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现实

卫梁坐在了这个朝思暮想的人的身旁，满眼欣喜。

“啊哟哟，还文人墨客呢，不是满是铜臭味的商人吗？”郑子嘉不满意周萌这个形容词。

“郑子嘉，一会你吃的分开买单。”

“梁哥，我错了。我闭嘴。”

郑子嘉用胳膊捅了捅身边的余思航，“思航，你看我姐和卫梁有没有cp感，一个书呆子，一个漫画家，都是搞文艺的是不是般配！”

余思航冷着眼，瞪了一眼正在陷入磕cp的郑子嘉，“你眼瞎。”

“你才瞎。我跟你这个单身狗讨论什么！”郑子嘉嫌弃的摆摆手，往旁边挪了挪转头跟小叶子小声嘀咕起来。

余思航也注意到了身旁两个交谈热烈的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周萌碗里，用筷子敲了敲碗边，“边光顾着聊天，都要被郑子嘉抢光了！”

周萌只是顺势点点头，没有动，还在歪着头不知道和卫梁聊到了什么，笑作一团。

“大家还有什么喜欢吃的，我让服务员加菜。”说罢夹起盘子里最后一块辣子鸡放在周萌的碗里，抬头的时候对视上余思航冰冷冷的目光。

郑子嘉还在和小叶子琢磨如何撮合自己姐和自己兄弟的时候，正好看到卫梁主动给周萌夹菜，满意的点点头，有瞥脸看着旁边浑身散发着单身狗气质的某人，正低头皱着眉巴拉碗里的菜叶子。

这一对比，明显是温文尔雅，又会赚钱的卫梁更适合周萌。

“卫梁，你这次准备在北京呆多久。”郑子嘉想接机为他们两个创造一些机会。

卫梁本没有什么固定的计划，全然是因为知道周萌来了北京，才会在这里开店。

他想见的人留在这多久，他就会呆多久。

“还不一定，新店也刚开，我应该会留一段时间。”

“你看，我平时很忙，又没时间陪我姐逛逛北京。你这个本地人要是有时间，给我姐当当向导呗！不然她就一宅女，就认识家门口一公里。”

余思航不悦的咳嗽了一声，看了一眼郑子嘉。

“思航，我知道你忙，整天飞来飞去的。虽然你住的近但是我知道，绝不麻烦你！这不是正好有卫梁嘛，叫上常磊和他小女朋友，他们四个人正好周末不上班的时候可以一起约着出去玩嘛。”郑子嘉还以为余思航是以为自己怪他近水楼台却不照应他姐，拍拍他的肩膀以示理解。

“郑子嘉！你可把我的休息时间安排的明明白白啊！”周萌看郑子嘉一个劲地对自己挤眉弄眼，不知道要有什么小心思，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姐，你放心吧！就你在这里这段时间，弟弟绝对帮你安排的妥妥的！”郑子嘉还在拼命拜托卫梁，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嘱咐的话，什么自己的喜好忌口。

卫梁听着只是腼腆的笑着，然后点点头说知道了。

周萌懒得再和他争口舌，堵上了耳朵任由他胡说八道。

余思航看着这边的郑子嘉越说越起劲，索性越过自己，挪到了卫梁和周萌的中间，开始语重心长的嘱咐卫梁要照顾好周萌。

真想让他把嘴闭上。

但是郑子嘉说的对，自己和他一样，整天飞来飞去，居无定所。在北京的日子掰着手指头能数过来，怎么算起来都不会有时间去陪伴谁。嗓子像被咽的难受的说不出话，平时伶牙俐齿的，这会只能无力的垂下手，整个人情绪失落万分。

周萌被耳旁喋喋不休的人吵的不行，回过身注意到身边的人有些闷闷不乐，双眼失神的望着空碗在发呆。

以为他是没吃到最后一块辣子鸡，于是把碗里的夹给他，像哄小孩似的笑着对他说，“给，姐姐赏你的，吃吧！”

小姑娘挑了下眉毛，笑眯眯地示意他吃。

余思航机械地把鸡肉塞进嘴里，食之无味。

回去的时候，余思航靠在车边看着正在交换联系方式的两个人，很扎眼，但自己的脚像被钉在了原地，迈不开半步。

周萌珊珊跑回来，拍了拍靠在车边余思航。

“走啊，回家了！”脸上还挂着笑容，露出那颗虎牙，余思航苦涩的扯了个笑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开车回去路上，周萌吃饱喝足，心情愉快嘴里还哼着小调。等红灯的时候才注意到身边的人被低气压环绕着，和早上刚出门的时候判若两人。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余思航看着她的脸若有所思，沉默了半晌，又把头扭到一边只是望着车外，“没有，只是累了，安心开车。”

