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撞了个满怀

淞沪会战失利后，日军沿长江快速西进，同时，还向北向南快速推进，国军全线危机。在这国将沦陷的时刻，处直内奸投敌事件，绝对是零容忍。

接到电令之后，阮玲趁乱潜入码头，准备伺机除掉曹顺。

由于怕被人认出来，到码头货堆后，阮玲压住帽沿，低头往人堆里扎，却没想到不小心撞到了一堵墙。

因为走得急，阮玲被撞得差一点摔倒，正想后退，却没想到那堵“墙”却伸出手来，扶住了她。

手掌很大，且结实有力，直接托在了她的胸脯上，几乎是完全覆盖。

这一下，阮玲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撞到别人身上去了。

愣了一下神，人还没站稳，阮玲就听到扶住自己的人“嗯？”了一声，那只搂住她胸脯的手掌抖了一下，便快速缩了回去。

平时，为了怕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体上的异常，阮玲总是把她那比常人丰满许多的胸束裹起来，可因为今天为遮挡武器，特意穿了件十分肥大的棉袄，所以胸脯“放松管制”了，没想到却被人抓了个结结实实。

场面有点尴尬。

如果就这样被拆穿身份，这次任务就算彻底失败了，所以，阮玲一手捂住头上帽子，一手护着胸，根本不敢抬头，只是退着走开两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你躲这边来，想偷懒是吧，还不赶紧干活去！”

一声冷冷的喝骂，给了阮玲台阶下，她赶紧转身朝干活的人群那边跑去。

“死猪，下手这么重，非礼也不能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啊。”

跑远了些，感觉安全了，阮玲揉着被抓得略微有些痛了的胸，啐骂了一句。突然间被人吃了“豆腐”，郁闷是少不了的。不过，想到对方应该不知道是女人，加上情急之中的反应，她心里才稍微平和了一些。

心静下来，再回味了一下，阮玲这才意识到，那个人说话的声音，像极六少。

“对的，虽没看到脸，但那人穿一身白绸袄，就是六少了！”

想到刚才冷声喝退自己的人可能是六少，阮玲腾得一下红起脸来。

当然，六少的方位确定，这是个行刺的绝好时机，自然不能错过，所以，她又悄悄潜回刚才偶遇六少的地方。临近了，她一只手伸进怀里，扣开了扳机，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直接一枪完成任务。

隔着一垛货堆，但还是能听清说话声。那边的人在说日语，曾经在培训班学过一点日语，所以阮玲大致能够断断续续的听懂一些。

六少先是向小泉山夫解释了一声刚才阮玲的事，说道：“刚才那稀里糊涂的迷糊蛋，是船工家的孩子，不懂事，还请小泉君不要见怪。”

听到六少在为自己开脱，阮玲颇有点感到奇怪。或许，六少并没有发现自己是个女人？可是，从刚才他的反应感觉，应该是发现了异常，六少这是在搞什么花样？

阮玲正疑惑着，又听到六少说道：“小泉君，这条水路航线复杂，我陪你一起押船吧。”

显然，六少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要亲自带船队为日军送给养。

小泉山夫巴不得，当即高兴的答道：“曹顺君，那真是太好了，我正担心路上要是船工不听招呼，误了运送给养的任务，那就麻烦了。再说了，我们两个可以一路上聊聊，我离开东京都两年多了，一直没回去过，真的是想念家乡啊。”

“我家里还有几瓶从帝都东京带回来的清酒呢，我这就让人去取来，再备点熟食，路上我们边喝边聊。”

“帝都的清酒？哟西，这真的是太美了，我都流口水了----”

这意外得到的情报，让阮玲决定，放弃在码头刺杀的计划。

毕竟，阮玲心里很清楚，现在就动手的话，在那么多日军和曹家船工的眼皮底下，自己即便能得手，也很难脱身。但是，在船上就不一样了，船在江河里行走，凭着她渔家后代的水性，得手后想走人易如反掌。

正因为凭借在江边的生活经验，阮玲很快就作出了判断：从安全系数方面考量，负责押运的日军长官和六少，应该不会坐装载军火的船只，所以，装运生活用品的会是首选。

观察了一会，阮玲发现，货场上那些大小不一的货物箱，都是编着号的，从一到三十二，正好对应着三十多艘列好队的船只。而货箱外面，还贴着纸条子，上面用日语标有了货物的品名。

转了一圈，阮玲基本确定，除了一号货是生活用品之外，其余都是弹药。

“六少贪生怕死，肯定会选择坐一号船。”

阮玲很快作出了判断，所以她决定钻进一号货堆的箱子，先上船蛰伏下来，等待着六少上船就动手。

平静下来之后，阮玲伏在雨布堆里，再次检查了武器：除了两支满匣的手枪，她还备了两颗手雷，引线盖都打开了，栓在船舷钉上，只要一扔出去就会爆炸。

一会，先给六少来个速射，然后往左右各扔一枚手雷，这样，逃路切断，他必死无疑。这两颗手雷，还能暂时阻止日本兵，以便于她向后侧翻入河，趁着夜色潜水从对岸小树林那边脱身----

可是，所有的事情都只是阮玲一厢情愿的设想，她根本不会想到，曹顺已经注意到她了。

确切的说，从曹顺一踏上漕镇故土时，就注意到了阮玲的存在。

当然，最初时，曹顺不过是因为这个女军官漂亮的面孔和婀娜多姿的身材，才特别关注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正值青春年少的小年青呢。

每个年青人，都会有自己的梦中情人，阮玲一出现在眼前，曹顺就有一种幻觉出现：她的美，以一种难以抗拒的形式存在。

漕镇是江南古镇，向来不缺美女。可是，在曹顺眼里，漕镇的姑娘虽然美，却没有阮玲身上那种活泼、大方的开朗劲。如果说，漕镇的姑娘美如水，那阮玲的美则如酒，一坛香飘四溢令人垂涎的美酒。

而且，对于曹顺来说，阮玲还是个主动送上门的尤物。同时，他也感觉到，这美得让他眩眼的女人，又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如风如云，令他琢磨不透。

“阮玲突然在码头上出现，究竟是想干什么？”

在阮玲在船上做着精心准备的时候，曹顺一边和小泉山夫东拉西扯，一边心里活动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