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到底装了谁

苏玉璇闻言，原本淡定的眸色忽然一亮，“竟然有这等事？”

“是，奴才已获得确凿证据！”太监又小心翼翼的添上了一句，“娘娘若是不信，待抽个空闲，直接将徐御医叫到跟前一问便知。”

“行，本宫知道了。”

苏玉璇嘴角划过一抹讥诮，眼睛淡淡的朝太监身上一瞥，“你先出去吧，好处不会少的。”

“是，那奴才就先谢过娘娘的恩典了。”

太监很是识趣地叩拜了个礼。

当萧云烨再来到未央宫时，已是小半月之后。

打从一进殿，萧云烨便直接坐了下来，即便是苏青枢就坐在对面，也全然装作视若无睹。

“寒香，去，给皇上沏壶茶来。”

她终究是忍不下这诡异又尴尬的气氛，出声打破了僵局。

“是。”

不待寒香把腿迈出门口，萧云烨就冷冷开口：“不用了，朕夜里一向不爱饮茶。”

忽然，他陡然转了话音，凌厉的眸光往苏青枢探去，“不过须臾几年的光阴，你莫不是连这个也忘了？”

苏青枢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朝寒香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退下。

寒香会意后，颔了颔首。

随着殿门被轻轻扣上，苏青枢主动走到萧云烨跟前淡定的询问道：“皇上今夜可是要在臣妾这里留宿？”

“苏青枢——”

萧云烨向来最见不得她对他的态度这般风轻云淡，心底的怒火霎时又被勾了出来。

感觉到他不善的语气，苏青枢面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半蹲下身子向他衣襟上伸出了手去，“臣妾替你宽——”

嘴里那个‘衣’字尚未出口，她的手就被萧云烨蓦地擒住，狠狠往他身前一拽，“苏青枢，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同朕说么？”

苏青枢身子本能的一颤，慌乱之中对视上他黑沉如墨的眼，原本还紧张的情绪立即褪去了大半。

“臣妾没有。”

她回答的干脆，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

感觉到苏青枢的挣扎，萧云烨立即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他贴近她的脸，冰冷的气息喷薄在她脸前:“好，你没有，但朕却有话想要对你说。”

还不等她开口细问个明白，萧云烨那一句质问便响在了耳畔，“苏青枢，朕如今最想知道的事便只有一件，你老实回答朕，你心里到底装着谁？”

听出萧云烨话语里竟怀揣的一丝伤情，苏青枢当即有些愕然。

倘若光景倒退几年，她必然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个答案。

可现在就连她自己也开始迷茫，她的心里究竟还装着谁，亦或者是说，她还能装着谁。

“回答朕！”

萧云烨再一次急切追问，那双狭长冷厉的眸子饱含了不得说辞誓不罢休的意味。

“皇上当真想知道？”

苏青枢极力想要掩盖住内心深处的那份彷徨，面对萧云烨静候答案的那个凝重神情，淡然吐露出两个字“自己”。

萧云墨眉峰一凛，显然是没有想到苏青枢竟会说这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随着他手上力道的松弛，苏青枢这才把手挣脱了出来，平静地解答道：“历经了十年的沧桑跟苦楚，臣妾才明白，唯有自己，才会真心的为自己而着想，唯有自己才不会被背叛欺骗自己。”

她背叛二字说得极轻，而双眸里流露出的那一抹愤恨和不甘却清晰的被萧云烨看进了眼里。

“苏青枢，你在讽刺朕？”萧云烨紧皱的眉间流露出恼怒。

“臣妾不敢。”

苏青枢向他福了福，态度放得愈发的恭谨。

“不敢？”萧云烨沉冷地嗤笑了一声，把她再次拉到了身旁，“可你方才那番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讽刺朕没有应下当初对你的承诺吗？”

“臣妾方才的话，不过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妇人言谈，皇上大可不必如此当真。”

萧云烨被她这句话堵得一时失语，终是残冷一笑，“行，苏青枢，朕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与朕咬文嚼字到什么时候！”

说完，立即抬步就往殿外走去，背影潇洒非常。

却唯独留下苏青枢在空荡荡的未央宫内，思绪缭乱，一夜无眠。

翌日。

“主子，近几日雨露阳光充足，御花园的花都开得正盛，不若趁今日，咱出去瞧瞧吧。”

寒香旁敲侧击地在一旁询问。

看着窗外的天气晴朗，苏青枢放下了修剪花枝的剪刀，“我这几日足不出户，也确实呆得有些无趣，出去瞧瞧吧。”

御花园。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四溢，各色娇花争奇斗艳，就连株株杂草都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主子，听说这珍奇牡丹，一株开上好几朵，每一朵的花色都各不相同呢。”

寒香在一旁很是兴奋。

“是吗？”苏青枢赏花的兴致并不高，却还是极力在配合寒香，作出一副颇感兴趣的模样，“那牡丹养在何处？”

“好像就在前面不远，奴婢扶您过去。”

往前走了一段，一阵娇笑声便不远处传来:“哎，这御花园里的花，就像极了咱各宫的娘娘。各个生得娇羞艳丽，只可惜有的，从花开到花谢或许都不会有人来赏，委实凄凉。”

“说得极是，只不过有的花，虽一开始有人夸有人赏，但时间长了，总归是要被人厌弃的。”

“正所谓，花无百日红，人无一世宠，我听说，最近这半个多月以来，皇上都不曾再去过未央宫了呢，依我看啊，多半是皇上觉着倦了吧。”

……

寒香闻言，抬头望去，却只见两个修剪花枝的婢女站在牡丹园前，仔细摆弄着花草，在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