“哦……好吧。”

周萌已经对他间歇性的忽冷忽热习以为常，耸耸肩又全神贯注地继续上路。

电台里正在念一封观众来信，大意是相恋七年的情人，最终熬不过异地恋，在结婚前夕分手了，令人唏嘘不已。节目的最后放了一首《漂洋过海来看你》送给了那对恋人。

“周萌，你觉得陪伴是不是很重要？”过了很久，身边的人开口了。

“陪伴？”周萌不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思考了一下，答道，“当然重要啊，不管是家人，爱人或者你是养的小猫小狗，都需要花时间陪伴吧！你是...准备养猫还是养狗？”

余思航没有回头，视线一直落在车窗外，看着穿梭的车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然后冷笑了一声，“我想养国宝。”

“…”周萌差点被这个惊为天人的想法笑出了声，那动物园能同意吗。

两个人没再说话，一路沉默回了小区。

车子刚停稳，余思航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动作一气呵成，小声说了句“我先去按电梯。”，便头也没回的朝电梯间走去。

一阵冷风鱼贯而入，吹的车里的周萌一阵激灵，冬天好像要来了。

“唉，你回来了。”常磊正窝在沙发上一边打游戏一边夹手机再和孙倩倩打电话，茶几上的薯片零食散落了一地，见余思航回来了，胡乱的整理了两下，“ 宝宝先不跟你说了，你之后告诉我一声，嗯嗯，先挂了。”

余思航听着腻歪的两个人末了还要嘟着嘴亲两下，敷衍的点点头，钻回来房间。

整个人放送跌落进柔软的床里，把脸深深埋在被窝里，满身疲惫。

“怎么了，这不是出去玩密室逃脱吗？回来跟丢了魂一样。”常磊靠在门口，看着浑身无力躺在床上的余思航。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神采奕奕的，不停在衣帽间里换着衣服，心情很好似的。

“常磊，你说两个人如果决定在一起，能天天在一起是不是很重要？”余思航翻过身，盯着天花板的顶灯呆呆的发问。

“突然问我这么深奥的问题？”常磊索性坐在床边，“这也不用天天在一起，就像我和倩倩这样，虽然不是天天黏在一起，大家平时也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但是我们只要有空约个会，吃个饭，开个房…不是我是说升温一下感情！是感情！当然以后我们结婚了，我还是希望能天天黏在一起的，晚上回到家…”说着说着就开始跑偏，畅想起自己的婚后生活。

“停，别发狗粮了！”余思航坐起来，一掌堵住了常磊喋喋不休的嘴。

“你这是.....恋爱了吧！和谁！”常磊拨开他的手，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胡说什么呢，我是…是今天的密室主题，讲的就是恋爱故事。有感而发。”余思航飘忽不定的眼神，掩饰般的扭过头。

“阿航，爸爸跟你说，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常磊坐在床边搂着余思航的肩膀，嬉皮笑脸的拍拍他。

“滚。”余思航回身抽了一个枕头砸在他身上。

“得嘞！”一个大跳步退出到房间门口，倚着房门，“对了，过两天冬至你没有通告吧？倩倩说在咱家一起包饺子吃，叫上周萌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我…那天有拍摄…你们吃吧。”

“是嘛，我怎么记得之前你说那天有空想吃饺子来着。”常磊抓抓头，“那给你留着你晚上回来吃！”

房间里又只剩下余思航一个人，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毛衣上还残留着一点余温混合着淡淡的少女香气。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口，想要把这份陌生的感觉保留的久一些，这段时间他过得有些飘渺，每走一部都脱离出控制之外。会莫名其妙的想敲掉会议，就为了去一个二三十公里外的野营地，会排队买一些自己不吃的甜食，会突然心情不好。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走完了一圈，时间变成了整点。

手机的提示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手机上是经纪人发来密密麻麻的年底工作安排，商业活动、杂志拍摄、天南地北的飞行行程，好像做了一场美梦，一场冰冷的现实雨把他浇醒了。