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无疾而终的初恋

周萌脑袋靠着宽厚的胸膛，耳朵里充斥着对方铿锵有力的心跳，咚咚地充斥着整个大脑。攀附在腰上的手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滚烫的温度，脸上的温度不自觉的上升了几分。

“余思航。”

“嗯？”身下的人声音有些沙哑，只是发出单字音节作为回应。

“你的心跳的好大声。”

“笨蛋，不跳的那是死人！”身下的人被她的话逗的忍俊不禁，连带着胸口上下起伏着。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贪恋这个眼下这个温暖的怀抱。可能是他柔软的毛衣，可能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让人心安，情不自禁地蹭了蹭。

身下的人沉默了一会说话了，“周萌，你不会是把口水蹭我衣服上了吧？这件可是新的！”

“余思航，活该你单身一辈子！”周萌听到他的话，气呼呼地支棱起脑袋，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能看清，在黑暗里瞪了一眼余思航。

黑暗里机关发出嗡嗡的声响，整个箱体像旁边移动了一下，吓了周萌一跳，条件反射的像对方贴近了些。

有一丝光从缝隙中挤近来，一下子光明涌进黑暗让人不适应地眯起了眼睛。

“可以出去了！”两个人惊喜的发现机关终于被打开了，异口同声说道，回过头四目相对，下一秒都脸红的扭过头。

周萌迅速的从余思航身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跨出箱子。

“姐，你们没事吧？怎么脸这么红啊？是闷坏了嘛！对不起哦，都怪我！”郑子嘉和小叶子听到背后机关打开的声音，赶紧过来关切的问道。

“郑子嘉，你这个猪脑子！”周萌为了掩盖住自己异样的神色，伸出手打了一下郑子嘉的脑袋，“小叶子跟着你真是委屈了！”

“我错了姐。”郑子嘉抱歉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周萌，“给，我们还找到了镣铐的钥匙。”

余思航刚从海洋球里爬出来，靠着箱子坐着。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气氛里回过神，只是木楞楞地看着周萌，任由对方抓起自己的手打开了镣铐。

原本冰凉的镣铐已经随身佩戴的时间变得温暖，解开镣铐的手腕瞬间轻了几分。手铐在手腕上留下一圈淡红色的压痕，像一道印记留在两个人心里。

两个人默契般的没有提刚才在机关里的情形，大家询问的时候只是推说没事。

等几个人出密室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怎么样，这个密室主题如何？”卫梁已经在出口等了一会，替大家泡了几杯茶。

“不错，整体的氛围都做得很好！”萧何对密室里环境称赞了一番，顺便指出了剧本故事逻辑上的小漏洞，“非常值得二刷！”

“卫梁，你这上来就是体力活！要不是我，换了两个女生可搞不定！”郑子嘉在整个解谜题的过程里都在打酱油，除了开始让他流的那些汗，全程只顾着给解开谜题的别人鼓掌叫好来着。

“我这也是按人分配的！”卫梁故意强调了重音在“人”，惹得郑子嘉追着要打他。

“你是不是兄弟！”

几个人都被逗地哄堂大笑，余思航望着人群里那个小姑娘开心的笑容，也不自觉的喜上眉梢。

稍作休息了一会，卫梁提出请大家吃饭，算是答谢大家今天给的建议。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去附近很火的川菜馆。

周萌和余思航拖拖拉拉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各怀心事。

“我准备接张导的本子了！”余思航见身边的小姑娘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走路，差点撞上了走廊边的备餐桌，拉了她一把。

“是嘛，恭喜你啊！看来明年影帝也预定了？”

“那肯定得归功于本子好。”余思航顺势夸赞起了身边的原作本人。

“这么抬举我？女主角是谁？”

余思航回想了一下记得沈海告诉他沈霖艺那边似乎也已经通过了试镜，“不出意外的话是沈霖艺。”

“是她啊...”周萌瘪瘪嘴，没有说话，跟随着前面几个人像包间走去。

“怎么了？你好像对她有意见？”余思航快走了几步跟上她的步伐。

“没有啊，谁会对大美女!大众女神也！她拍完电影的女主角顺便可以做你的女主角了吧？”

