！随便转个二手都值好几万呢！

而且，周泽禹回国当天，看他戴在手上那表的状态，锃亮锃亮的，十有八九是刚入手不久，就这么丢了，未免也太肉疼了吧？

纪年心疼得直抽气，反倒是周泽禹这个手表的主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纪年觉得奇怪，又问：“难道，你知道那块表的下落？”

果不其然，周泽禹点点头。

只见他收起棉花座垫，站起来走回屋内，然后把梳子放回猫咪玩具箱里。

“今天早上你爸过来找你，碰巧你去见制片人不在家，所以我就替你招待了一下，陪叔叔聊了会儿天。至于那块表……”

周泽禹回想一下，捋出一个大概率的可能性。

“起床洗漱时我怕表沾了水，就随手放在客厅茶几上，大概是你爸趁我进厨房切水果的功夫，把表顺走了吧。”

纪年惊愕，“什么！那块名表是我爸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