“嗯？”

“开玩笑…是你...配不上大美女!哈哈哈！”周萌下意识的话带着些醋意，有些尴尬，嬉皮笑脸的溜进了包厢。

只有周萌和郑子嘉两个南方人不太能吃辣，卫梁在点餐的时候特意嘱咐服务员降低了辣度。

服务员毕恭毕敬的态度，让郑子嘉不禁有些怀疑的随口问了一句，“卫梁，这家店该不会也是你的吧？”

卫梁腼腆的笑笑，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

“卫老板可以啊，这大学毕业几年店是开了一家又一家！你给我透露一下，你还有多少产业。”郑子嘉惊讶地张大了嘴，这随机概率，怎么就选中了卫梁的店。

“你还关心起我的家产了？怎么你是要嫁给我啊？”卫梁对上郑子嘉八卦的眼神，无可奈何的笑笑，“是你太忙了，没空关心我！”

郑子嘉只记得卫梁在读书的时候就挺有钱，零花钱总比同寝室的大家多很多。但是为人也很大方，时不时的就带很多零食水果分给大家。

性格有些腼腆，因为是不同专业混宿，刚入校的时候没什么存在感。

对谁都说话和好声好气的，几乎没见过他对谁发脾气。

两个人不是一个专业的，除了公共课加上郑子嘉大学时就去娱乐公司做了练习生鲜有其他交集。

两个人成为朋友的契机还是因为有一次在暑假返校。

郑子嘉路过学校附近的酒吧一条街，因为行李箱拌了几个喝醉的酒鬼被纠缠，起了口角。

郑子嘉的性格冲动的多，也不管对方几个人，上去就是和人扭打在一起。

但对方人多势众，郑子嘉很快占了下峰，被人揍的鼻青脸肿。

卫梁正好从家里返校看到在小巷里被压着揍的郑子嘉。平时看着文质彬彬的人竟然是跆拳道黑带，加上对方是一群酒鬼，被就不太清醒，三拳五脚揍跑了他们。

郑子嘉说的救命之恩以身相报，两个人便成了好朋友。

“卫梁，我觉得你挺眼熟的。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啊？”刚才密室装修的灯光很昏暗，现在趁着包间里明亮的灯光，周萌打量了一眼卫梁，觉得在哪见过。

“你们姐弟两都是大忙人，哪里记得我。”卫梁笑而不语，也不给周萌提示。

“啊，我想起来了！是毕业典礼的时候，我有跟小姨一起去。我给你们拍的合照！”

“记性不错。”卫梁开眉展眼，点点头。

周萌得意的眨眨眼，“那当然了，我是画漫画的，观察力和记忆力是我的强项！”

卫梁嘴角挂着笑，没有反驳。

其实卫梁第一次见周萌，是在大学开学第一天。

好不容易摆脱了家里要一起送他报道，孤身一人拉着来行李箱来了学校。

学校主干道上全是新生和送校的家属，还有很多社团在乘机招新。

原本宽宽的道路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卫梁正在新奇地打量着新环境的，猛然间一个人就撞进了自己的怀里，撞的自己后退了几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个女生像受惊吓的小鸟，满脸抱歉，脸蛋有些尴尬的红晕，“同学，有没有撞疼你？”

“没事，没关系。”卫梁看了眼脚上新买的球鞋，被踩出一个浅浅的脚印。

“同学，你的鞋…”对面的人也注意到了，不知所措的挠挠头。

“没事没事。擦擦就好了。”

“真的对不起！啊，同学，你知不知道新生领军训物资的地方在哪里啊？”那个女生手里那张一张新生领取军训物资的通知单，已经被捏的皱皱巴巴的。

夏末的天气还有些炎热，虽然身上穿着清凉的吊带裙，也挡不出热浪的侵袭，白皙的皮肤被晒得有些泛红，为了凉快一些，长发随意的用了一根木棒绑了一个发髻束在脑后。

“我…”

周萌一直在东张西望找领物资的地方没看路才撞上了别人，这才注意到卫梁身后托着的行李箱。

“原来，你也是新生啊。不好意思了！”说罢准备再去问问路过的别人，刚走了几步，身上的挎包被一股轻微的力道拉住了。停下脚步，回过头那个意外撞上的男生指了指远处，“我刚刚看到很多人拿着迷彩服从那个教学楼出来。”

顺着卫梁指的方向，看到一堆学生拿着绿色的迷彩服从教学楼出来，随即点点头，小跑着向那里走了，回头又笑着对卫梁挥挥手，“同学谢谢你！”

阳光斑驳的从树叶间洒下，落在那个白衣少女的身上，像一层金色的闪粉，环绕在她的周身折射出柔色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回过神，眼前的少女已经走远看不清身影，卫梁才发现自己一直呆呆的举着手，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卫梁以为自己很快还会见到那个女生，轮番打卡了好几个专业的公共课也没有见到那个阳光下的让人魂牵梦绕的身影。

直到大二在郑子嘉的邀请下，去观摩他一个舞蹈比赛，在观众席又见到了那个人。

她穿着和之前很不一样，一身丝绸质地的紫色衬衫和A字小短裙，大|波浪的卷发垂在耳边，和那日相见整个人成熟了许多。脚上踩了一双恨天高，但显然不太习惯，正坐在位子上揉着脚踝，身旁的座位还放着一大束花束。

感觉有人走到身边，侧了侧身，转身抱过花束，没有抬头只是小声的说了句“抱歉。”

整场比赛，卫梁的注意力都落在身边座位的那个人身上。

时而开心，时而有些紧张的咬着手指，又或者看到台上有舞者撩起上衣还有些害羞的遮住脸却悄悄的透过指缝去偷瞄。

卫梁发现自己的情绪已经被对方牵着走。

舞蹈比赛结束的时候，卫梁刚想跟她打招呼，看到她站起身抱着花束朝郑子嘉雀跃的走去，心里瞬间一沉。

他逃跑了。

晚上春风满面的郑子嘉回到宿舍，抱着那束花靠在床边问怎么没看见他。

他胡乱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事情先走了。随后把脑袋深深的埋在被子里，说自己不舒服再也不肯露头。

他相信了书里的那句话，初恋都是无疾而终的。

没有预兆的开始，猝不及防的结束。

没想到他们再次相遇是大学的毕业典礼，郑子嘉来找他合影，身后跟着举着相机的周萌。

“卫梁，我们拍个照！”郑子嘉过来亲昵的搂着卫梁的肩膀。

“好啊，大明星，以后和你合影怕是要排队了”

卫梁内心苦涩的笑笑，看着周萌正在低头调相机，随后扬起笑脸问他们，“准备好了吗？”

“唉，快快，摆好姿势，让我姐等急了又要揍我了。”郑子嘉小声依附在卫梁耳边低声说，然后又嬉皮笑脸的对相机后的人说，“姐，给我们拍帅气一点！”

“你姐？”

卫梁只记得那一天照片上的自己第一次笑得如此灿烂。

阳光再一次透过树叶洒落在人间，身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嬉笑打闹，他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他只是知道那个天使又出现了。

“对哦，毕业的时候你们就见过了。”郑子嘉的声音，拉回了陷入回忆的卫梁，“姐，卫梁大学读的专业是中国语言文学，听起来是不是特文邹邹，没想到毕业以后竟然一边旅游一边开店。我看他这些年大概是走遍全国了。”

“自古文人墨客，都是闲云野鹤。坐班的职场不适合，是吧！”周萌对着卫梁笑笑。

其实一开始卫梁留在了上海，但是他不太好意思像郑子嘉开口询问周萌的消息。只是偶尔在郑子嘉的朋友圈看到周萌的身影，便寻着下方的定位去那座城市呆上一阵子。

他一直以为他的单恋就会这么没有结果的结束，他在娱乐新闻的采访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节目里在放送周萌电影首映式的采访，电视里那个身影消瘦了几分，眼角有着熬夜的黑眼圈，有些紧张不安的握着话筒，时不时的就有些害羞的红了脸，但嘴角还是挂着那个明媚又熟悉的笑容。

绕了一圈，原来那个人就在那座城，他们完美错过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